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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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泥鳅技湛怕露猾溜

    听到小嫂嫂的解释,我不自觉地嗯啊的。胡菲菲怕我没听明白,继续解释说:

    要是它给我们老两口找到麻烦了,它一个很死性的钝物,怎跑到唐兰妹妹面前,蹭香味去了,它怎不爱我?每天我们两个老疙瘩,出来进去的许多次,它可没碰到我的身体呢?这不是太奇怪了。

    我说,这个嘛——

    我还没说出后面的话,胡菲菲就抢过去话把儿说,偏偏去亲吻我的好唐兰妹子,你看唐兰妹子,人家到底是比我小五六岁的年纪,到底是四十多岁的脸面,要比五十多岁年纪的脸面,嫩潮的多嘛,哈哈。

    我说,嫂嫂你真会借着机会奉承人哈,夸赞我的话,忒好听了,这不是让我直接转移注意力,忘记痛了不是。我放下手来说,诶,好话就是好听啊。

    人家胡菲菲也说,好话好听,臭粪难闻。人总归都喜欢香气,喜欢好看的,喜欢好听的,喜欢好闻的,应该大多数人都有这些偏好。

    比如:蜜蜂和蝴蝶,当然是喜欢鲜花了,苍蝇蚊虫自然喜欢顺着自己偏好的风味而去。人都说,鱼找鱼,虾找虾,龟招龟。如果给谁给不了合适的地方,那就是添乱,我只能嗯哦的一阵,才想起来夸赞嫂子长得少形。

    这些话的意思我能不懂?菲菲不就是用这些话捶打我的,意思是让我别和苍蝇一样嘛,老是盯着谁的短处,把好事想孬了,这以往的仇,无形中报了,可是我能就此和她罢休?那也太小看我了。

    听她继续讲,我这老皮老肉的,哪里还能比得了唐兰妹子,你的脸面多么紧致,你看细腰胖臀**的,有凸有凹的地方,曲线明显,那才叫性感、漂亮加妩媚动人,你家大兄弟,庄重是爱你不够的,妹妹家的好孩子,庄连唐真可爱,都多好啊。

    她说的话,确实令我满心高兴,也非常爱听。我及时跟上话说,嫂嫂说话好听。她说自己就是说的实话,别的什么人,眼馋也白搭是不是?我怕妹子到我家,赖上我们家饭吃,我也没包饺子。

    当时,看到胡菲菲挡在门口,穿着肥大的衣衫,根本没有礼让我进去的意味,说白了,她就想直接把我拒之门外的。我知道她不欢迎我,就说嫂子你得让我进去,我帮你包饺子。

    谁知她又说,你也没赖上俺家的门,就免受劳苦了,包饺子也很麻烦的。

    我知道他们明摆着,千方百计想拒绝我到他们家里去,老婆汉子的,都有一套法术。哈哈,我自装作不懂,就一边嘻嘻哈哈,一边高声呼喊,吴大哥不是也在家,妹子来了,大哥吓得也不敢吱声,是不是太那个了?大哥今天怎么不热情了?真怕我赖上吃饺子。

    这激将法真好使,吴大哥好像吃着什么东西,说着我来迎接弟妹,一边捻着发亮满是油腻的手指就出来了,还很客气,老吴大哥一贯对人客客气气的。

    得着这么个难得的好机会,我就无话找话的问大哥吃的什么,还吧唧嘴儿,一定很香的。他说不好意思,无可奉告。依着这些迹象表明,显然是故意回避着什么。我就故意说去你家坐坐,我等在门前半天了,我不提醒,吓得恁也不吱声。吴大哥做着请的动作,我说你先走,争执不下,我只得陪着他们到客厅就坐。

    呵呵,怨不得他俩不让我进去,原来那小嫂嫂虐待他,还熥了一半盘鱼骨放在圆桌上,好可怜的吴大哥,被媳妇欺负伤了。

    我指着圆桌上的盘子说:看看吴大哥,都老牙口了,就连口齿牙硬的人都不吃鱼骨头,大哥呀,你怎还吃鱼刺啊,显示什么能耐啊。老吴却说,这是特制的鱼刺,很脆很香的,到嘴里就化了,给你个尝尝,我说谁信啊,真的假的?俺才不吃鱼刺来,哈哈,真有意思。

    还有,就因为,胡菲菲从我的嘴巴里知道了关于澄阳城里,那套公寓房的事情,与老吴没少吵架,有几次我都听到了。我好高兴,哈哈——嘿嘿,有些人真有意思,专门与自己人过不去,这不是自找麻烦嘛。她们都将注意力放在那儿,毕竟精力是有限的,这就好。

    这真是:

    巧嘴没闲爱咀嚼,潮风带雨尽情嗟。

    他人感受当无虑,咽罢食粮啃豆秸。

    唐兰荣开心太过,背地里也有失落感。

    说到家里人不合,下意识里,想到自己老家里那些事情,尤其自己三个姐姐的事情,马上有些不高兴了,想到没随军前,自己种地的事情很犯难,又想到随军的时候,雇车从家里拉家具出来,还有后来的事情,都勾连揪扯在一起了,没法梳理了,就叹口气。

    这时,突然听见狗叫,还听到吴大哥提溜钥匙的声音,趿拉鞋子的声音,一个激灵清醒了,瞪大了眼睛:呃,我和里面的谁,就隔着一扇门,这还了得?

    我俩不是被这一扇米黄色的门隔着,估计都会碰头了。估计那是谁在换衣服,看来老吴要出门散步了,不好,若是突然拉开门,看到我偷听墙根,让他们有话说,说话容易,好说可不好听的,我得赶快离开了。

    唐兰小心翼翼后退几步,就像踩着云朵走路,无声无息的,到了自家门前停顿了一下,又想对面人出来,再问我这么巧同时出门就不好了。免于会见尴尬,不再打算在窘境停留一分钟。

    唐兰兰打定主意,如同泥鳅挨着了水流,转身出溜下楼,直奔放自行车的小屋而去。

    路上看着‘摽墙驴’老沈,想着他不老不嫩的,整天来这院里放哨站岗的,我们到谁家串门,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估计,我和别人咬耳朵,叨咕哪家的话儿,他的大脑里也会有留存的。

    我估摸着这个东西,表面上很规矩,说不定就是来偷窥这些随军家属的。再说,这些家属们,也没有丑的是不是。唐兰荣想到这些,故意鄙夷地瞟了老沈两眼,一眼要比前一眼用力过度,觉着眼珠子都要脱离自己眼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