第二章 欺师灭祖非我意
张抚念再次睁开眼来,觉察自己横卧于地。
想起先前的遭遇,一骨碌坐起,赶紧收敛心神,运转内功心法查视体内的情况。
半刻钟后,他睁开眼睛,两条眉毛却开始缓缓的蹙了起来。
“系统,不是说奖励十年先天之气么?为何我体内毫无变化?”
【检测到宿主所修炼的功法残缺,无法调动庞大的先天之气,鉴于安全考虑,已自行存储于宿主的经脉穴道中。】
【触发系统任务:张三李四,皆非漫然无本。立刻找到岳不群的灵牌,当着掌门的面,将其摔碎,越碎越好!】
【任务奖励:修炼功法一部。】
张抚念看了系统发布的任务。
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东西在搞事情。
当着施戴子的面去毁掉岳不群的灵牌,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多大的仇,多深的恨。
岳不群是谁?
华山派上代掌门,施戴子的师父,自己的师祖!
虽然岳不群为了自己的野心,差点将华山派毁灭。
但是作为当时华山派的掌门,岳不群的意志,多少也可算是华山派的意志。
倘若华山派没有称霸江湖的野心,又岂会拥护岳不群?
其他不论,单说岳不群死后,还能够进东华阁立牌享受后人香火这一条。
便可说明岳不群在华山派还是有威望的。
江湖中其他门派可以对岳不群不敬,但是华山派却不能。
张抚念要是敢冒华山派之大不韪,把岳不群的灵牌给毁了,施戴子绝对饶不了他。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已经凝气成功,应该可以受的住施戴子的怒火。
何况,系统给到的奖励是修炼功法。
要是操作得当的话,这个事情还是大有可为的。
目前的华山派底蕴太过浅薄,派内只有一篇基础内功心法,按照系统刚才的说法,似乎还是残缺的。
即便有天资聪颖的弟子,但苦于功法的限制,其成就也极为有限。
似张抚念这般,勤修不辍,一年时间方才凝气成功。
与其他门派的天才弟子相比,简直就不可同日而语。
这是修炼功法上的差距。
要是能获得一部完整的功法,无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华山派而言,都将有不可估量的好处。
利大于弊!
为了华山派的复兴大业,看来只能委屈自己和岳不群了。
主意一定,张抚念在心中计较了一番,便出了房间,朝着东华阁而去。
东华阁是供奉华山派先祖灵位的地方。
除了日常清扫和每月十五的例行祭拜外,这里平时也没有人逗留,倒少了一番计较。
张抚念拿了岳不群的灵牌,便直奔师父的正气堂而去。
施戴子年轻时受师父岳不群的影响,颇爱舞文弄墨,是个不苟言笑,看似淳朴木讷之人。
但自从岳不群去世,他接手华山掌门以后,就渐渐地变成了一个铁骨头,硬汉子,脾气极为暴燥。
施戴子接任掌门时,华山派已然没落,师门内除了与他同辈的几个师弟外,连本门赖以立世的武功也是十不存一。
同时还要应付嵩山,泰山和衡山等昔日同盟的寻仇报复。
面对如此不堪的局面,华山派在施戴子的带领下水里进火里出,硬生生的挺了过来,没有被江湖除名,属实不易。
他一生未娶,无子无女,执掌华山派九年来,先后收了九个徒弟。
张抚念排在最末。
初入师门的那段时光,倒还是个乖巧的孩子。
可自从学会修炼后就不大安分了,调皮捣蛋简直让他操碎了心,使他不得不采用触及皮肉的教育方式。
好在张抚念在修炼上的天赋极佳,平时也不惫懒,总算能让他得到一点慰藉。
当张抚念来到正气堂的时候,见施戴子正在指点四师兄岳敏修炼。
他脚步一顿,便要转身离去。
施戴子目光却早注意到了他,哼了一声:“瞎晃悠个啥?”
张抚念紧了紧衣袖走过去,对岳敏眨了眨眼。
转向施戴子信口开河地说:“师父,我就是过来看看您,您没日没夜的为华山派操心,早晚要累垮了身体,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怎么行?
“有四哥在这儿,我就放心了。”
施戴子不爱听了:“老夫身体好的很,只要你能安分一点,老夫一时还死不了。”
张抚念一脸坏笑地说:“我也想啊,可实力不允许!”
