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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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丈夫不在招子前来

    吴强一边走了,胡菲菲一边絮叨在荒郊野外多年,真能把驴子和猪牛,都能给活活憋死了,生活真是单调乏味,发狠吆喝几句,出了一通气后,突然呵呵笑了起来。一时止不住惯性,在房间里荡来荡去,突然高兴地琢磨如何给鹏鹏打电话,算计着孩子开学,也还有几天。

    拿电话本翻来翻去,目光落到一个电话号码上时,想到胡鹏飞住在旺福城城乡结合部大杂院里,那门口的小卖部里,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那位柳大姐人很好,每次去,我喜欢陪着胡保赢去她的店里买东西,忘不了保赢提着我给他买的火腿肠、威化饼,夹层奶油、或者夹层芝麻杏仁饼干兴奋不已。

    每次到店里去,她很喜欢和我聊天,以此讨好我多光顾她那里。当初我和胡鹏飞不好联系,问电话号码可不可以给我,柳大姐不打辞格,很爽快地答应了我的请求。后来我经常和鹏飞联系,都是她站在门前对着鹏鹏的后窗喊:

    “胡鹏飞你姐来电话了,快来接电话。”

    鹏鹏,听着这样的消息,总是兴奋不已地跑到她店里接电话,接完电话,还要在她家买两盒烟卷,或者给保赢买几包饼干。其实我心里很明白,向来我都不打算白白麻烦谁,这是给人家一丝丝的回报,也是感恩戴德之表现。

    其实,我是以这种形式,表达对人家的感激之情,里子表面都要理顺打点好,你来我往,互不赊欠,才会活着开心,以后别感觉该着谁的,面子给足了人家,以后也便于麻烦人家,当然,人家自然也乐意做这样捎带着方便他人的事情。这样,老板娘更愿意为我们服务,我与鹏鹏联系她出了不少力,也少不了她的参与。

    以前都是鹏鹏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他,老吴有个习惯,都是下午五点鈡左右出门散步,要求他在六点左右这个时间段,往家里给我打座机,我等待电话,老吴哪里知道,我不愿意出去的原因。可怜,我们通电话那么不容易,要是当着老吴打电话,有些过意不去,脸上面子抹不下来,我跟着人家过日子,人家也没有二心,总得考虑一下,能够照顾到老吴的感受了。

    现代社会发展速度之快,给我们带来了很多的好处,我直接是受益者。今天我有了手机,感激老吴的同时,也会感激这个社会。从这里,我感激社会的迅猛发展,给我带来了莫大的方便,我真心的感激,这不是再也不用愁打电话的事了。

    我有了手机,也不用考虑内部电话那些事事了,哎呀,虽然多少沾单位里的一些光辉,方便一些,但总体运行不是自己的脉络。哎吆,什么占线来,或者连线了。有的电话,还是好几家一条线,有一拖二的,也不知道还是有一带三的电话?有时拿起来,听到另外的人早接通了,打个电话,感觉很尴尬。

    在电话里,各人只能讲一些大路边上的话,还得防备人家会偷听的,有意或者无意吧,反正有一回谁讲的话,其实是我打电话时开玩笑讲的,人家却正当其事地影射你,偷听者除了不感觉羞愧,反而还感觉自己多能,多么光彩无限。

    哎呀,我的娘哎,怎么说呢,人总归不是活在真空里,讲句话还得顾忌好多,我真羡慕,呃,也很抵触唐兰兰这种人了,自由自在,那么随便的生活,好了,今天我用打给他。

    胡菲菲拿起电话,又想起看看墙上的石英钟,考虑到打电话得看好时间,免得鹏鹏出去打短工不在家,看着时针指向12:30分,才放心的拨过去,只听见对方问:“喂,你哪里?”

    “柳大姐你好,我是胡菲菲,大姐你忙吗?”

    “啊,是菲菲妹妹啊,我忙不忙都不打紧的。妹子好长时间没打电话,有多长时间没来这儿了,我很想你,什么时候再来这里玩啊?”

    “好的,我一定会找姐姐玩的。”胡菲菲嘴上这样说,私底下却嘀咕:你能想我,还不是想我的钱,每回去,为了感激你的付出,我都去你家店里大量消费,加倍奉还你的热情带给我的方便,感激你的付出。

    “好妹子,你是不是找你弟弟鹏鹏,我这就去喊他来接电话。”

    “大姐要是忙就算了吧。”胡菲菲感觉麻烦人家,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只好这样说,又担心接不通电话。

    “我不忙,说哪里话还麻烦,根本就不麻烦,我只是到前街上喊几声而已,妹子先等着。”

    柳大姐放下电话听筒,蹭地跑出去,来到一排平房后面,对着开着后窗的红瓦房高声喊:“胡鹏飞,你姐来电话让你去接。”

    “噢,来了,来了。”胡鹏飞答应着,扯起一件衣服,往他那光着膀子的肥胖的肉身上一披,将袖子套上,一边扣着扣子,看看儿子不在家赶紧关门,飞也似的跑向那个杂货铺,拿起电话就口不择言的说:

