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晁飞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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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二章师弟违命识旧友 徒弟奉令认新朋

    只见远远飞马奔来之人正是武松,大喊道:“贼人休要猖狂,速速放了押送官差!”

    林冲虚瞅着,似乎不太相信眼前的一幕。晁飞远远便识得是武二郎,只是不似阳谷县那般劲头。晁飞明知故问道:“兄长,如何在此?”

    武松闻声,勒住马头,细眼观察,随后翻身下马,喜道:“这不是晁贤弟么,阳谷县一别,不想今日在此遇着,甚好甚好!”

    此时,林冲走至武松面前问道:“师弟,当日为何不辞而别?杳无音信,你可知师父老人家有多担心!”

    武松见是林冲,本是笑容满面却立即脸色凝重起来,回道:“师兄,我也是有苦衷啊,家中有故,我失手伤了人,故而亡命天涯,自觉无颜面对师父。”

    林冲讲道:“师父将你视为关门弟子,知你是武学奇才,本欲将自身绝学所授于你,不料你突然失踪,师父百般无奈下,云游四方便收了岳飞做关门弟子,也算了了心愿,只是却对你甚为挂念。”

    武松哭泣道:“师兄,别说了,等我他日凌云青志,一定亲自去向师父请罪。”

    晁飞见二人如此伤感,便插话道:“师兄弟见面,应该高兴,等回到山上,好好一叙,武大哥你还没讲为何会出现在此?”

    武松收起沉重的心情回道:“唉,说来话长,我本是受孟州张都监之命来此护送押送队,安全通过,不过现在看来,是难赴命了。”

    晁飞听后,讲道:“大哥,可知被押送的囚犯,是何出身?又是为何犯事?”

    武松摇头道:“不知。”

    晁飞义气道:“他们个个都是忠义卫国之士,奈何蒙受不白之冤,如今的朝廷,已经没了昔日的光鲜,更多的是黑暗的权力游戏。”

    几人简单聊了几句,最终决定去孟州一聚,临行前,韩滔问道:“晁公子,真愿放我二人走?”

    晁飞回道:“如今有两条路选,一是随我上梁山,日后有的是机会上阵杀敌,封妻荫子,二便是回去青州,去向高衙内赴命,不过结果如何,我便不多言。”

    彭玘捂着受伤的肩膀,跪拜道:“承蒙公子不弃,彭玘愿追随左右。”

    韩滔见此,本还犹豫不决,便也应了这第一条路。

    晁飞令花荣,时迁带着韩滔,彭玘,宣赞,项元镇先行一步去往梁山,自己则带着林冲,慕容婷随武松回了孟州。四人来到施府,武松将晁飞三人介绍与施恩,施恩在快活林摆宴,热情款待。

    “武大哥,如今做何打算,这张都监之命令该如何处置?”晁飞问道。

    武松道:“实话相说便是,那张都监对我很是欣赏,应该不会为难。”

    晁飞心中暗自苦笑,张都监可是想要武松性命之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说得便是张都监这类人。

    武松突然关切问道:“贤弟,你这眼睛可还好,当日我下手太重了,自觉惭愧。”

    慕容婷听闻,急问道:“大哥此话何意,难道我飞哥的黑眼圈是大哥所为?”

    武松面露惭色点点头,慕容婷也没再多问,而是关切地对晁飞讲道:“以后看你还不习武,男儿当自强。”

    晁飞不由惊讶,原来这话最早是出自一女子之口,心中不由对慕容婷更多几分欣赏。武松见此二人这般亲密,眼中透露出几分羡慕,一时间便也想到了玉兰。

    都监府,张蒙谄笑道:“果然还是都监大人英明,这招借刀杀人,恐怕那武松到死也想不到。”

    “以后凡事多动脑子,少动拳头,若不是我假意欣赏那贼子,那日在你宅中,恐怕又要伤害几人性命。”张都监讲道。

    张蒙溜须道:“是,是,是,都监大人说的在理,蒋忠以后多学习都监大人的道义。”

    蒋忠忙举酒杯敬与张都监。

    正此时,只见一人跑来,禀报道:“都监大人,那武松非但没被梁山贼人所杀,反而将他人带回了孟州,正在快活林相聚。”

    张都监闻声,怒气道:“该死,想不到这贼子如此了得,竟与梁山贼人攀得关系!”

    蒋忠耿直道:“都监大人,我去带人杀了这鸟贼人!”

    张蒙白了蒋忠一眼,讲道:“刚都监大人说了遇事多动脑子,你可到好只知道杀,杀,杀!多听都监大人的。”随后笑着看向张都监。

    张都监沉重道:“必要时刻便要动动拳头,比如现在,蒋忠,张蒙我令你二人带人去将快活林众贼人的贼首取来,就说是武松勾结梁山贼人,私放朝廷钦犯,奉命捉拿!”

    张蒙得令,立即亲点兵士赶往快活林。

    “红月,去把玉兰叫来,我有事说。”张都监对一丫鬟讲道。

    只见那丫鬟着急道:“玉兰刚刚出门了,走的很匆忙,不知去往何处。”

    张都监手抚短须自语道:“这该死的贱婢,难不成真爱上了武松!”

