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兴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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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宦官谋杀宋皇后,两夏侯义救曹操

    且说宋皇后自从登上皇后宝座,尽心尽力管理后宫,把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深得世人好评。宋皇后经常规劝刘宏远离宦官,多理朝政,刘宏全当耳边风,还觉得她烦,对她不满。

    宋皇后不会献媚邀宠,得不到皇帝刘宏宠幸,一直没有生育。其他嫔妃摄于宋皇后的地位,表面上对她客客气气,心里却不屑一顾,总想取而代之。何琳很得刘宏欢心,生有皇子刘辩,于是对皇后之位有了想法。

    汉桓帝刘志有个弟弟名叫刘悝,与宦官王甫结仇,熹平元年(公元172年)七月,王甫指示他人诬陷刘悝愤恨哥哥刘志没有传位给自己,想带兵抢夺迎驾诏书,中常侍郑飒、中黄门董腾欲阴谋篡位,欲立刘悝为帝。于是刘悝被捕入狱,不堪拷打,自杀身亡,全家百余人均死于狱中。刘悝的妻子宋氏就是宋皇后的姑妈。王甫担心宋皇后怨恨自己,以后为姑妈翻案,一心想除掉宋皇后。

    于是王甫与太中大夫程阿一起编造谎言陷害宋皇后,王甫向皇帝刘宏进谗言道:“宋皇后长期得不到宠幸,一直对皇上怀恨在心,经常用巫蛊诅咒皇上,希望皇上早点驾崩。”刘宏大怒,命人到宋皇后寝宫搜查,一下子查出很多“罪证”。原来宦官早就串通一气,事先做了手脚,将巫蛊之物偷偷放在宋皇后寝宫。宋皇后有口难辩,刘宏信以为真,于是众嫔妃一拥而上,纷纷落井下石,诋毁宋皇后。曹节、赵忠、张让等人趁机劝说刘宏罢黜皇后。刘宏对宋皇后毫无感情,早就对宋皇后的管束和说教不满,光和元年(公元178年)十月,刘宏下令将宋皇后打入冷宫,收回皇后的玺绶,将宋父关进大牢,准备废黜宋皇后。

    众大臣感觉事出蹊跷,纷纷上奏要求进一步调查,刘宏不听,韩说奏道:“微臣近日夜观天象,紫薇暗弱,似有小人谋害中宫,当今皇后品行高贵、温婉贤淑、足以母仪天下,微臣恳请对皇后一事彻底调查,没有调查清楚以前不宜收回玺绶,打入冷宫。”刘宏道:“朕自有主张,爱卿不要多言。”韩说道:“皇上,皇后遭此劫难,本月晦日必有日食,还请皇上三思!”刘宏惊道:“可有此事?”韩说道:“朝堂之上岂有戏言,微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侍中卢植奏道:“皇上,韩说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所出之言均有经典依据,还请皇上三思!”刘宏道:“既然如此,废后之事以后再议。”

    刘宏退朝回到后宫,王甫、赵忠、张让早就候着。王甫道:“宋皇后囚禁后怨恨皇上,屡屡恶言相加。今日朝堂之上韩说为她说情,定是宋氏一族背后操纵。这是对皇上不满,如果不采取措施,必对皇上不利。”赵忠道:“王甫说的对。请皇上定夺。”刘宏心中犹豫不定,转头望着张让,张让道:“皇上,微臣别的什么都不说,不论皇后以前有没有过错,经过这场风波,再恢复皇后大位,难道她就不会怨恨陸下吗?还请皇上三思!皇上您已经下了决心,怎么能听那帮大臣胡说八道呢,这可有损皇上您的威严啊!”刘宏大喜道:“朕意已决,将宋氏一门全部贬为庶民。”这时一宦官慌慌张张跑来报告:“启禀皇上,宋皇后死了。”刘宏问道:“她是怎么死的?”宦官回道:“忧郁而死。”刘宏怒道:“忧郁而死?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忧郁而死!”大长秋曹节道:“皇上,定是皇后自知罪不可赦,才会这样。人死不能复生,我看宋氏一族留着必有后患。”刘宏道:“是啊。你说得有道理,不知谁可处理此事?”曹节道:“非王甫不可,以前诛陈藩、窦武就是他干的。”刘宏道:“那就交给王甫处理吧。”王甫领命,将宋氏一族全家八十余口诛杀得一干二净。