    “啊吆,我的天啊,姐你终于给我回话了,这些天我听不到你的消息,都快把我给急死了。”

    胡菲菲听见了,那非常熟悉的声音,既是激动又是胆颤,听着电话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就温柔的说:

    “鹏鹏,你听姐说是这样的,老吴去了广州,我一个人在家住着很孤单,现在趁着还是暑假,你能不能将保赢送来陪陪我?我很想她。”

    “好啊,我将孩子送给你,就没人陪我了,我有些不舍。不过,我也好趁着机会去打工。”

    “行,你的打算很好,我支持。”胡菲菲高兴了说。“你来送他,也住两天。”

    胡鹏飞等的就是这句话,一听高兴的问:“我不用住几天,送下孩子我就回来。但是,就算是去住一宿,我看看你是如何想的,你让我住在哪里?”

    “住在哪儿?当然是住在楼上了,不可能让你住在猪圈里,找猪圈还得跑到营房,那养猪的地方,离着家属院至少有三里多路,把你那颗私心放到肚子里吧。”

    “好吧,我马上回去找孩子——再见。”

    “别,,你带孩子来,找好作业本,我陪着保赢写作业,复习功课,你也好回去安心打工,可不可以?”

    “我也有这样的想法,我想尽快抛弃穷困潦倒的日子,欠下谁的,赶紧还清楚,该答谢人家的一定要答谢,该直起腰来做人,还得想办法,赶紧挺直腰杆前行,不该着谁的,才会自信满满。”

    “我要的也是这种状态下的生活,只有经济独立,才能自信做人,不能低眉顺眼的......”

    “好了,我明白了,就到这里吧。”

    胡鹏飞放下电话,见柳大姐很好奇的看着自己,从短裤兜里摸出20元钱买了两盒烟卷,转身准备离去,柳大姐很好奇的问:“小胡你先别走,我问你一件事。”

    胡鹏飞一脚门外一脚门里,听到柳大姐问自己,赶紧撤回门外的那条腿站定,转身看着胖成横竖几乎很难区分的柳大姐,那圆鼓鼓的脸面,眼睛长在肉凹里,一副慈祥可爱的模样,就答应着:“好啊,大姐尽管问好了。”

    “你不烦?”

    “我烦什么。”

    “咱先讲好,那你可说实话。”

    “大姐姐放心,我说实话就是。”

    “啊,我感觉你姐对你特别好,是一个娘生的也没有不可以的,我看着你与姐长得一点也不像啊,我怀疑不是一个娘生的。”

    “你放——”胡鹏飞好说粗话说习惯了,这会很想骂人,想到自己经常来麻烦柳大姐,才暗地里忖度:寄人离下不得不低头啊,只好赶紧改口,“柳大姐你放心吧,她是我一个娘的姐姐,只是——”

    “啊,不是一个爹?”

    “是一个爹,你放——放心。谢谢柳老板了,我走了。”要不是脑子灵活,天生滑稽,粗话会不受约束的。

    胡鹏飞和那些说粗话的人在一起久了,习惯了脏字连嘴巴,面对着这位,自我抑制力却显得强盛了许多,说完这话匆匆地离开。

    走在路上,还想你不知道我有急事,下午得坐车送保赢赶过去陪着菲菲,我还得和馒头店的老板说一声,估计明天我就不过去给他们揉馒头、蒸包子了,过两天我再来打短工,菲菲想孩子了,我把他送过去,住一宿就回来,只是这儿与那儿的客车不那么顺畅。

    胡鹏飞拿着两盒烟在胡同里喊着:“保赢——胡保赢快回家。”

    “爸爸,我回来了。”胡保赢从一个胡同口窜出来说。

    “哈哈,保赢回来了,你妈,让我俩今天到她那儿去,这就走,快回家收拾衣服带上。”

    “我不想去。”

    “你不是一直嘀咕想她。”

    “我是想,可是——”

    “可是什么?”

    “我不愿意看见那个老头,特别是称呼很别扭。”

    “噢,是为了这个,那老汉子不在家,听说他外出了。”

    “噢,那太好了。”保赢高兴得跳了起来。

    唐兰荣又一次接完老娘的电话,看着窗子发呆,这话该如何与小庄说,从前,老娘说过,听说村庄拆迁,姐姐们也算计过,但是没想到传言拆迁还是真的,一个个都跑回家了,虽然三姐兰草没讲啥,大姐兰花,二姐兰香都说了,让老爹和老娘下最后通牒。

    这样的电话,我一连接了好几个了,我一直没法开口,我想听听小庄的意思,只有两条路可走。

    哎呀,我的娘哎,我没时间捣鼓这些乱事事,昨天下午,接了一个电话,过几天,小双和笑笑厂子里没活干了,要来小姨家住些日子。反正,拆迁速度也不会那么快的,有时间再跟小庄商量,拖延一天算一天吧,与孩子们,我不会提这些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