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兴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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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刘宏与宦官乱政、何皇后横行后宫

    再说司隶校尉阳球杀死王甫,信心大增,下一步准备处理曹节等宦官,便对敕中都官从事道:“暂且先干掉大头,其次再搞定豪右。”权门听了,没有一个敢出声的,连那些奢侈的装饰物品,名贵物品都不敢陈设,顿时京师震动。

    顺帝的虞贵人出殡,百官参加葬礼,大长秋曹节回来时路过夏门,见王甫的尸体摆在路边,野狗在舔食王甫尸骨,曹节见同伴落到如此下场,抹着眼泪道:“我们怎能够自相残食,怎能让狗舔食王甫身上汤汁呢?”于是大声对众常侍道:“今天不要回家了,我们全部进宫!”曹节领着众人径直进宫拜见皇帝刘宏,曹节道:“阳球本是残酷凶暴的官吏,以前三府上奏要将他免职,因在九江略有微功,又被提拔任用。像他这种罪过很多、执意妄为之人,不宜担任司隶校尉,以免放纵他的暴虐。皇上啊,太尉段颎战功卓著,举世无双,却被阳球逼死了。段颎这样的有功之臣,怎能死于酷吏之手啊啊!以后谁能为我大汉平定边患啊!皇上,阳球下一步不知道又要杀谁,如今朝廷官员无不提心吊胆,这样下去谁敢当官啊?”刘宏马上下诏,让阳球去当卫尉。

    阳球收到诏令,马上求见皇帝刘宏,叩头道:“微臣无清高之行,意外承担鹰犬之任。前段时间虽诛王甫、段颎、只是简单地抓了几只狐狸,还不足以宣示天下。微臣恳请皇上再给臣一个月时间,我一定会让那些豺狼鸱枭各服各自的罪行。”刘宏不允,阳球跪地叩头叩得鲜血直流。刘宏大骂道:“卫尉你不奉诏,难道你想抗旨吗?”阳球不得不上任。

    曹节携带重金去找程璜,厉声道:“阳球一伙准备对我们采取行动,要是我们都出事了,你想想看,你能够独自幸免吗?我们大家一损俱损啊,只有我们平安无事,你才能平安无事。我现在与阳球势不两立,已弹劾阳球,不让他当司隶校尉了。阳球、刘郃都是你的女婿,你是与阳球他们站在一起,还是与我站在一起!如果你不与我站在一起,我连你也一起弹劾。如果你与我站在一起,这些钱全是你的,过去的事我一概不究。”程璜心中害怕,扑通一声跪在曹节面前,将阳球的诛杀宦官计划全盘托出,曹节听了倒吸一口冷气道:“好,既然你心里向着我,你对谁也不得声张。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呆在家里,不得外出,不得见任何人。”

    曹节来找皇帝刘宏,上奏道:“刘郃经常与藩国来往,多次假称董太后需要金钱,接受的很多贿赂。刘郃与陈球、卫尉阳球书信往来密切,他们是在结党营私,图谋不轨!”刘宏大怒,将刘郃免职。光和二年(公元179年)十月十四日,司徒刘郃、少府陈球、卫尉阳球等人逮捕下狱,死于狱中。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在皇帝面前说宦官的不是了。

    刘宏爱财,老是觉得钱不够用,心里烦闷,其母董太后出身卑微,也很贪财,董太后知道刘宏心意,对刘宏道:“你是皇上,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你想要钱那还不容易吗!”刘宏问道:“不知您有什么办法?”董太后道:“你看那些高官,他们向你推荐官员,那个不收钱啊?天下那么多人想做官,您只要出卖官位就可以了。”刘宏听了大喜,开放西邸卖官。刘宏设置了卖官价目表,二千石的高官价格为二千万钱,四百石的官员价格四百万钱,对于仅仅是德行差一点的人可以半价或三分之一价,并在西园建立金库,存放卖官钱。后来有人上书建议:不同的县价格应该不一样,穷的地方便宜一点,富的地方价钱贵一点。富人先送钱再上任,穷一点的可以先上任,到任后要加倍出钱。刘宏又命令宦官出卖爵位,公爵千万,卿爵五百万;关内侯、虎贲、羽林都可以出钱买到。