    蹇硕见报仇的机会来了,趁机向刘宏进馋言道:“曹炽的女儿(曹仁之姐)嫁给宋皇后之兄宋奇,微臣听说曹氏一族对宋皇后一事心生不满,怨言不断。”刘宏怒道:“那就全部罢免,送回原籍。”就这样曹操的族人受到牵连,全被免职。曹蒿知道这是蹇硕搞的鬼,马上准备厚礼求见曹节、赵忠、张让,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以求网开一面。曹家在洛阳呆不住了,曹蒿只得带着全家老小返回老家。

    再说到了十月晦日,众大臣盛装上朝。韩说奏道:“启禀皇上,微臣说过,今日必有日食,还请皇上见证!”刘宏坐立不安道:“朕与众爱卿一同观看便是。”辰末,一宦官禀报道:“启禀皇上,真的出现日食了!”刘宏脸色苍白,只见太阳慢慢变得残缺不全,天色逐渐变暗,直到漆黑一团,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宋皇后冤枉啊!”接着有人喊道:“这是上天要惩罚我大汉啊!”刘宏心神不宁、目光呆滞,侍中卢植上奏道:“这是上天对大汉的警示,微臣请皇上惩治幕后凶手!”太中大夫、名将段颎,一直曲意迎奉王甫,连忙为上前为宦官解围,上奏道:“微臣以为日食与宋皇后之死无关。今年前几月也出现过日食、地震,微臣以为这是大臣执政无能所致,皇上应当罢免太尉陈球,以谢天下!”刘宏马上缓过气来,说道:“准奏,太尉陈球免职。”韩说不依不饶地上前奏道:“皇上啊,如果不依天意,上天再过一段时间还会进一步警示,此后天灾不断!”刘宏慌了神,众宦官连忙扶刘宏逃回寝宫歇息。自此刘宏对宋皇后之死有了悔意,对王甫有疏远之意。

    宦官奸恶肆虐,玩弄权术,煽惑朝廷内外,卫尉阳球用手拍着大腿怒道:“如果有一天我阳球担任司隶校尉,绝不容这群宦官崽子如此横行!”陈球对宦官的例行逆施非常痛恨,司徒刘郃的哥哥侍中刘倏此前被宦官害死,也对宦官非常痛恨,陈球暗中与司徒刘郃谋划诛灭宦官,两人结为同盟。陈球对刘郃说:“卫尉阳球很能干,对宦官非常不满,你可以上表皇上,推荐阳球为司隶校尉,不妨让他对付宦官。”刘郃犹豫再三,最终点头同意。不久阳球调任司隶校尉。

    太尉桥玄的幼子年方十岁,独自外出玩耍,突然,一群绑匪持刀将他劫持,到桥家索取赎金,桥玄不给。阳球闻讯与洛阳令周异率军围住桥府,阳球等人担心伤及桥玄幼子性命,不敢逼迫匪徒。桥玄瞪着眼睛喊叫道:“这些奸人没有王法,我怎能因儿子的性命放掉这些匪徒!”于是敦促他们进兵,全歼匪徒,桥玄的儿子被杀。桥玄流着泪道:“要是曹操管理洛阳,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啊!”于是桥玄抱病上奏道:“以后凡有匪徒抢劫人质,匪徒要全部杀掉,不得用财宝赎人,不得给匪徒留下奸邪之路。”刘宏准奏,诏告天下,从此京师再也没有出现抢劫人质之事。

    再说曹操一回到家乡,好友夏侯惇、夏侯渊马上登门拜访。夏侯惇,字元让、前汉开国功臣夏侯婴之后。夏侯渊,字妙才,夏侯惇族弟。三众人谈文论武极为投缘。

    以前曹操顽劣,曹嵩觉得妻子丁氏非常能干,会持家,特意为曹操从丁氏家族中娶了一位姑娘为妻,这就是丁夫人。丁夫人为人正派、个性很强,曹嵩希望丁夫人能够管住曹操,不让曹操胡作非为。丁夫人果然不负曹嵩重托,深得曹嵩喜欢与信任。曹操对丁夫人非常敬重,两人感情融洽,美中不足的是丁夫人不会生育,没有为曹家增添一儿半女。丁夫人有一个侍女姓刘,长得漂亮,陪嫁到曹家,与丁夫人情同姐妹,丁夫人遂让曹操纳她为妾,这就是刘氏。曹家离开洛阳时刘氏已有身孕,丁夫人为了照顾刘氏,未与曹操同行。

