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兴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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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吕奉先袭取兖州,荀彧程昱保三城

    话说兖州发生内乱,张邈迎吕布入兖州,曹操匆忙回军兖州,此事说来话长,还得先从陈宫和边让说起。

    陈宫是边让最好的朋友,边让被捕入狱后陈宫向曹操苦苦求情道:“边让是与孔融齐名的文人,天下罕有,请主公念在我对您忠心耿耿、竭尽全力辅佐的份上,求主公给我一个人情,留边让一条生路,我愿将主公给我的赏赐全部献给主公,以抵他的罪过。”曹操道:“他对我侮辱也就罢了,他是反对我的大政方针,是在蛊惑人心,罪不可赦!如今兖州大局初定,能有这样的局面实非容易,我不允许有人在关键的时候反对我。”于是下令把边让处死。与边让同时处死的还有一批名士,兖州上下人心慌慌。

    陈宫面对边让的尸首痛哭流涕,这些被曹操处死的名士全是陈宫的朋友。于是陈宫有了反曹之心。陈宫心想,我能让你当上兖州牧,你却让我蒙羞,我也有能力让你当不成兖州牧。

    曹操征讨陶谦,陈宫留守东郡,便与张超、从事中郎许汜、王楷等人密谋叛乱。张超文武双全,是张邈之弟,颇有声名,和臧洪、田畴、陈容四人合称北四友。大事议定,陈宫、张超到陈留游说张邈。

    陈宫对张邈道:“听说袁本初想要曹操取你的项上人头,可有此事?”张邈道:“的确如此,不过曹操是我的好友,我对他有恩,他是不会这样做的。”陈宫道:“我认为不对,他一定会这样做,只是还没到时候而已。”张邈惊问道:“何以见得?”陈宫道:“曹操不修品行,德行极差,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吕伯奢举他为孝廉,是他父亲故交,这样的人都被曹操杀了,你对他那么一点恩情,难道他就不会杀你吗?前段时间,他杀边让,边让可是天下名士,你与他相比,名望可谓是半斤对八两。边让都敢杀,难道就不敢杀你吗!”张邈大惊,起身对陈宫行了一礼,问道:“我该当如何?”陈宫道:“目前你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像应劭那样远走他乡。二是反对曹操,自己当兖州牧。”张邈道:“应邵那样我不想学,曹操在兖州做了很多大事,我怎么可以反对他呢?”陈宫道:“曹操主政兖州以来,本州战事四起,百姓负担深重,兖州上下一片怨言,这样的人怎么不能反他呢?此其一也。曹操诛杀兖州境内大批像边让这样不同政见者,实行法家统治,与儒家思想格格不入,兖州的名士和官员人人自畏,此其二也。曹操以报父仇之名东征陶谦,一路杀人如麻,视生命如草芥,试问这与董卓、李傕、郭汜之流有什么区别。这样的人屠当兖州之主,是兖州的耻辱,此其三也。曹操视黄巾为子女,为黄巾谋取土地财产,与青州黄巾同流合污,是青州黄巾的代言人,此其四也。张使君您是有德之士,你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人在兖州作威作福?”张邈拍案而起,怒道:“是可忍孰不可忍!”陈宫道:“当今英雄四起,天下纷争,您拥有那么广阔的土地和众多兵士,却处于四面受敌的处境,抚剑四顾,也可称得上是人中豪杰,却反而受制于人,这不是有损身份吗?现在兖州的军队东征,城内空虚,吕布是位骁将,善于打仗,勇往直前,我们如果暂且将他迎来,共同占据兖州,静观形势,相机行事,这样或许可以做出一番大事业!”张邈握着陈宫的手道:“公台之言有理,不须再多言。曹操黑白跌倒,夺我地盘,将那么多的黄巾战俘安置在陈留,而我陈留百姓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深受其难。所以我张邈早就反了,只是不告诉你罢了。我与吕布早就有联系,吕布手下的将领早就暗中为我训练军队!”陈宫道:“使君您德高望重,又事先谋划,理应救兖州于水火,你只要登高一呼,定可取代曹操成为兖州之主。”张邈道:“我只是不满曹操的做法罢了,如果我成了兖州之主,天下人还以为我是贪图权势之人,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陈宫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迎温侯吕布为兖州之主!如果吕布可以辅佐,我们就辅佐他,如果不能辅佐,我们再尊使君您为兖州之主。”张邈听从陈宫的意见,张邈写信给吕布,又请豫州刺史郭贡前来相助。陈宫又游说兖州其他郡国官员,兖州上下苦曹操日久,都表示愿意反曹。

