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财经硕士,你敢让我穿越红楼?
繁体版

第二十一章、我大清无了?

    这夜,略有风声响动,鸳鸯在前头举着一盏玻璃小灯,引着贾琏向贾家祠堂走去。

    贾家溯源,宁国公贾演为荣国公贾源长兄,以长唯尊,故而这贾家祠堂位于宁府,也是贾琏穿越而来第一次前往宁府。不过两边路途倒也不远,荣宁相通之处,只隔着一条荣宁街罢。

    贾琏此时已经散了酒,背着双手,悠悠地说道:“鸳鸯姑娘,不知这祠堂内若是供拜居住,陈设几何?”

    鸳鸯道:“二爷,这祠堂怎是我能到的去处?莫不是像您这样反了大错,还来不了此处呢。”

    这丫头,倒也愿意对他直来直去。

    鸳鸯说着,这下压低了声音,悄声道:“二爷,珍大爷自来与你私交颇丰的,这下没人,谁知道那祠堂里面有人没,你去上房一住也好啊,只是将来回去,别说是我教唆的可就好了!”

    贾琏听到鸳鸯如此说,心里也有点儿高兴,不过,贾琏倒没有往这里去想,反而是挺自意,这祠堂并没有什么不好。

    贾琏这番想法,一来是相信老太太不会真的为难自己,二来,这贾府祠堂之中清净,还有典籍古书可以查见,刚好解答如今最为头疼的时间朝代问题,甚至比外头的地方都好。

    贾琏微笑着应道:“这主意虽好,但老太太的意见,我怎好不从呢。今日恰喜欢文墨的,祠堂后面的屋子清净着,可比珍大哥的房间好得多。”

    宁府之内,人烟相较荣府却是少些,但大半的小厮丫鬟大概都是熟络贾琏的,因为看到贾琏来时应的都很利索。

    两人转过楼角,一路向北面走,穿过仪门、大厅、内厅、塞门足足十数道来,远远地方见着一间高耸的高厦来,其上庄严,却无小厮在旁,两边贴着一副对联,高书着:

    勋业有光昭日月,功名无间及儿孙。

    笔力庄严,却是御笔钦赐,正殿中间一闹龙填青匾,大写道:

    慎终追远。

    贾琏看了,只觉身上隐隐寒战,那上面对联是表彰,中间的牌匾文字倒像是一种警告。

    “明明香火常在,此地为何如此清冷……”

    殿外有灰尘许,殿内奉香,礼酒端严整齐,贾琏跟着鸳鸯走入其中,步过正殿,荣宁二公遗像高做,贾琏徐徐拜过。

    这时步入后殿,法香满屋,不出贾琏所料,果然是书柜林立,有小案一张。

    鸳鸯道:“这地方,是当年专门做来供奉用的,礼仪繁琐,时间用得长,便造了这间屋子来,后来渐渐简化些了,便用来藏书。”

    贾琏将行当在书案上放下,将那写了许的卷子拿出来,准备上笔墨来,又从后头书架上拿取了几本厚重的史书来,铺在案上。

    书中文字平淡,鸳鸯在旁看着并无什么风波在脸上,而对于贾琏这个现代人来说,可就大不一般了。

    书中俨然写道:朱明一世,没于崇祯一代,历二百七十六年,腐明即终,幸天诏清明,有德之士并起,闯王麾下群英汇聚,北克神京,再进满蒙,光复大汉,还都北宁!改国号为:新

    “清……败了?”贾琏惊得不小,这一方红楼世界与现世大为不同,明清之间出现了一个朝代,正是他们所处的:新朝。

    史书后面的文字,大多是描写闯王功绩和诸家名流的,其间的皇帝,大概有三五位。

    贾琏忙问鸳鸯,道:“我有些醉,不知现在年代几何?”