    曹操在老家日久,没了妻子管束,到处寻找刺激。一日,曹操与夏侯惇、夏侯渊策马出游,一阵悦耳的歌声飘进曹操耳里,三人循声而行,只见一位姑娘在高台上边歌边舞,台下围着黑压压一片人。曹操下马拨开人群挤了进去,只见那姑娘面目清秀、身材匀称、舞姿翩翩、举手抬足之间韵味十足,一颦一笑之间令人怦然心动,曹操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台下不时传来阵阵喝彩声,不断有人往台上扔钱,曹操解下一串钱往台上扔去,那姑娘向曹操微微点头致谢,撇了曹操一眼,曹操顿时心潮澎拜,热血沸腾。

    演出结束,一位老者来到曹操面前,弯腰行礼,恭恭敬敬地对曹操道:“小人下琅玡卞高,初到贵地,承蒙公子厚赏,特来谢过。”曹操道:“台上何人?”卞高道:“此乃侄女卞瑾。”曹操道:“我家离此不到二十里,明日你们到我家演出。”卞高满口应允。

    次日,卞高带着一群俳优百戏艺人来到曹家,曹家老小终日观看演出,其乐融融。曹操看着卞瑾唱歌跳舞心猿意马,情难自禁。曹操问卞高道:“请问你家侄女是否已经婚配?”卞高道:“待字闺中。”曹操行了一礼道:“我欲纳她为妾,不知可否?”“不可。”“为何?”“侄女出生时有异象,以前专门请人给她算过命,说她是女中凤凰,长大以后要当皇后。既然天命如此,小人不敢违背,竭尽所能,尽心教养,让她熟读诗书,学有所成。如今她已长大成人,小人欲让她进宫。”曹操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有如神仙不凡!”卞高忽然跪在曹操面前,磕头道:“小人有一事请您帮忙!”曹操连忙将卞高扶起,问道:“何事?”卞高道:“小的世代从事卑贱职业,不是歌者就是舞伎。我侄女聪明贤淑,知书达礼,满腹诗书,可惜没资格入选宫中。眼看就要过了进宫的年龄,小的心急如焚。你家是望族,在朝中担任高官,与宫中关系密切,小的恳请您把我侄女推荐到宫中,他日如有出头之日,我愿为您做牛做马!”曹操道:“我已贬官,此事无能为力。”

    晚上,曹操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起身点灯作诗一首:

    低吟浅唱兮,余音绕梁。

    舞姿曼妙兮,艳压群芳。

    明眸善睐兮,使我沦亡。

    娉婷佳人兮,情归何方?

    凤飞翱翔兮,孜孜求凰。

    纵然九死兮,安可阻挡。

    盼长相守兮,慰我彷徨。

    夜不能寐兮,诗述衷肠。

    次日一早太阳刚刚出来,卞瑾正在竹林里练声习舞,曹操飘然而至,将诗送给卞瑾,卞瑾说道:“这首情诗写得真好,不知谁这么出色,让诗人如此痴狂,我依着《凤求凰》的谱子唱给你听。”曹操道:“这是我特意为你写的《凤求凰》,表达我对你的相思之苦!今后我愿为你赴汤蹈火,粉身碎骨,死而后已!”卞瑾的脸一下子红了,看着这个五短身材、其貌不扬的曹操说道:“这绝不可能,你已婚配,我岂能为妾。我的梦想是入宫……”曹操道:“你想当皇后啊,你只知道当皇后的好处,可你不知道皇后的命运有多悲惨。就拿最近的三位皇后说吧,第一位是邓皇后,当年先帝对她宠爱有加,邓皇后可谓春风得意,要什么就有什么。后来先帝另有新欢,邓皇后失宠,与郭贵人相互诬陷诽谤,最后被废,送入暴室,忧郁而死。族人有的下狱而死,有的免官爵返回原籍,财物全部没收充公。第二位是窦皇后,先帝在位时风光无限,当今皇上即位后整个家族被诛,自己也被宦官毒死。”曹操接着说道:“如今宋皇后刚刚去世不久,她一辈子都没得到皇上宠幸,最后被宦官害死,整个家族被诛,我也受到连累,罢官回乡。说不定以后的皇后命运也好不到那里去。”卞瑾听了愣在那里良久,悠悠地说道:“算命的说我是皇后的命,皇后的命运如此悲惨,还不如不当呢。”曹操道:“我也算过命,说我能成帝王,你看是不是很好笑,我这个帝王配你这皇后岂不美哉!”