    曹操征讨陶谦,命荀彧主持兖州留守事务。陈宫暗中迎吕布担任兖州牧,吕布到达兖州,张邈派刘翊至济阴鄄城拜见荀彧,刘翊道:“温侯吕布将军率军帮助曹兖州进攻陶谦,您赶快提供军粮。”众人感到疑惑不解,荀彧知道张邈将要反叛,立即部署军队进行防守。曹操家小全在鄄城,荀彧急召东郡太守夏侯惇前来救援,夏侯惇率军离开濮阳,轻装赶往鄄城,路上正遇吕布军队,双方展开激战,吕布败走,夏侯惇刚刚赶到鄄城,当晚鄄城将领和主要官吏一同谋反。夏侯惇当即将他们诛杀,鄄城的局势才稳定下来。吕布见濮阳空虚,趁机率军占领濮阳,缴获大量军用物资。

    不久豫州刺史郭贡率军数万来到鄄城城下,有谣言说郭贡与吕布合谋,准备攻城,城中军民恐惧。郭贡要求会见荀彧,荀彧准备出城,夏侯惇劝阻道:“你是一州主持,出城必有危险,不能去!”荀彧道:“郭贡与张邈、吕布他们并不是什么老交情,如今来得这样迅速,必是还未定好策略,趁他尚未定好策略时说服他,即便他不能帮助我们,也可使他保持中立。如果先疑心,郭贡一怒之下打定主意,投到敌人那边,那就不好办了。”荀彧于是出城会见郭贡。郭贡见荀彧神态自若,并无恐惧之心,认为鄄城不易攻破,于是率军离去。

    张邈、陈宫振臂高呼,与吕布共同反曹,兖州郡县全都响应。只有鄄城、东阿、范县三县没动。荀彧从战俘口中获悉陈宫要率兵攻打东阿,氾嶷率兵攻打范县,官史和百姓都非常害怕,荀彧对程昱道:“现在兖州反了,只有三城得以保全。如今陈宫带重兵前去,我们除非与他们深交其心,使他们与我们同心协力,否则三城必动。您在吏民中威望很高,如果现在回去游说,一定可以成功!”程昱连忙返回东阿,途经范县,程昱游说县令靳允道:“听说吕布抓住您的母亲和妻子儿女,这是孝子所不能容忍的!现在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一定会有能够平息天下动乱的命世之人出现,曹公就是这样的人,他就是智者要选择的明主。得明主者昌,失明主者亡,陈宫背叛曹公,迎接吕布入兖州,四周郡县纷纷响应,似乎有作为,然而依您的观察,吕布是什么样的人啊?吕布粗暴没有亲和力,刚直而又无礼,只不过是匹夫之雄罢了,陈宫等人现在形势好,只不过是表面上能够聚合得起来,根本不能把他当君主。吕布兵虽然多,最终必将失败,曹公智略不世出,乃上天所授!你定要固守范县,我则守东阿,一定可立田单之功。你是选择曹公还是跟着吕布作恶,我希望您好好考虑!”靳允流涕道:“我不敢有二心。”这时氾嶷已到范县,靳允马上召见氾嶷,氾嶷一到,刀斧手四向冲出,将他就地砍死,靳允马上勒兵守城。