    鸳鸯道:“自然是新朝七十二年,太上在位已有六年余。”

    贾琏稍定了心神,把书缓缓合上,不由得感慨万分。

    这李家治世,也不知如何呢……

    不过谁人当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贾琏转念一想:这一下,倒不是说历史完全无用了,这新朝,也是一样严苛地尊崇四书五经,封建礼教掌控人心。

    新朝,就此看来,不过是改了名姓的明朝罢了。

    贾琏弃了书,坐在案前开始思索起来。

    是时天色已经渐晚,暮气稍起,飞鸟声起,乱入林中。

    贾琏在案上,午间喝了酒,厮打了一个下午,渐渐来了睡意,正要安寝,这下忽得想到,此处只有房屋一间,床铺一张,自己若是睡在了这里,那鸳鸯姑娘何往呢?

    难道说,贾母如此安排,是猜测我与贾珍父子交好,断不会在祠堂小住,因而只是安排鸳鸯来告诉,完全没有别的准备吧……

    贾琏忙道:“鸳鸯姑娘,我睡了正屋,你却何往呢?”

    远处的鸳鸯稍顿了顿,细声道:“我不妨事,睡地上便是了,本就是奴才丫头,二爷只管睡去,不必挂念。

    说着,从包袱里头拿出一块半大的毯子来,在地上铺好小心地铺好。

    那毯子不大,估计也够卷盖个婴儿。

    红楼梦中守夜的大丫鬟大多是如此行事,睡在主人房里,一道帘子隔了,有事情起夜漱口时,便有个服侍的人。

    鸳鸯在侧面躺了,朝贾琏笑笑,自己先闭上了眼,嘴中念道:“一会儿,二爷关了灯,便自就寝罢,要喝茶起夜的,尽管招呼我就好。”

    贾琏在旁蘸着墨写书,看着鸳鸯心中不由一咯噔,红楼的女孩儿不论小姐丫鬟都是这般灵巧纯粹,出身下贱者纵然灵秀,往往竟也只能委屈如是。若是自己不穿越来,将来被贾赦看上,又是一番什么事情呐……

    贾琏心中的欢喜与忧伤交织着,眸光微微闪动之间,少年望着女孩,轻轻吹灭案前的烛火。

    霎时间,烛火暗,风声轻。

    屋内沉入黑暗,留得一点点月光在窗头,刚好够贾琏寻得路径来。

    贾琏将书卷先卷起,静步走到床边,将被子一物都卷盖好了,这下乘着月光,鸳鸯在地上已睡熟了,穿着单衣,高佻的身材凸落有致,这时身子蜷缩着,像是一只冬天夜里裹着自己尾巴取暖的松鼠。

    贾琏信步走去,踏碎月光,悄悄将女孩裹了,放到床上,将被子盖好。

    “这样大抵便好了吧,”贾琏想到:“我是什么浊物,能在这等灵秀人前睡床呢,今夜如此,也算不辜负姑娘辛苦来一遭。”

    贾琏想着,正要在地底下睡,那床忽得一颤,是鸳鸯翻了个身来,抱着枕头,仍在睡梦中。

    鸳鸯很美,睡时的面容异常的平静,没有了白日里的那点紧绷之感,静得像是一片浮在水上的落叶。

    贾琏这下坐到床头,静静地看着鸳鸯,看得有点儿失神。

    在红楼梦中,鸳鸯是烈婢,是充满反抗精神,绝不屈从的代表,然而,正如人的性格,充满反抗精神的人往往憧憬平静与美好。每个人追求平静的方式是不同的,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这纯真的依恋,这无须勾心斗角的平静,难道只存在在梦里吗……

    贾琏抬头一望,屋内雕像无比高耸,法像无比庄严,这祠堂,这庙楼,这宗法,是那么的高、那么的强大啊……

    拯救贾府,也更要拯救这天下有灵之人。

    贾琏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

    少时,月亮悄然收了光彩,屋内顿时陷入黑暗。

    贾琏沉沉地,忽觉得一阵香从祠堂中飘出。

    贾家的祠堂中,每到晚间,便会有人焚香在外,以做祭告。

    这安神的熏衣檀木倦人,贾琏本来已是累极,这下,便自己盖了毯子在鸳鸯的床下,靠着床脚的边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