    快活林生意胜于从前,各酒楼都客满为患,正在晁飞等人叙旧时,听得楼下突然有人闹事,施恩忙下去应付,片刻工夫只见一小二跑上楼,对武松讲道:“不好啦!当家的被人打了!”

    武松一听施恩又被人打,二话不说,便起身冲下去,晁飞等人见状,也都跟了下去。

    只见一八尺大汉,手拿一把屠牛宰羊刀,黝黑的皮肤,普通长像,正与施恩叫嚣着,武松飞起一脚便将其踢倒,那人捂着胸口半天不能动得,武松正欲复来一拳时,只听的林冲叫道:“师弟且慢动手!自己人!”

    此时那大汉爬将起来,叫道:“师父救我。”

    原来这人便是林冲一生中唯一的徒弟曹正,本是东京开封府人氏,世代屠户出身,屠宰牲口非常拿手,人称操刀鬼。他曾拜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为师,后替财主到山东做生意,因赔光本钱回乡不得,便入赘一农家做赘婿,开了一家酒店,后结识鲁智深,杨志,设计夺了二龙山,便也一起入了伙。

    武松收回风拳,向林冲问道:“师兄,这人是你徒弟?”

    林冲应声回道:“不错,早年东京任教头时,一日街头陪夫人闲逛,遇到几个泼皮调戏良家妇女,曹正当时正在屠牛,见状便去教训那泼皮,事后我见其多有仗义之行,又是个练武之才,便点拨了其一些简单招式,曹正也因此便拜我为师,不过后来白虎堂一事,被高俅陷害后,便与曹正失去了联系,不想今日在这里撞见,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形下。”

    原来误会一场,曹正对施恩赔礼道歉,各人也都不再计较,带了曹正复回楼上吃酒。

    “师父在上,弟子敬您一杯,您被陷害后,我几番打探,最后得知您上了梁山水泊,请责罚弟子没能尽弟子之责。”曹正请罪道。

    林冲回道:“曹正,不必自责,一切罪念都是那高俅之责,只要你过得无恙,做师父的便再无它求。”

    武松义气讲道:“兄弟,刚刚对不住,我下脚重了,武松自罚一杯。”

    林冲打岔道:“辈分乱了,曹正是我徒弟,你是我师弟,你理应是其师叔,怎能称兄道弟。”

    武松回道:“怎不可以,我这里可没得那些俗礼,不打不相识,称兄道弟,我自愿意则可。”

    曹正谦恭道:“师父说的是,师叔我敬您一杯,感谢您这一脚,让我得以又见到师父。”

    众人听了,哄笑起来。

    晁飞也与各人对饮几杯,向曹正问道:“曹兄,缘何至此?”

    曹正缓了缓讲道:“这不是大当家的想喝这孟州的雪花酿,我打听到只有这快活林有,可到了这店里,酒保却不让外带,我便与其理论,然后就有了刚刚发生之事。”

    晁飞故作神秘道:“大当家?”

    曹正忙解释道:“如今我落草二龙山,大当家便是鲁智深鲁大哥,二当家是杨志杨二哥,在离青州不远处。”

    晁飞故作惊讶道:“想不到鲁提辖和杨制使如今在这二龙山,鲁提辖与我还是旧交,有空一定去拜访诸位。”

    曹正笑脸回道:“到时我们一醉方休,替大哥二哥谢过公子。”

    那酒保突然又着急跑来,对武松讲道:“武大哥,楼下有一女子找。”

    武松不明所以的便下去了,只见来人正是玉兰。

    “武英雄,张都监正派人来要害你性命,你且还是去逃命,那张都监可不好惹。”玉兰焦急讲道,声音是那般轻柔,却又带着几分爱意。

    武松犹如晴天霹雳,心中自是不信张都监要害自己一事,可这话却是从玉兰口中讲出,这让武松一时有些哑口。顿了顿,武松回问道:“小姐,张都监不是你义父吗?你怎会这般恶说?”

    玉兰急了,拉着武松粗大的手便往店外走去,武松第一次触碰到女人之手,一丝冰凉直穿入心头,不由自主地便跟出去。

    “武英雄,玉兰所言为真,我本是青州人,父母是贫民百姓,只因来孟州探亲,被张都监之子看到,便想轻薄于我,父母出面阻拦,不幸被当街痛打,惨死孟州,此事知府得知,便下令捉了张都监之子,张都监为救子,竟派人用药将亲子毒成疯癫,知府也便不再追究,我也因此被他捉来,服侍他那疯癫的儿子。”玉兰眼含热泪的解释道。

    武松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当日都监府里听得有人疯叫,张都监脸色立马难堪起。

    就在武松不经意间,只听得扑通一声,玉兰已倒在自己面前,一把戒刀直插入玉兰的后背,从前胸穿出,鲜红的血顺着刀尖滴下。有道是:

    英雄一怒为红颜,红颜一笑为哪般。

    自古红颜多薄命,谁道其中酸楚难。

    只是一眼便认可,无需言语太多恋。

    玉兰既是此女子,独得后人美其言。

    毕竟不知玉兰被谁所杀,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