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潮之主宰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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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霞

    秧秧开口说道:“不可能这么多,顶多也就一二条,后续的事情谁又能预知的到呢。”

    “当你知道有残星会的存在,就应该预想到各种各样的可能。传送信标你并没有很好的利用起来,这是败笔。派人追杀更是败笔,城内情况尚未明了,今州城内物价虚高是长久以来的问题,人烟稀少也是个问题。”

    “当今州城内手工业及家庭工业无法感受到以往的干净舒适,价格更是遭到抨击。这份隐藏的摩擦最终一定会在追月节爆发,而卡卡罗充其量只是个导火索。”

    “世间焉有弃城的令尹、回城的将军。那些旅客不止是为我消费,也是为这两个笑话消费。”

    “而我迅速的弥补这份空缺,为今州挽尊,为瑝珑挽尊。试问,我不是英雄谁是英雄!瑝珑中庭六州全在我肩上担着,我是正是邪还轮不到你们来说,你们也敢跟我侈谈为州。”

    漂泊者步步紧逼二女,身上散发噬人气息,嘴上依旧不饶人,“我知道你们厌恶我,我也不懒得跟你浪费口舌。来,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漂泊者缓缓的脱下了自己的上衣,长离忍不住小声惊呼,甚至捂住了双眼,她并非害羞而不敢直视异性裸露的上身,只是因为不忍看到漂泊者被撕扯得肢淋破碎的身体。

    一道几乎要撕碎他的巨大疤痕在他的胸膛之上,狰狞如恶鬼,大片大片被光束舔舐过的伤痕布满了他的上身,红得似乎在渗血,就像漂泊者才刚刚被人。

    这道伤痕无声的宣告着漂泊者为了守卫今州所做出的贡献。

    “那是他为了今州留的。”长离小声说。

    “来,动手,这是为你们留的。”

    散华的眼神凶恶的可怕,灰瞳宛如恶鬼般邪恶狰狞,只要她轻轻拔出利刃划过伤痕,鲜血便会喷涌而出,然而他的手指却如钢铁浇筑一般,怎么也无法完成一个拔剑的动作。

    散华拼命的喘息,空气随着冷了几分,握着刀鞘的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暴起,手指的关节也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身体因为剧烈的呼吸而忍不住大幅度的抖动,他似乎在极力压制自己动手的欲望。

    不能动手!

    这太奇怪了,为什么场面上的局面就忽然发展到要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不动手?不动手我就撤了。”

    长离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或许一开始就实话实说会来的更简单。

    但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长离强压心中的不安伸出手意图挽留,可惜漂泊者并没有听她解释的意思,只在秧秧边上停留一下像是说了什么话,之后径直离开后园。

    成为名人不是件好事,好在他这糟糕的卖相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漂泊者挤出人群,长呼一口气,抬眼望了望如今已经是寂寥旷阔,心情不免有些大好。

    “遗憾呀……”漂泊者叹了口气,寂寞莫过于良辰美景在前,却无知己在侧。

    漂泊者忽然想起来某人,嘴角略微抬起,披个身黑大衣,矫健的身姿腾挪在今州城内。

    相对与漂泊者的诡谲风云,炽霞先后经过大起大落心境也有几分变化,落在饭桌上四平八稳,双手摆在桌上,腰杆挺得笔直。

    寻到炽霞的漂泊者见到她这般装严肃的样子,犹豫了片刻,也不急着戳穿,蹑手蹑脚走过她身后,拍她右肩,就在炽霞扭头回望,声音从她左耳传过来,“等谁啊?等我吗?”

    映入炽霞眼帘的不是张好脸,毛发都被烧干净,脸上的烧伤尚未愈合,活脱脱一个地狱恶鬼。炽霞鼻头一酸,气话在口中打着转,千言万语化为一句,“回来就好。”

    漂泊者长长“咦”了一声,破坏了这潸然泪下的场景,“安心好了,我这祸害还要千古留名呢。”炽霞绷着的脸对这苦笑不得的人也败下阵来。

    日色遥飞,夜景轻坠。

    炽霞不熟练地饮下三杯酒,不知道吞酒咽酒的道理,不一会酒窝抹上一道嫣红,也不等漂泊者开口,抢着问起话来,“今夜一聚,到底有何用意?还是单纯找我大喝大吃一顿。”

    语气咄咄逼人,平时活泼开朗的炽霞似乎有说不出的心事,借着三杯酒下肚,全无刚才的啼笑难分。

    漂泊者觉得很有意思,眯着眼看了她一会,含了一口酒,添了一筷的菜,说道:“你我之事,无关风雨。”

    炽霞沉吟片刻,倏地站起身来,对着夜色举杯饮下,呛了好几口,惹得漂泊者忍俊不禁。

    她低头见到漂泊者捂嘴闷笑,酒气上头,拉着他起身,斟满两杯酒。

    漂泊者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眼里透着光,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笑了起来。

    炽霞看着他也不言语,漂泊者能重展笑颜她打心底欢喜,忽然也笑起来。

    “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这些事还是因你来起。”

    “边线防护我得去维护,游客抗议我得去维护,城内暴乱我得去维护,城民游行我还得去维护。这段时间擦得泪背的锅比吃的盐。”

    炽霞凝视着他,目中并没有激恼之色,却带着些伤感。

    过了很久,她才缓缓说道:“你甫一回来巡检司将我一个濒临丢饭碗的初级巡尉提拔为高级巡尉,我大概能猜到长官前倨后恭的原因。这太没意思了,全程好像就只有我一个人被耍的团团转。”

    她话声虽平淡,但其中的苦辣酸甜澎湃到淹没夜色。

    “还记得我们一开始的见面吗,那不是愉快的相遇。你对我这个异乡人产生一定的警惕,无论是时不时的伸向枪套的手指,还是借着查阅终端的由头观察我的反应。”

    “但这份警惕很快就被你的天真和热情融化,你终究还是对我这个异乡人心软了。”

    漂泊者懂吗?懂的。不然不会试图释放他的善意。

    炽霞从这别扭的话语品出他的善意,笑骂道:“你这家伙真是婆妈至极。”

    漂泊者怔了怔,长笑一声,说道:“马小芳啊,马小芳啊,关于我的外在那么多有能耐的人聚在一起都没你想的快,猜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