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学校安排了体检，许优优进去的时候有些忐忑，最近好像胖了不少，称重的时候，她清楚看见显示屏上的数字是95斤，这是她之前没有过的重量。

    女孩子都怕胖，她也很在意。所以她尽量控制饮食不让自己胖起来，但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觉得饿，这想吃那也想吃。

    一不小心就多吃了一些。但胖了十斤，许优优还是不敢想的，特别是肚子，肉变多了，以前性感露脐装，她是不敢穿了。肚子上一层肉，堆在那，不好看。

    “最近气色好像很不错，人还白了些。”刘真妍盯着许优优的脸看了一会，化着淡淡的妆，好像要比以前好看了些。

    许优优看着手里的体检表，上面是医生写的47.5kg，晃了神，也就没听见刘真妍说了什么。

    体检结束后的两个小时，许优优被叫进了办公室。班主任的神色很严肃，许优优心里一惊，她现在想不到别的，只觉得省三好可能要不保了，怀疑自己欺负同学事情被告发了。

    “你别紧张，我就是叫你来问点事。”秦恒挥手示意她坐下。

    这会办公室里也没有别的老师在，许优优听着秦恒说别紧张，却感觉老师比她还紧张。他手里拿着一张纸，许优优看不见上面的内容，只能看到秦恒眉头紧锁，嘴巴微微动着，好似有什么话说不出来样子。

    许优优更紧张了。她虽然一直以来都很嚣张跋扈，动不动就和别人打架，但是这些都是背着老师们干的，真要在老师们面前坦露自己过错，她还是很害怕的。

    特别是白水水死了。

    秦恒心理建设了一段时间，终于开口了，“早上体检了，这是你的体检表。”他把体检表递给许优优看。

    “医生建议你去看一下妇产科。”

    体检表上各项数据都显示是正常的，只有医生建议那一栏，写着疑似怀孕，建议去医院做一个更详细的检查。

    许优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教室的，她没有预料到，比失去省三好更可怕的事情是自己怀孕。

    怎么怀的？

    她不敢想象这件事要是被爸爸知道了，会发生什么。

    “请017号到216室就诊。请017号到216室就诊。请017号到……”

    在外面等了1个小时终于轮到了许优优，她撵着号码，骨节泛白。医生是一个女人，年纪可以看上去不是很大，二三十岁样子，眉眼很好看。

    许优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些，心似乎比进来时，平静了些。

    “别紧张，我们就做一个小小的检查。”

    声音也很好听，让人不自觉服从。

    许优优双手握着拳头，盯着B超下的胎儿，她有些难以接受，“一个人也能受孕吗？”

    “宝宝很健康。”妖妖答非所问。

    “它不是我的，它不该出现在这里。”许优优惊恐道，分贝不由得拔高了许多，“白医生帮我拿掉它，我不要，不要……”

    妖妖轻语道：“如果拿掉这个孩子的代价是你这辈子都不能再孕呢？”

    “拿掉。”许优优坚决道。只要拿掉这个孩子，再去别的医院做一个未孕的检查报告，就什么也没发生。她不能让这个孩子影响她的人生，绝对不可以。

    “那您下周三过来吧，我给你安排手术。”妖妖微笑道，“下一位。”

    “不能现在吗?”

    “不能，你回去好好养养，你现在身体比较虚，营养跟不上。下周三再过来。”妖妖说。

    “优优，呆会去吃烧烤吗？”刘真妍问。

    这几天，许优优有些心不在焉，上课老师提问也是走神，还好老师没有追究她上课不认真的听课。刘真妍问的话，她也没有听见，只是盯着窗外，一看便是一整天。

    怀孕的事情一定不能被其他人知道，这是许优优唯一的想法。

    自习课结束后，她无心和刘真妍他们去吃烧烤，一个人早早的回了家。高考倒计时器上显示距离高考还有163天，许优优觉得这个时间太长了，长得让人觉得难熬。

    夜里客厅里吵吵闹闹，女人叫声和哭声穿过门缝挤了进来。许优优把房门打开一条缝透过缝隙，看着客厅里，单方面施暴许爸爸。一脸冷漠看着挨打的许妈妈，没有要出去帮忙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谁惹了许爸爸不开心。许优优希望许妈妈能撑久一点，她现在不能再挨打了，要是打到小产，许爸爸会直接把她埋了地。想到这，许优优关紧了房门，整个包在被子里，捂住了耳朵。

    天亮的时候，许优优看着镜子里自己，开始给自己上妆，遮住一脸的疲惫。

    小巷子里聚集了一群人，许优优看到他们的时候有些不自然，她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和他们来往了。

    “有没有觉得许优优最近有点不太一样？”

    “拿了三好，看不上我们了呗！”

    “呸。还不是不被顾哥拿下了。”

    “顾哥会看上她，玩玩罢了。”

    “……”

    人群中的刘真妍朝她大喊，“优优，这。”手还招了招。

    许优优本来想直接当做没看见的，可是刘真妍都指名喊她了，那么大声，她不能假装没听见，只好走过去打招呼。

    “快上课了，你们在干嘛？”

    走近了，才看见他们还围着一个人，许优优瞧了瞧，不认识的。也不像是本校的学生。

    “这个人不懂规矩。”刘真妍指着地上被打得爬不起来的人说，“还记上次在这教育白水水的时候吗，他也在。现在居然和那个救白水水的人搞在一起了。”

    “拿了我们的钱，居然跟我们对着干。简直不知死活！”说着刘真妍又在他的肚子上踢了两脚。

    要不是刘真妍提起白水水，许优优都快要忘记她了。这些天因为肚子里的东西，让她无心分神其他事情。

    “你们继续。别把人打死了就行。不然没得玩了。”许优优笑笑，“上课了，我们先去上课了。”

    原先热衷的事情，现在似乎有些不喜欢了，许优优将手伸向窗外的阳光，从指缝落入眼底。

    下午许优优请假去了医院，她和白医生约好今天手术。

    “就你一个人来？”妖妖看了她一眼，“你家人呢，不陪你吗？”

    “医生，我们快点吧。”许优优并没有和她攀谈的兴致，她只想快点结束。这个东西在她肚子里多呆一分一秒，都让她感到害怕。

    “我并不建议你打掉这个孩子，对你这副身体来说，拿掉它以后很难再有孕的。”

    “您之前说过了，我知道了。”许优优签好字，推进手术室。

    麻醉药效过去后，许优优转醒，她感觉到了疼痛，越来越强烈的疼痛。这个病房并不是单人的，许优优扭头就看见一旁浑身打着石膏，鼻青脸肿的男生。

    这个人她早上刚见过，她还特地交代，别打死了就成。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这时护士进来说：“醒了，就可以出院了。”

    许优优艰难的爬起来，自己一个人去办理了出院手续。

    时间还早，许优优打车回了学校，除了脸色有些白外，许优优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正常些。刘真妍盯着她有些不稳的步伐，问道：“你爸爸又打你了。”

    许优优顺势点了点头，总要有一个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