    卞高见曹操看上卞瑾,心想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于是带领艺人离开谯,来到鄼县。曹操多日不见卞瑾,若有所失,带上家丁与夏侯惇、夏侯渊四外寻找。终于找到卞氏俳优百戏,曹操见卞瑾唱着自己写的诗,旋律和缓动听,听得如痴如醉。突然一群年轻人大大咧咧挤了进来,为首一人衣着华贵,一看便知非富即贵。曹操反感地看了对方一眼,那人见曹操衣冠楚楚,不屑地回瞪一眼,旁若无人喝采鼓掌,大笑着抓了一把钱撒了过去,曹操非常生气。过了一会儿,卞瑾起身而舞,身姿曼妙,那人笑着对手下道:“我想纳此女为侍妾,趁她跳舞时偷偷绕到后面,一把搂住小蛮腰,一手摸她前胸,扳过头亲她,那才是享受!”那人手下马上跟着起哄,曹操大怒。

    演出结束,卞高过来对那人道:“承蒙公子厚赏,小人特来谢过。”那人道:“老东西,你来干什么,叫美女过来!”卞高转身示意,卞瑾细步而来,道了一个万福,说道:“公子,小女子这厢有礼了。”那人道:“让我亲一下,给你一串钱。”卞高道:“我们卖艺不卖身。”卞瑾道:“小女子愿再唱一曲,为公子助兴。”那人道:“我说得是亲,不是唱。”说着就去摸卞瑾的脸,曹操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人手臂道:“公子,她是我的人,请你高抬贵手,放过她吧。”那人道:“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凭什么给你面子啊?”曹操道:“沛国没有人不认识我,难道你是瞎子?”那人道:“哟呵,好大的口气,这沛国可是我的天下!”曹操道:“那就让你认识认识我是谁!”曹操对着那人面门猛挥一拳,把那人打得仰面朝天,笑道:“这下子认识了吧!”那人大怒,冲了过来对着曹操就打,曹操略一躲闪,飞起一脚,正中那人小腹,那人痛苦地倒在地上,顿时现场大乱。那人大叫着,用手一挥,随从一下子扑了过来,曹操的手下也不闲着,双方扭打成一团。那人来打曹操,夏侯渊担心曹操吃亏,大叫着冲了出来,挡在曹操前面,三拳两脚把那人打扒在地。曹操对着那人的太阳穴连连猛踢,那人挣扎着翻滚几下,死了。

    曹操慌了神,夏侯惇道:“曹兄先去报官自首,我们再想办法把你救出来。卞家的人也去当一下证人。”曹操到了县衙,当日就被收监。夏侯惇连忙差人报与曹嵩,曹家以为花钱可以摆平,也没有放在心上。过了三日,鄼县传来消息,死者乃沛国国相王吉之子王利,夏侯惇马上感到事态严重。原来王吉是宦官王甫的养子,著名的酷史,为人冷酷凶残,草菅人命,沛国百姓对其恨之入骨。王吉听闻儿子被曹操打死,大怒,欲置曹操于死地。