    程昱又派遣骑兵断绝仓亭津,陈宫兵到,却不能渡河。程昱来到东阿,东阿令枣祗已经率吏民拒城坚守,又有兖州从事薛悌与程昱共同谋划,终于守住东阿。

    吕布与张邈、陈宫商议,吕布问道:“鄄城城高池深,异常坚固,可有破城之法?”陈宫道:“可使人前往诈降,待我们攻城时里应外合,如此鄄城可破。”吕布大喜,到司马赵宠的军队挑选精壮敢死之士五十人,以张林为首,准备行动。张邈军中一什长对吕布道:“如此重要的事怎么少得了我呢。”吕布见他形貌魁梧,现时心生好感,对什长道:“壮士,敢问你是何人?”那人答道:“在下典韦,陈留已吾人。”吕布又问道:“你有什么本领?”这时正有七八个士兵在树牙门大旗,旗很大很重,旗杆又高,这几个人怎么都树不起来。典韦对吕布道:“看我的。”说着屏退众人,大步而上,一下子就把旗树了起来。吕布赞道:“好大的力气,你就留下吧!”

    当晚张林等人在濮阳杀死监狱看守,将牢房打开,救出濮阳令丁全,策马逃出濮阳。吕布派人反复搜寻,丁全与张林躲在树林中得免,丁全问众人道:“为何救我?”众人道:“我们不满张邈恭迎吕布入主兖州,想去投奔曹公,可惜无法出城,故而在深夜劫了大牢,放出罪犯,制造混乱,趁机逃走。”丁全大喜道:“你们跟着我走就行了。”就这样,丁全带着他们一行进入鄄城。张林命手下人到处宣扬吕布、张邈军势强大,夏侯惇手下顿时人心慌慌。

    张林见时机成熟,向城外射出箭书。当晚浩月当空,三更时分张林率三十人摸进夏侯惇住所,将夏侯惇擒住,绑成一团,当作人质,其他人四下散布谣言。夏侯惇的士兵震惊惶恐,军中一片大乱,很多人准备将鄄城献给吕布。夏侯惇部将韩浩见状,一边命令军队守住城门、营门,一边把将领召集在一起,让他们分头安定手下士兵,不准任何人擅自行动,整个军队这才慢慢稳定下来。

    再说夏侯惇被劫持,部下欲一同反叛,张林大喜,把他们安排在外据守。典韦见张林走远,轻声地对夏侯惇道:“使君不要慌张,在下前来投奔曹公,一旦有事你就躲在我身后,我可保使君平安!”

    四更时分,韩浩率军来到夏侯惇住所,张林大喊:“夏侯将军在我手上,请将军退后,否则我把他一刀砍成两段。”韩浩厉声喊道:“你们这些叛徒,居然敢将夏侯将军挟持为人质,难道你们不想活了?我受命讨伐叛贼,难道会因为一个夏侯将军而放过你们吗?”接着韩浩哭着跪在在地上拜道:“夏侯将军,国法如此,我不得不这样做!”于是下令立即进攻。典韦见状马上挥舞双戟杀死夏侯惇身边的看守,一戟劈断绳索,挡在夏侯惇身前,夏侯惇捡起武器与典韦一起杀敌。劫持者见典韦已反,夏侯惇被救,连忙跪在地上叩头,说道:“都是我们的错,如今只求给我们路费,让我们回老家吧。”韩浩当即命令将他们全部杀死。夏侯惇问典韦道:“壮士,您为何救我?”典韦道:“我出身贫寒,曹公唯才是举,不问出身,我仰慕曹公已久,早就有心来投,恰逢吕布、张邈欲以诈降之计夺取鄄城,我就自告奋勇跟随他们,实则想来投奔,趁机坏了他们奸计,碰巧遇到将军被擒,自当出手相救。”夏侯惇大喜,问道:“你现任何职?”道:“什长而已。”夏侯惇道:“从现在开始,我命你为百人将。在我帐前效力!”

    五更时分,吕布大军队到达鄄城城下。夏侯惇命人将张林首级高高挂起。吕布见计谋已经失败,于是下令强攻,鄄城将士众志成城,吕布不能攻克,引军往西退回濮阳。

    荀彧等人保住兖州三城,那么曹操回军兖州后会发生什么呢?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