蹈海,我和朱厚照的正德大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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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陛下,事情是这样的

    步履匆匆走进乾清宫侧殿,一眼望见红木太师椅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李天昊杨瀚景精神一振,加快脚步奔过去叩拜。

    “臣等自宁夏前线返回,特来复命;赖陛下天威,杨总制大军尚未抵达,当地兵马已将叛军击溃,生擒首犯朱寘鐇,现杨总制正在清理善后,不日便会凯旋班师回京,向陛下献俘!”

    杨瀚景大声奏报完毕,可是很奇怪好半天都没等到皇帝的回应,自己刚才竟似在对着空气奏报。他和李天昊满腹狐疑,抬头偷眼看去,恰好和皇帝意味深长的目光相遇。

    “李天昊、杨瀚景。”

    “臣在!”

    “既然叛乱已经平定,匪首已然成擒,朕就可以问一句思不得解已久的话了。”

    皇帝霍然站起,背负着双手,绕着跪在地上的二人缓慢踱步。

    “十日前,你们在朕面前言之凿凿,说安化王必反,要朕早作准备。朕本当你们是异想天开,熟料想不出两日战报传来,朱寘鐇他居然真的反了?那么朕就要问一问:这件事,你二人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此事臣等已然奏明陛下...”

    “是你们在叛军中的昔日同僚冒死传信,对不对?那此人非但无罪,反而有功,你们把他的名字说出来,朕要厚加赏赐于他。”

    “回陛下,臣的这位同僚对大明赤胆忠心,不肯附逆,在朱寘鐇起兵时已被他杀害了。”

    “哦,原来如此,那可太令人痛惜了。”

    皇帝半转身望着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两人,嘴角忽然浮起一个神秘的笑容。

    “你二人立即随朕出宫一趟。”

    “啊?陛下,现在已是戌时了!”

    “不妨事,那个地方,此时去正好。”

    古往今来,逛窑子逛到青史留名的皇帝只有两个,一个是地道战鼻祖宋徽宗,另一个,就是李天昊和杨瀚景正伺候的这位明武宗正德皇帝,朱厚照。

    说起此人,那可是大大的有名,只可惜,基本不是什么好名声。

    昏庸、嬉乐、放浪、荒唐、懒政...

    能用在皇帝身上的贬义词,朱厚照几乎占全,在京师著名青楼莳花馆拥有长期VIP包间的他,似乎也完全无愧于现时与后世对他的一边倒的抨击。

    他真的只拥有这一副面孔吗?

    端坐在莳花馆清音阁牙雕大床上的朱厚照,脸上的神情跟上述那些形容词毫不搭界。

    “李天昊,杨瀚景,此处绝没有宫中的耳目,你们现在可以跟朕说实话了:朱寘鐇密谋反叛,你们究竟是如何提前探知消息的?”

    “启奏陛下,是臣昔日军中一位生死之交的好友...”

    朱厚照抬手打断杨瀚景背了好几遍的台词,轻轻叹息道:“好一个无中生友。”

    “陛下您说什么?”

    朱厚照凝视清音阁的雕花窗棂,淡淡道:“最近一个多月,你二人不在宫内当值时,就呆在东珠市口的居所中闭门不出,除了醉仙居上门送菜的小二,并无接触过任何人,也没有收到过书信;而你们那位所谓的好友,又是如何溜出戒备森严的叛军营地跑到京师来传信,再神不知鬼不觉返回宁夏的呢?”

    朱厚照转回头,盯着双双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两人,眼眸中光彩闪烁:“身为朕的护卫,时刻有人严密监视,日有日报、月有月报,一举一动都休想瞒人耳目,你们在镇抚司当差数年,怎么可能连这一点都不清楚?”

    李天昊和杨瀚景低头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打定主意就是不开口。

    朱厚照缓缓站起:“你们自然应该是清楚的,但朕发现,你们似乎和过去有些不一样了,朕刚才在回想,你们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说话间,他已走到了二人的面前,俯视他们,轻轻说出了答案。

    “朕想起来了,自从今年正月十五元宵灯会之后,你们就变得和过去不太一样了,是不是?”

    李天昊忽然抬起头,长长呼了一口气,扭脸对杨瀚景点点头。

    对方看着他,也点了点头。

    朱厚照突然有点虚:咋的?要图穷匕见了?

    “陛下圣明天纵、慧眼如炬,不错,臣等确实和过去不一样了。”

    “哦?你说说看,怎么不一样。”

    李天昊和杨瀚景同时站了起来,朱厚照顿觉身前的空气有点滞涩,他以前从未如此近距离感受过这两个一米八几的壮汉带来的压迫感。

    不过,当听到李天昊的叙述,这点压迫感就完全不值一提,朱厚照的三观霎时被震了个稀碎。

    “启禀陛下,我们并非现世之人,而是来自五百多年后的后世,按我们那时的纪年,是2024年。”

    李天昊刚说完第一句话,朱厚照整个人就开始不好,望着他俩的表情,仿佛一个现代人在闹市街头目睹了一头活生生的霸王龙。

    “后世?20...24年?”

    朱厚照瞪着眼张着嘴的样子,蠢萌蠢萌的。

    李天昊深吸一口气:“陛下,事情是这样的。”

    别说倾听者朱厚照,即使是讲述者李天昊自己,也都还没有完全消化这个事实。

    因为这事儿它确实太离谱了。

    2024年正月十四,长安大学历史系大四学生李天昊、杨瀚景喘着粗气,在京郊云雾山深处蹒跚前行。

    现在是毕业前最后的寒假,恰好在同一个单位实习的他俩相约周末一起来爬山。

    云雾山顾名思义,常年飘渺着轻薄的云雾,清晨时分雾气浓郁时,山间路径全被笼罩,竟致对面不见,所以云雾山一向是旅游管理部门不建议游客攀爬的野山,人迹罕至。

    不叛逆,还叫年轻人吗?

    长安大学登山协会的标语就贴在墙上,那是相当的霸气,手书者正是骨干成员李天昊。

    我来过,我看见,我征服。

    此时此刻,李天昊很想回去加上三个字:我懵逼。

    大自然是无法预知的悬念大师,在无风的下午,半山腰毫无征兆升腾起一股厚重的浓雾,顷刻之间就将进退两难的二人完全笼罩了起来。

    “老杨、老杨,你在哪儿?”

    “天昊,我在这儿。”

    杨瀚景的声音几乎是从耳边传来,李天昊赫然回头,呆住了。

    两人仅仅相距一米,竟然互相完全看不见,这究竟是什么雾?

    雾气中夹杂着呜呜的疾风之声,和隐约传来的金属摩擦声,说不出的诡异。

    “天昊,我看这雾有古怪,站在原地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