说着将袖筒里的灵牌轻轻地抽了出来。
施戴子看清后,纳闷道:“你小子闲的慌,拿师祖的灵牌作甚?”
眼皮却不由得突突直跳。
张抚念咧开嘴角,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
手臂一挥,猛地将灵牌摔向地上。
毫无征兆,动作太快了,施戴子的反应还没有完全跟上。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那灵牌便四分五裂,直接碎成了一堆。
看着那碎裂的灵牌,施戴子一时竟有些呆愣。
岳敏更是直接瞪大了眼睛,眼珠都要凸出来了。
惊呼道:“天神菩萨哎,要死了!”
数息过后,施戴子回神,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张脸瞬间乌云密布,又惊又怒。
抢到张抚念面前,伸出右掌,啪啪连声,接连打了他两个耳光。
咆哮道:“逆子,你干什么来着?”
张抚念头晕脑胀,嗫嚅道:“师……师父……”
身子晃了晃,砰的一声,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岳敏急忙上前查看,颤声道:“师父,小师弟晕过去了。”
施戴子恨声道:“死了才好!”
岳敏一听这话,就知道师父气急了,此时要是出言劝慰,非但不管用,反而会坏事。
叹了口气,伸手在张抚念胸口上轻轻的按揉,心里一团乱麻。
“小师弟也太混账了,玩归玩闹归闹,别拿师祖开玩笑,他怎么敢的?”
过了一会,张抚念悠悠醒转。
一骨碌爬起来跪倒在地上,凄声道:“师父,弟子该死啊。”
施戴子怒气不减,喝道:“你发什么疯?这牌子碍着你了?”
张抚念道:“没有。
“弟子刚才只觉血气上冲,脑海中一片空白,随手……随手便摔了下去。”
施戴子冷笑道:“如此说来你是被邪魅上身了呗!”
突然抬脚踹在张抚念身上,火气蹭蹭的往上冒:“你当老子是三岁孩童呢,这么好糊弄么?”
张抚念龇牙咧嘴,暗暗叫苦:“看来是真把老头子惹毛了,装晕都不管用了。”心念电转:“还得再来点猛料。”
爬过去抱住施戴子的腿,眼中浸满了泪水,委屈道:“师父,您冤枉我了,弟子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施戴子厉声质问:“苦衷?什么苦衷?
“你的苦衷就是要明目张胆的把老子气死?”
“弟子不敢有这样的心思!”
张抚念抹了把眼角流出来的泪水,神色苦闷道:“弟子修炼气功已有两年之久,可就是迟迟不能凝气,这您是知道的。”
“那又怎样?这和你摔毁师祖的灵牌有何关系?”
“近几日来,弟子每晚都会做一个奇怪的梦。”
张抚念瞧向地下碎成一推的灵牌,心头似是有些迷茫。
幽幽的道:“只因那梦中之人好似师祖,他说弟子惹上了诅咒,所以才迟迟不能凝气,只有破除了诅咒,才能顺利破关。
“而破除这诅咒的唯一法子,就是将师祖的灵牌毁掉。”
“胡说八道!”
施戴子气恼,手臂一展,今日非得把这个混账东西打死不可。
张抚念急忙抓住他的手,叫道:“师父息怒!是真是假,请您先看一看弟子现在的修为再说不迟。”
施戴子迟疑了一下。
甩开张抚念,有些认真了,上上下下地打量,伸指扣在其玄关上。
片刻后,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化莫测起来。
张抚念的情况在他的感知下一览无余,丹田中凝聚起来的那一缕真气虽小,算不得什么。
在江湖上连三流人物都算不上,但却是一个人内功修行的开始。
只有凝气成功,才算是踏入了内功修行的大门。
张抚念道:“就在刚才,弟子已经凝气成功了!”
语气中难掩兴奋。
岳敏连忙插话:“你凝气成功了?”
有些难以置信。
“两年凝气,两年凝气啊!你小子真是块绝好的材料,天生的练武坯子。”
施戴子沉默不语,心中却也惊喜万分。
在他看来,张抚念虽然天赋上佳,可要成功感知气机也需一两年的时间。
至于凝气,至少也得三五年之久,方才能得见真章。
然而事反常理,这才仅仅两年的时间,张抚念不仅感知到了气机,甚至连凝气都成功了,当真是匪夷所思。
好,好啊!我华山一派总算是后继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