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标准侠客行记
繁体版

第三章 公子如金似玉,陌上人靥无双(3)

    众人吃惊。

    齐闻达说,“秦先生后来就不再参与了,段大侠葬身扶雪镇,知情者只剩下我父亲、怀恩大师和华盟主,除魔大战结束后,我父亲回到家中便非常消沉,日日自责,终于有一天忍不住,向我吐露了所有实情。”

    “照理说就算诸位正道人士违反了自己对魔琴的承诺,也不必这么自责,毕竟魔琴恶贯满盈;除非!魔琴所做的那些恶事也未必就是恶事,护苏氏也未必是什么干净正当的门派,武林正派是不是就是为了拿到琴谱这不世奇兵,才把郑经说成是魔头?”齐闻达又大笑几声,听起来竟有几分慷慨激昂,“真可笑!各大门派获得琴谱之后,还是对郑经穷追不舍,绝境中他爆发出惊人神功,纵使各大门派联手,也制不住他,当时魔琴已濒临走火入魔之境,几位英豪除魔不成,反倒要丧命,此时有一神秘人出手,稳定住了发狂的魔琴,救了正派英豪的性命,卸去了魔琴神功,他们却趁人不备,又来偷袭反击,欲格杀郑经,怕好事败露,将那刚刚救了他们性命的神秘人也一并坑害,怕这两人活下来,挡了他们名扬天下的美梦。杀死所有的证人,待等他们回来,他们就变成了除魔卫道的英雄好汉!”齐闻达冷静了一瞬,又道,“哦,还差点忘了,这些人穷凶极恶的姿态,段大侠浩然正气,无法忍耐与这班人同流合污,诸人怕段大侠揭了他们的脸面,惠夫人,段大侠之死你还是好好查查吧!”

    惠无双听到此节,只觉得心口抽痛,怎可能是这样?手捂前胸,眼前一黑,就要向后倒去,幸好有英雄救美的秦书生挡在身后,她才没摔倒,只是被秦书生接了个好不尴尬。和惠无双一同差点摔了的,还有梁上的华成峰,怎地他那个一身凛然正气的爹也参与过这等腌臜之事?那厢净慧的脸色也开始发青,嘴唇颤抖,在他心里,师父最是天下公正清明之人,怎可能是这人嘴里说的这般不堪,为了一己名利和不世利器,做出这等欺世盗名的事来?净慧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

    齐闻达接着道,“我父亲回来后,自觉无甚脸面再见那些正道人士,便渐渐不再在江湖上露脸,一来二去,精神也不太稳妥,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他销声匿迹的原因!”

    说的如真事一般,几人全都听楞了。半晌,秦书生开口道,“齐大公子,你这后半段故事,毕竟没有任何证据,实在难以令人信服,我看不如等到掌门人大会,我们到洛阳,届时应该能见到方丈大师和华盟主,大家当面问个清楚为好。”

    “哈哈,秦先生好生天真,当面质问,他二人怎可能承认?诸位若是不信齐某所言,我将家父请来,诸位一问便知!”

    众人讶异,说齐老家主不是还在外出游未归么?转念一想,是了,这已经是婚礼前一晚了,齐老家主也该回来了。只见齐闻达一拍手,宴客厅后面一位家丁模样的人推着个轮椅走了出来,轮椅上坐着一老者,面似苍松,瘦削身材,花白头发,已经换好了喜服,老人双手垂着,头歪向一边,似是昏昏沉沉,那惨白的脸色,与大红喜服甚不搭调。众人细观,可不就是当年的除魔英雄齐共瑞老爷子,怎地如此晚景凄凉?看这模样,也不像多日游历在外的样子,倒像是在什么不见天日的地方呆了很久,齐闻达半蹲在地上,秦书生跟在他身后过来,猫着腰,一脸关切,齐闻达拍拍老人肩膀,“爹啊,醒来,有故人来看你了!”

    连叫了几声,齐共瑞朦朦胧胧的眼睛才睁开一条缝。

    那双眼仿似充满了迷蒙困惑,眼底一片血色,一见到眼前的齐闻达,那眼忽然就射出两道精光,老爷子用肺腑吼出一句,“孽畜!”抬手一巴掌就呼到了齐闻达脸上,无甚力气,齐闻达不躲反笑,“爹呀,你省些力气,明日还要办婚礼!”

    齐共瑞仿佛全身都没有什么力气,挥了个巴掌就气喘吁吁了,两条腿也在不停地颤抖,只是怒目瞪着齐闻达。秦书生半跪在老爷子面前,“老家主,可还记得我么?”

    齐共瑞将脖子用力地往前抻,眯着眼左右端详秦书生,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一般,“可是秦先生?”

    秦书生一把握住老爷子发抖的手,重重点头。

    “秦先生来啦,可是……好久未见了啊!”

    “是啊,是啊,老家主一向可好?”

    齐共瑞嘴角牵出一抹苦笑,摇头道,“好不了啦!”他又往秦书生耳边凑了凑,放在秦书生手里的手也没抽出来,另一只手颤颤巍巍的举起来指指自己的头,“这不好了,怕是大限将至啦!”说起这话,齐共瑞脸上并没有恐惧,唯有无奈。

    “老家主若是觉得身体不好,尽早歇息,明日还要办喜宴,日后好好调养!”众人心里都疑,老爷子这个情形可还能办喜宴?“晚辈只有一句要问,老家主若还记得,万望如实相告!”

    齐共瑞点头,连着肩膀一起耸动,他抬头瞄了一眼另外几个人,问秦书生,这几人都是何人?

