薳启疆听着沈诸梁与子产的论政，眼中除了惊讶还是惊讶，谁能够知道这沈诸梁小小年纪，竟然懂得这么多郑国的事情，嘴上说不知道，但是实际上已经超乎了他的认知。

    沈诸梁，才十五岁啊！

    论政之时，作为一国太宰，薳启疆更是看到了这沈诸梁身上文气流动，萦绕在这小子周身，只是诡异地是，这境界竟然没有丝毫提高，为此他脸上虽然是平静，但是内心之中却是掀起了波澜。

    空有文气，却无境界提升。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唯独日后再行观察，若是以后依然是一点寸进都没有，那么这个小子在仕途上有阻碍，却并不影响他在地方有所建树。

    “两位，咱们不能一直在这里探讨吧？要不，进城，整点吃食，咱们边吃边谈，现在老夫的肚子都快饿扁了，莫非子产卿大夫想要被外人传道吝啬至极，一代半圣连顿饭都请不起吗？”

    子产，郑国半圣。

    也是目前郑国仅存的一位圣人，这一切都是其在去年，也就是公元前536年，他颁布了《成文法》之后得以成就半圣之位。

    薳启疆虽然不是半圣，却也多次与这位子产打交道，算是不打不相识的半个朋友。

    “薳太宰说笑了，子产虽说清贫，但是薄酒小菜还是请的起的，那子产前面引路，薳太宰后面跟上。”

    子产朝着薳启疆作了一揖，然后目光落在了沈诸梁身上。

    “小友，稍后再论！”

    沈诸梁见状，连忙作揖一拜：“卿大夫请！”

    子产转身离去上了自家的马车，然后就在一众将士的护卫下朝着郑国王都的方向驶去。

    “太宰，这卿大夫子产，看似与一般人无异，阿父曾言郑国唯一的半圣便是子产，可是我竟然一点气息都感受不到，倒像是一个凡夫俗子，这圣人真的如传言中所说可以返璞归真吗？”

    沈诸梁看着带路的子产，不由向薳启疆请教起来。

    “半圣之道，登之极难，半圣境界之下，很少有人能够掩盖自身的气息，除非有特殊的文宝神性能够遮掩，但是大部分人是无法做到遮掩自身气息的。”

    薳启疆说到这里，然后他又看向了沈诸梁，思考了几息又道。

    “那个返璞归真作何解释？有什么特指吗？”

    对于这个问题，沈诸梁则是一怔，随之解释道：“这还要说起卞和献玉的事情，‘璞’指的本是没有雕琢过的玉石，但是在卞和之事上，却因为外表与石头无异从而被当做普通的石头，卞和也因此失去了双腿，但是最终却在这看似平平无奇的石头中开出了宝贵的玉石，所以从这件事情之中告诉我们‘凡事要看清它的本质，不要被表象所蒙蔽’的至理，所以我便称呼其为‘返璞归真’，不知道太宰意下如何？”

    刘向啊刘向，看来从今日起这个成语就要成为我沈诸梁的。

    十分抱歉，万分感谢。

    “斶知足矣，归真反璞，则终真不辱也。”出自西汉刘向所著的《战国策·齐策四》。

    不过，也相当于为自己老祖收回一点利益了，毕竟后世的“叶公好龙”也正是因为他的辑录才导致流传两千多年，使得后人多以此为真。

    “返璞归真，有些意思，非常符合此刻子产兄的现状。”

    薳启疆在沈诸梁以“卞和献玉”的事情作以解释的时候，同时也注意到了这小子身上的文气再次翻涌，更有文气入体之兆，只是以他的境界，依然难以感受到沈诸梁的变化，犹如泥牛入海一般，这让他内心之中又是一阵不解。

    不过他还是哈哈一笑，他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子产车架。

    “子产兄，这返璞归真不错，你不得表示表示，毕竟是后辈，大方一些嘛！”

    子产此刻虽然坐在马车之中，作为半圣，这如此近的距离，谈话的内容他自然是听得到的。

    “家中尚有极品杜康一坛，今日便为小友等人共饮，你这太宰实属狡猾怕不是早就惦记我这一坛老酒了吧！”

    “哈哈哈，知我者，子产也！”

    薳启疆放声一笑，很是洒脱，就像两者不是敌对，而是至交好友一般。

    “多谢卿大夫！”

    沈诸梁在马车上作揖一拜，至于那子产能否看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哈哈哈……”

    前面的马车之上传来子产豪爽的笑声。

    在沈诸梁的记忆中，薳启疆与子产互动的记载并不多，更甚者使鲁一事，也只是在楚灵王章华台建成之后无人前来道贺才有薳启疆书信一封青睐了鲁昭公一事，现如今的春秋世界多少是有些不同的地方。

    按照薳启疆与子产的对话，彼此应当是相识的。

    “战儿，何时你能够犹如你兄长一般，祖父我也心安了啊！”

    薳启疆看着薳战，疼爱的摸着薳战的脑袋，然后慈祥的笑了笑。

    “祖父，刚才兄长也不是说了，虽然我觉醒的天赋不好，对于乐理我也不精通，说不定那天命神鉴也是测不准的，更何况天下那么多人都无缘进行测试，不一样也能走到别人达不到的高度。”

    “当然，有好的天赋那的确是好事，毕竟做什么事情都能够事半功倍不是，可是既然没有，战儿也想明白了，只要自己肯下功夫，武道上的境界我还是能够提升的。”

    “刚才兄长不是也说了‘卞和献玉’的事情，说不定，我薳战便是那块外表像石头、内里却是宝玉的璞玉了。您老放心，战儿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薳战的一番话，让薳启疆不禁一怔，紧接着就拂须大笑起来：“战儿，能够如此想，那祖父心中足以自慰了，日后待你成为一代武圣，祖父也能沾沾孙儿的光。”

    “放心，祖父，日后定然不会让您失望的。”薳战也哈哈一笑，虽然武圣的境界实在太过于遥远，却也是他的目标。

    “那就提前恭喜太宰，有了一位未来武圣的孙儿了！”沈诸梁笑着道。

    “同喜，同喜，你小子不是也有了一个结拜兄弟的武圣了。”薳启疆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