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财经硕士,你敢让我穿越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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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金鸳鸯

    早间晨起,宁府日光正上。

    贾琏方醒了,站起身来,到书案上将大衣裳披了,回头去看鸳鸯,女孩儿还在床上倦着呢。

    贾琏低下身子望着女孩儿,不禁一笑:

    “这丫头,睡得倒也香甜。”

    就在这时,鸳鸯的丹唇忽得抽动了一下,缓缓醒神过来,睁开眼睛,倏得被贾琏吓了一跳。

    “啊!二爷?”

    这才起身,看着手边的被子,那双秋目中满是惊异之色。

    鸳鸯左手抱着半边被子,这时依旧只穿着睡觉时的小衫,迅疾将被子捂在身上,如水的面上透出一抹恐惧和惊慌,看向贾琏,眼光晶莹泠动:

    “二爷……你,你晚上……做了什么……”

    贾琏见此情形,尚不知鸳鸯为何一脸惊疑。

    对于一个习惯了自由的现代人来说,昨夜之事,并没什么奇的,自是一番绅士之事,但在此世,贾琏还是尚未明白男女纲常有多么严格。

    有言,明代海瑞杀女,只因女儿接受了异性的一个物件,海瑞便直言将女儿生生饿死,这番夜间行事,抱到了床上,鸳鸯晚起,自是不知道贾琏昨晚睡在床下的事情,只是这一下的冲击,对一个古代女子,可以说是毁天灭地的。

    就是单纯的男女间触碰身体,也是明清不可逾越之事,更何况,一夜如此大事。

    贾琏一个现代人,也算遭受了来自百年前封建纲常的文化冲击。

    贾琏本来怔着,这时见鸳鸯已经急了,忙摆手道:“鸳鸯姑娘,你可千万别乱想,我……”

    但这时的鸳鸯哪里听得进去,一摔被子,一道泪痕已在右颊流下:“混账……都是些假意的东西……”

    鸳鸯说着,从床的侧边跳下来,在桌案上翻找起来。

    贾琏也急得不轻,一个箭步上去,嘴上不停解释:“昨夜我睡在地上的,什么都没做,只是见你冷着,想着……”

    “想着什么!”鸳鸯猛得回头打断贾琏的话头,这时已哭得成了个泪人。

    贾琏原不知道鸳鸯在寻着些何物,这时鸳鸯回头,只见手中银光一点,却是一把锋锐剪子在手。

    “鸳鸯!”

    那双明澈的眼睛中充满了恨意,眸中精神灵灵如剑。

    “我这一辈子,想着熬出个干净去处,正头身份来,竟被奸佞小人所骗,世间浑浊,不如一死!以证吾心镜明!”

    鸳鸯仰天叹了一声,而后紧闭双唇,轻合双目,毫不犹豫便向自己胸膛扎去。

    “鸳鸯姑娘!”

    刃锋一闪之间,血光喷涌。

    剪子破筋入骨,穿肤而过

    血洒在案上,不住地在桌角滴落。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鸳鸯耳边滴答声清响,这时忽觉得奇怪,胸口并无疼痛之感,轻轻睁开被泪水模糊的眼眸,她能感到,手中那把锋利的剪子依旧向下刺去。

    从朦胧飘渺处看去,一双桃花眼中闪烁着坚毅,双眉紧蹙;少年劈手强握剪子,紧咬牙关,护在身前,右手掌心已被剪子刺穿,伤口还在不断纵深,飞血满地。

    原来那时,贾琏见准时机劈手欲夺锋刃,谁知鸳鸯取死之心坚决,那剪子下刺极快,直奔胸膛而来,恰在生死一线时,贾琏用手截住,压住下刺的剪子,也握住了女孩划满泪珠的手。

    “你……”鸳鸯方收了力,声音有点儿哽咽:“二爷……”

    那剪子掉在地上,沾满鲜血,贾琏右手不自觉向下垂去,淌下鲜血来,这时反倒翩然一笑,立誓说道:

    “我昨夜未曾想冒犯姑娘,但也只是距离稍近了些,我贾琏以性命担保,绝未有做任何逾越礼法之事。”

    此时鸳鸯眼中的雾方散了些,看着面前之人,心中本来怨恨欲死,现在,却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

    眼前少年翩翩,神色如秋月碧水,一双眼睛是那么地真诚,鸳鸯本有些气,想要骂上两句,对上那一双眼睛,便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在他身上,连金玉都只是陪衬。

    自己身上的衣衫齐整,他睡时的面容又是那样平和,还没丝毫探查过,便先打起主子来了。

    再说,自己也没喝酒犯昏,昨夜睡得安稳,怎么会有事来?

    鸳鸯方觉得有些错来,忙捂了眼泪,道:“二爷,您的手,快扎一下……”

    贾琏悠然一笑:“这没什么大不了,古来有一人撕扇作千金一笑,今日我贾琏受伤止倾城一哭,岂不是反得了利!”

    古时的下人,莫说伤了主人的手有错在先,这么一个丫鬟,要是犯了点大的错,遇上个严酷的主儿,就是死在府里也不过几两银子了解的事情。

    而贾琏呢,没放一句狠话来,反倒还安慰自己。

    鸳鸯听了贾琏这话,心中忽得一突,本来已经止了泪,眼中又湛出星点儿泪来,紧紧咬着丹唇,这时倏得跪在地上,道:

    “二爷,鸳鸯不曾主动为人跪过,这番……没有缘故伤了二爷,以下犯上,只求二爷责罚。”

    贾琏没有说话,只是用手去扶鸳鸯。

    鸳鸯不愿起来,正挣脱时,却见贾琏受伤的右手不住地渗着血,却倏得站起身来,从包袱中拿出随身药酒和棉纱来,先包裹着,这下简单擦去了面上的泪,带着几道泪痕,避开贾琏的眼神,一路向外跑去。

    “鸳鸯?”

    少女眼光闪动,一点泪缀在芳容上,微微回过螓首,似是秋霖从霞光处落,此时遥遥应道:

    “二爷,我去给您请大夫,打药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