    夏侯惇、夏侯渊来到鄼县县令家拜访。夏侯惇道:“曹家乃沛国第一望族,对家乡有大恩。曹孟德乃国之英才,来日前途不可限量,还望大人手下留情。”县令道:“曹操打死王吉之子,王吉是我顶头上司,王家也不好惹,此案我当依律秉公办理。”夏侯惇道:“那个狗官王吉是酷吏,我们沛国百姓恨不得吃他的肉,剥他的皮,你知道吗?”“我当然知道。”“王利平日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这样的人早就该死,打死王利是为民除害!”“我听说曹操品行也不怎么样,平日做事蛮横无理,坏事也没少干,依本官看,这是两个恶徒相斗,闹出人命,应该依律惩治。”夏侯惇道:“你别无他路,必须要网开一面,为曹家办事,把孟德伺候好,不得受到任何委曲,不能受到半点伤害,保孟德平安!如有差错,我找你算帐。”县令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豪强而已,敢对本官如此说话!”夏侯渊猛地拨出短剑,奋力甩在案上,一把抓住县令前襟,勃然道:“我取你小命易如反掌!”县令大惊失色道:“壮士,你这是威胁朝廷命官,犯上作乱。”夏侯惇连忙道:“妙才休得无礼,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拒绝我们。”夏侯渊松开县令,怒道:“我哥是沛国首屈一指的义士。当年他的老师受恶霸污辱,独身一人就把恶霸杀了。”夏侯惇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夏侯渊道:“不,我就要说,我不说这厮不知道你的厉害。”夏侯渊接着说道:“那是九年前的事了,王洪是沛国豪强,自恃武艺高强,家资丰厚,没有人能够制得住他,于是横行乡里,无恶不作,官府也拿他没有办法,人称沛国第一恶霸。哥哥的老师看不惯他,准备越级告发,不想被他知道,王洪让家丁把他抓住,按入茅坑吃粪,老师满身是粪,被人嗤笑。老师遭此大辱,欲一死了之。哥哥用水把老师洗干净,好言安慰道:‘老师,别人羞辱你就是羞辱我,你要好好活着,我三日内把他杀了,为您报仇!’别人谁也不把哥哥的话当回事。没想到哥哥身怀利刃终日在王洪家附近游荡,终于看到王洪单独出门,靠近过去一刀刺向王洪胸口,王洪血流如注,与哥哥打斗起来,哥哥豪不畏惧,浑身是伤,最后手刃王洪,为老师报了仇。那一年哥哥才十四岁。”夏侯惇道:“我杀了王洪后马上逃走,流浪他乡,官府出告示到处通缉,曹家知道后暗中把我接到洛阳,安排我到一个僻静的私塾读书。过了几年曹家看风声已过,趁着大赦之机,打通各种关节,把我的罪名抹去,让我得以重归故里。”夏侯惇接着说道:“俗话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曹家对我有救命之恩,现在曹家有难,我定当以死相报,这才是正人君子所为。如果曹孟德少一根毫毛,我唯你是问。县令大人,在沛国与曹家交好的人都得到好处,与曹家交恶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我该说的话都对你说了,我这不是求你,只是把话说在前头,下面的事你看着办吧!”说完,夏侯惇用拳猛击柱子,柱子“轰”地一声,梁上的灰尘飘满一地。夏侯惇、夏侯渊飘然而去,县令一脸茫然,怔怔地站在那里。

    过了二十日,县令暗地里差人对夏侯惇道:“曹操的案子本县实在没有办法办理,能否找一个人顶替,把罪责揽下,如此方能将他救出。”夏侯惇大喜,连忙送重礼谢过县令。夏侯惇欲为曹操顶罪,来找夏侯渊商议,夏侯渊道:“元让哥哥,还是我去顶罪吧,我比你更合适,孟德打架时我参加了,大家都看到的。您是豪强,有那么大的家业要处理,我是光棍一个,赖命一条。我的弟弟还没成年,求哥哥代我抚养成人。”夏侯惇紧握着夏侯渊的手道:“妙才,您放心,哥哥定会全力周旋到底,曹家也不会坐视不管,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哥哥岂有脸面独活世上。”

    夏侯渊昂首走进县衙投案“自首”,声言王利是他所杀,县令升堂问夏侯渊道:“你有什么证据?”夏侯渊道:“当时旁观者很多,他们可以作证,我挥拳打过王利。”县令道:“打过又怎么样?”夏侯渊道:“请牵一头公牛过来!”衙役马上照办,只见夏侯渊双眼圆睁,大喊一声,抡起拳头猛击牛头,公牛轰然倒地而亡。夏侯渊道:“公牛都禁不起我一拳,王利能经受得起我一拳吗?王利当然是我打死的,孟德只不过是对着尸体踢了几下而已,他怎么会有罪呢,有罪的当然是我!”县令下令将夏侯渊收押,曹操重获自由。