    刘宏找到生财之道,还常常调侃桓帝不懂经营家产,没有私钱。刘宏觉得卖官也太麻烦,于是交给身边的宦官办理。有识之士对此无不深恶痛绝。一日,刘宏问侍中杨奇曰:“朕与桓帝相比,怎么样?”杨奇道:“陛下您与桓帝相比,就好像虞舜与唐尧比德。”刘宏心知桓帝是个昏君,非常不高兴,道:“你的脖子真硬啊,真是杨震的子孙。”遂将杨奇调离身边,至汝南任太守。自此以后,后汉的官僚体系出现大问题,官员花大钱买了官,到任后要把买官的钱捞回来,于是官员把手伸向百姓,不断加重百姓负担,百姓苦不堪言。

    且说宋皇后死后,众嫔妃都盯着皇后之位,中常侍张让上奏道:“宋皇后去世已经三年,后宫不可一日无主,何琳已生皇子,自古母以子贵,微臣建议立何琳为皇后。”众大臣纷纷反对。刘宏力排众议,光和三年(公元180)十二月,册立何琳为皇后。何进由颍川太守奉调入京,任侍中、将作大匠。

    刘宏对何皇后愈加宠爱,次年追封其父何真为车骑将军,舞阳宣德侯,其母为舞阳君。张让在立何皇后过程中出力最多,深得何皇后的信任,何氏一家与张让相互勾结相互利用。因何琳之妹何丹嫁与张让养子张奉为妻,张让与刘宏成了亲戚,刘宏更是对人说:“张让是我爸,赵忠是我妈。”不久,曹节去世,刘宏追授曹节为车骑将军,刘宏命赵忠为大长秋。张让、赵忠取代曹节,成为刘宏最信赖的人。

    何皇后忌妒心强,阴险狠毒,对刘宏百般奉迎,对宫中其她女人尖酸克薄,凶狠残忍。何皇后知道自己没什么能力,为了保住地位,想方设法不让其她后妃怀孕。一旦发现其她女人怀孕,马上命人暴打,后宫没有一个嫔妃不怕她的。这时大家才想起宋皇后的好处。

    且说后宫有一美人,姓王名荣,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聪明、有才华,以良家子选入掖庭,刘宏对她非常喜欢。王美人有了身孕,怕何皇后对已不利,多次吃打胎药,想把孩子打掉,可是孩子命大,在肚子里安然不动,怎么也打不下来。王美人好几次做梦,梦见自己背着太阳行走,于是打消了打胎的念头,光和四年(公元181年)王美人生皇子刘协。

    强大的竞争对手终于出现了,何皇后把心一横,鸩杀王美人。事情很快败露,刘宏大怒,把何皇后抓了起来,想要废黜。张让、赵忠领着众宦官跪在刘宏面前苦苦求情,张让道:“皇上,何皇后不能废啊,何皇后要是不在,谁来养育皇子啊!你不能让两个皇子都没有母亲啊!”刘宏与何皇后都是很会玩的主,玩乐时意气相投,刘宏心里一软,赦免何皇后。何进对张让非常感激,张让也拼命地巴结何氏一族。

    董太后担心何皇后继续对刘协下毒手,于是亲自抚养,董太后处处提防,何皇后没有可趁之机,刘协得以健康成长。因为刘协是董太后养大的,史称“董侯”。董太后与何皇后的矛盾就此埋下。

    刘宏有了钱以后大兴土木,修建毕圭苑、灵昆苑。司徒杨赐上书劝阻道:“先帝创立制度,左边开辟鸿池,右边兴建上林苑,既不算奢侈,也不算十分节约,正好符合礼仪法度。而今规划大片城郊之地,作为皇家苑囿。这样破坏肥沃的土地,荒废田园,把农民驱逐出去,畜养飞禽走兽,不符合爱民如子的大义。更何况皇家苑囿已经有五六个,足够陛下任情游乐,满足四季之需。应该好好回想一下夏禹宫室简陋,汉文帝拒绝兴建露台的本意,还望陸下体恤百姓的劳苦。”奏章呈了上去,刘宏打算停止兴建,询问侍中任芝、乐松的意见。他们二人回答道:“过去周文王的苑囿方圆一百里,人们尚且认为太小;齐宣王的苑囿方圆只有五里,人们却认为太大。如果陛下您和老百姓共同享用,就没有什么妨害了。”刘宏听了非常高兴,马上下令兴建。

