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罗曼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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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继续逃难

    察觉到赵拓话语里的惊恐,宋似柔感到事出必有因,急忙一扯缰绳,把马头扭到了后方。

    待到爱马步入一条隐密的小巷子,她才停了下来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赵拓总算可以安心地抬起头来,道:“方才在官驿前,我看见了便装打扮的五皇兄!”

    “五皇子赵拯?”

    “是,不会有错的!不管他穿得有多朴素,我都能认出他!”

    “那你为何要躲,说不定他就是来寻你回去的!”

    “哼,他才不会这般好心,他一定来杀我的!”赵拓咬了咬牙,眼睛则不时往巷子口瞟。

    在上一世,宋似柔听过不少“九子夺嫡”“八王之乱”的故事,深知宫闱间的争斗,残忍又可怕。

    联想到自己的身世,虽说上面几个姐姐都早早出嫁,将军府上只余一位六姐宋似璐,都跟斗鸡似的,天天跟她斗死斗活,更遑论是处处充斥着权力与欲望的帝王家。

    她扭过头去,礼貌地颔首,告诉他,她在认真倾听。

    好不容易逮住了个树洞,赵拓越说越激动,恨不得将心中的苦水通通狂泻进去。

    “世人不知的是,五皇兄从小就看我不顺眼。哼,一直以来,他偷偷摸摸在暗地里干得那些事情,以为本皇子不知道吗?用石子弹了少傅的后脑勺,就把弹弓藏在我的身后,嫁祸于我;偷偷在茶水里滴落墨水,然后取笑我那因数次腹泻而青了的脸;他还对外散布各种谣言,说什么我纵欲过度,染上了难以启齿的恶疾……本皇子可以对天发誓,我活了十几年,只有拂柳一个女人,他竟把本皇子说得如此不堪,真是过分至极!”

    宋似柔注意到,赵拓在说上面这段话的时候,身体一直在颤抖。

    抬起头一看,夕阳余光勾勒出赵拓鲜明的轮廓,原本光滑白皙的脸因愤怒而透出淡淡的红晕,宋似柔若有所思地说:“这样的谣言,确实过分了......”

    赵拓吸了吸鼻子,又继续道:“更过分的是,今年本皇子生辰,他、他将本皇子养的三只小兔子毒死了。那几只小兔子从出母腹到半岁大,都是本皇子一手带大的。随后,他还威胁我道,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了!”

    说完,他捂着脸,不能自己地嘤嘤哭了起来。

    “哎,你别哭啊!”

    看着他哭,宋似柔也鼻子一酸,有点慌乱起来。手轻拍着他的后背两下,又尴尬地缩了回来,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才好。

    在这一刻,她仿佛看到的不是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皇子,而是权力修罗场中一名卑微又无助的幸存者。

    赵拓擦了把泪,抬起头来,眺望着东方,“这一笔笔账,我都记在心里呢!要不是苦于没有有力的证据,我早就去父皇面前,把他的天灵盖都告翻了!五皇兄来意不善,本皇子不想留在这儿,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即使要赶夜路,我也要现在离开安沁城!”

    “五皇子,比沙漠里的毒蝎子更可怕吗?”她问。

    赵拓咬了咬牙,道:“是的,他比毒蝎子更可怕。”

    “可是夜晚的沙漠危机四伏,我不愿你冒这个险,不去官驿,我还想到有一个地方。”

    “是你在安沁的亲人吗?我曾在睿王府里听说,你来安沁的目的,是为了投奔亲戚。”

    宋似柔摇了摇头,“之前睿王爷对我的身份感到怀疑,那只不过是我编出来糊弄他的借口。”

    “噢……”

    “你愿意跟我碰碰运气吗?”宋似柔问。

    看着宋似柔眼底里坚定的光,赵拓感到有一股安全感包围着自己。

    他点了点头,他深知,眼前这位女子,是值得信赖的。

    ......

    宋似柔在一扇漆黑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大门两侧悬挂着白色的幔帐以及白色的灯笼,微风一吹,便嘎吱嘎吱的笨拙地摇曳起来。

    她跳下马,用力叩门。

    没多久,一位身材瘦削男子开了门。

    来者是花木,几天不见,他变得瘦了又憔悴了,容颜枯槁,简直要老了十岁。

    还没等主人家允许,宋似柔厚着脸皮,径直牵着驮着赵拓的爱马闯进了前院!

    花家前院十分热闹,几名家丁忙着把一个个厚重的大木箱搬上马车。不过他们一看见有陌生人闯入,顿时警惕地停下了。

    “喂喂,你不就是那天那位姑娘吗?闯入我家做甚?”花木紧张上前,并张开双臂拦住她的去路。

    “花木,你别紧张,我先帮你把门关上。”宋似柔松开手中的缰绳,小跑去把门关上。

    这时,夕阳彻底隐于地平线之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赵拓猜想此处应是他们的目的之地,便从马上跳了下来。

    花木侧目,上下扫视着赵拓道:“你又是什么人?”

    宋似柔连忙过来,半真半假地道:“这、这是我的表哥赵拓,我们之前被睿王府抓去当奴隶,现在趁着睿王府动乱,偷偷跑了出来。现在天已黑,出城不安全,我们又害怕追兵会追过来,再次把我们抓了去,不得已才闯入你家避难。花木小兄弟,能否请你大发善心,收留我们一晚?等明日天一亮,我们就走!”

    赵拓也连忙点头附议道:“对,明日天一亮,我们就走!”

    花木的脸黑如张飞,手指指着门外,冷冷地下着逐客令:“睿王府没有一个好人,我不相信你们,你们现在就给我走!”

    直到这时,宋似柔才注意到,花木的身上穿着白色的丧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