    王吉闻讯怒不可遏,不肯善罢甘休,派督邮到鄼县督办。督邮要夏侯渊供出曹操,夏侯渊硬说王利是他一人打死的,与曹操无关。督邮大怒,命人对夏侯渊严刑拷打,把夏侯渊打得皮开肉绽,夏侯渊抱着必死之心死硬扛。县令差人来找曹操和夏侯惇道:“有督邮在此,下官实在无能为力了,这样下去,妙才不是打残,就是打死。我看妙才是一条汉子,王吉还是意在曹公啊,请你们速作决断吧。”

    曹操对曹嵩道:“妙才对我有恩,我一定要救他,为今之计只有扳倒王甫、王吉父子,我家才能平安。”曹嵩叹了口气说:“我看也只有这样了。王甫罪大恶极,也真的该和他算一算帐了。”

    曹操听说阳球当了司隶校尉,心里有了主意,马上给阳球写匿名信,举报王甫贪赃枉法、受贿之事。曹嵩也命人暗中到各县收集王吉的罪行,一一向上呈报。

    光和二年春,大疫,三月京兆地震。四月甲戌朔(四月初一),又出现日食,皇帝刘宏惶惶不可终日。阳球本来就对宦官不满,欲收拾宦官,收至举报信后大喜,马上入宫觐见刘宏,举报王甫等人不法之事。刘宏问侍中杨彪道:“王甫真的是这样吗?”杨彪,字文先,乃杨赐之子。杨彪启奏道:“阳球说的没错,王甫罪大恶极,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这里还有他犯罪的证据!”杨彪也将证据呈上,刘宏心知宋皇后一案有蹊跷,于是对阳球道:“既然如此,你就依法办理吧。”

    辛巳(四月初八),阳球将中常侍冠军侯王甫投入大牢。又将太尉新丰侯段颎等人一并收监,王甫之子沛国相王吉、少府王萌等人也一同入狱。阳球亲自审问王甫父子,在审问中将王甫活活打死,受牵连的还有一批宦官也一同处死,段颎在狱中自杀身亡。阳球下令在夏门外将王甫的尸体车裂成好几块,陈尸于夏门外,并用大木板写着“贼臣王甫”。老百姓看了无不拍手称快。

    丁酉,司徒刘郃上奏道:“如今罪臣王甫伏诛,皇上可大赦天下,如此可保天下太平。”刘宏大喜,当即准奏。大赦的布告刚到鄼县,曹家就把夏侯渊救出,曹操为了感谢夏侯渊舍身相救,亲自做媒将丁氏的堂妹许配给夏侯渊。夏侯渊一下子成为曹操的亲戚,此后在曹家和丁家的帮助,很快从贫穷之家变成了富贵之家。

    曹操出狱后欲纳卞瑾为妾,曹嵩大怒,对曹操道:“你这好色之徒,为了此女招致大难,还差一点丢了性命,我不同意!”曹操不听,对曹嵩道:“如果没有她,生命有何意义,我宁愿去死。”于是曹操我行我素,强纳卞瑾,曹嵩不认,不让卞瑾进家门。曹操只得将卞瑾安置在夏侯惇家,曹操对卞瑾很好,卞瑾没有办法,也就慢慢地接受了曹操。就在曹操回到老家不久,远在洛阳的刘氏生下了长子曹昂。

    王甫一死,曹家所有人员返回洛阳,卞瑾不容于曹嵩,曹操又担心不容于丁氏,将卞瑾留在谯,很久以后才想办法把她接到洛阳。

    刘宏问桥玄道:“朕最近写了一些文章,请爱卿赐教。”桥玄道:“微臣年事已高,老眼昏花,如今更是病魔缠身,还请陸下允许我回家养病。”刘宏道:“爱卿能否给朕推荐一位像您这样的文坛高手,让朕可以随时请教?”桥玄道:“曹操才思敏捷,文采飞扬,陛下如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他。”刘宏大喜,征曹操为议郎。

    正当大家以为朝廷会向好的方向发展之时。然而谁都没有想到,众宦官极力反扑,昏庸的皇帝与宦官把大汉带到了历史上最为黑暗的时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