    刘宏爱玩,在后宫建了许多商业店铺,让宫女们穿着漂亮的衣服做生意贩卖物品,所有物品都是各地进贡的奇珍异宝。刘宏一会儿穿上商人的服装,扮演店主开店。一会儿扮演顾客到处购物,一会儿到酒肆饮酒作乐。一会儿与卖唱的引吭高歌,一会儿与耍猴的厮混。刘宏乐此不彼,宫女们却见财起意,相互盗窃,争斗不断,将奇珍异宝纷纷偷盗出宫。

    刘宏喜欢名马,设置騄骥厩丞,领受郡国征发来的名马。豪强大族垄断了马匹交易,一匹马价格涨到二百万。刘宏又在西园玩狗,狗的头上戴着文官的帽子,身上披着绶带。刘宏喜欢驾驶战车,宦官担心出事,用驴子代替战马。他手执缰绳,亲自驾驶着四头驴拉的车子,在园内来回奔驰。洛阳人竞相仿效,致使驴的售价与马价相等。

    刘宏不问朝政,终日玩乐,宦官掌握朝廷大权,天下危机四伏,民不聊生,叛乱经常发生。

    光和元年(公元178年),交趾的乌浒蛮人作乱,当地官员不能控制,交趾人梁龙率众数万和南海太守孔芝一起反叛,攻破郡县,朝廷不能平定。朱儁在兰陵县政迹突出,显示出过人的才能,东海相向朝廷上表推荐朱儁。光和四年(公元181年),朝廷任命朱儁为交趾刺史,朱儁到会稽带上家兵再加上朝廷的军队共五千人出兵征剿。朱儁两路大军到了交趾边界,按兵不前,先派使者到郡里观察叛军的虚实,宣扬朝廷威德,以震叛军之心。四月,朱儁调动七郡兵马合进,逼迫各路叛军,一个月之内平定叛乱,斩杀叛军首领梁龙,叛军投降的有好几万人。朱儁因功封都亭侯,食邑一千五百户,赐黄金五十斤,朝廷征召朱儁为谏议大夫。

    曹操自从当上议郎,经常与刘宏接触,刘宏喜欢写文章,对曹操的文章极为推崇。刘宏在曹操的帮助下写下《追德赋》、《令仪颂》,表达对王美人的追思。曹操趁着与皇帝刘宏交流文章之机进谏道:“当初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谋划诛杀宦官是对的,那些宦官本就该杀。宦官曹节、王甫诛杀窦武、陈蕃是错的。曹节专权致使奸邪之徒充满朝廷,忠良之人得不到重用。微臣请求为窦武、陈蕃平反。”曹操引经据典、言辞极为恳切,刘宏根本不信,双方各持已见,争论起来。曹操见刘宏不采纳,担心会遭到宦官报复,马上改口道:“其实这些是微臣听别人说的,不是微臣的意见,只不过有此一说罢了,还请皇上三思。”此后,曹操多次上书进谏,虽然小事偶有成效,但是大事皆无多大改观。时间久了,曹操也就不再进谏了。曹操面对如此昏庸无能的皇帝,看到朝政如此腐败,感到大汉江山已经无法匡正,大汉王朝这座大厦倾倒已经无法避免了。

    光和四年(公元181年)司徒杨赐看到郡县纷纷上书,张角利用旁门左道扇动诱惑百姓,天下人纷纷扶老携幼归附。郡县将他拘捕入犾,道众就将郡县围住,冲击郡县,二月,恰逢大赦,郡县长官顺水推舟将张角放了。不久,张角又聚众闹事。张角人多势众,郡县长官不敢应对。六月,杨赐召来掾属刘陶商议,杨赐道:“张角大赦出狱不思悔悟,反而变本加厉,如今若是下令州郡逮捕讨伐,恐会引起更大的骚乱,加速祸患形成。我想上奏皇上,严令刺史及二千石官员,派人把流民送回原籍,借机削弱党羽,然后诛其首领,可不费力气平定,你看如何?”刘陶答道:“这就是孙子所说的不战而屈人之兵。”杨赐于是写了奏折上疏皇帝刘宏陈说此计,不想北宫东掖庭永巷署灾发生火灾,皇帝将杨赐罢免,奏疏便被留在宫中。

    那么张角又是怎么回事呢?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