    秦书生一一介绍。

    齐共瑞眼里闪出一道清明。是这些人,那他就明白了,“秦先生,这孽子都告诉你们啦?”

    此话一出,众人心里皆是一凉,老爷子这么说,基本上就是断定了,此事齐闻达也许夸大其词,但应不是无中生有。

    秦书生仍是不甘心,就想问老爷子一个究竟,他点点头,“齐大公子讲了那年我先行离开后发生的事,说诸派言而无信,继续追杀魔琴,致使魔琴使出魔功,诸派险些丧命,被人营救后又诛杀恩人,这事,”秦书生顿了一下,双目灼灼盯着齐共瑞,“究竟,几分真假?”秦书生的声音也有点颤抖。

    众人听着厅中一阵哔哔啵啵、嘈嘈切切的声响,像催恶鬼赶紧投胎的鼓点,又像山雨欲来的急切风声,循着声响望过去,见净慧手里捻着一串念珠,正在手指飞旋,口里念念有声,双目紧闭,眉头紧锁。

    人心似乎都被净慧念得乱了,再转头看齐共瑞,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缓缓点头,一声沙哑的调子由高至低,“是我与诸君负了魔琴啊……那年其实魔琴已与我们阐明真相,护苏氏为侠不义,恶意构陷,并非无辜……”

    梁上梁下的具皆震惊。

    齐共瑞的眼角泛着花光。

    惠无双一步踏上来,扑在齐共瑞脚边,将秦书生撞了个趔趄,她双目布血,焦灼询问,“老家主,那你可记得,先夫段浮仁究竟为何人所害?”

    齐共瑞眼睛又曲起来,“段兄弟,段兄弟,段兄弟……”一下一下虚磕着头,神色已然不甚清明了,只是恍惚地重复着,惠无双又问几遍,却唤不回齐共瑞的意识了。急得惠无双伸手拽住齐共瑞的前襟摇晃,被一旁的秦书生挡住,老爷子这个状态,恐怕顶不住她三晃两晃,秦书生耳语惠无双,“惠夫人,齐老家主这情形,今日恐怕是问不出来了,我们上门做客,且不可对主人逼之过急,来日方长,我们从长计议。”

    话虽然是这个道理,但是惠夫人听了并不高兴,秦书生却接着对她说,“老家主神色并不十分明朗,所说之事也不可全信,真相如何,日后我们自可查明。”惠夫人不理他,扭头走了。

    齐闻达拍拍手,叫家丁把老爷子推下去,眼瞅着又返回后堂,齐共瑞突然像坐不住轮椅了一般,全身用力的扭,扑腾着,家丁按不住,齐共瑞大喊,“你这个孽畜,你要干什么?你抓这些人来干什么?那琴谱不该是你的!你这个畜生,你放了我!”

    秦书生说着又往前跨了一步,金公子紧跟身后,“齐大公子,你究竟对老家主做了什么?为何他昏昏傻傻,连行动也不能自由?”

    齐闻达伸手拦住了两人,淡淡道,“家务事,请两位莫要插手!”

    一时间秦书生和金公子也不好说什么,只眼睁睁看着老家主被推到后堂,骂声渐渐听不见了,寂静中,反而听见前庭丝竹管弦,笑声爽朗,诸人脊背生寒。

    齐闻达道,“我们还是来谈谈,各位如何归还琴谱吧!”

    “呸!”惠夫人先斥道:“无论真相如何,也不能听你齐家一家之言,琴谱也不当归你所有,你有何立场找我们要琴谱?”

    “夫人也不必管我立场。”齐闻达如今已经把在场几位的心神挑动翻滚起来了,他自己反倒十分冷静镇定,“既然各位大侠不赏我齐某这个脸,齐某也不强求,只得劳烦各位,暂且在我齐闻小筑安歇些许时日,我自会送信给各位掌门,请他们带着琴谱来接诸君回家,如若不然,真相也将大白于天下,让诸君门族变成众矢之的,让江湖百家都看看你们这些欺世盗名之徒的嘴脸!”

    “齐闻达!你难道还敢囚禁我们不成?”惠夫人怒道,“我便是惠氏掌门,你待如何?”

    “那就麻烦惠夫人在这好好想想,你家里那段琴谱究竟在什么地方!”

    话音未落,惠无双柳莺刀出鞘,朝着齐闻达就劈了过来,其余人等也摆出备战姿势,各自调动内息试试看,怕适才的酒菜里已然被人动了手脚。

    齐闻达并不应战,点脚飞身向后撤去,见诸人模样,咧嘴发笑,“诸位放心,菜肴里无毒,我正想让诸位见识一下,齐某人不用那些低级的手段,能不能胜得过诸位!”

    惠无双追上来,秦书生在她身后大喊,“齐闻达!你敢对各大门派动手,就不怕天下人唾骂吗?你不要齐氏名声了吗?”

    齐闻达边撤边笑,“哈哈哈,待我得了琴谱,还要名声作甚?待我名动天下,我自然写出一套成王败寇的历史来给后人看!”说着朝他下首那个面目怪异之人瞪了一眼,“你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闻言一旁的那人,一身土色土气,只一闪身,哗啦就晃到了柳莺刀前,双脚前后站定下沉,一手藏于背后,伸出另外一手,确切的说是两指,如铁钳一般,硬生生接住了霹雳而来的柳莺刀,惠无双用力想要撤刀,却是撤不出,想往里砍,也不得寸进,怒目瞪着那面目怪异之人,“你是何人?竟敢阻我!”

    那人也不吭声,只见他臂弯一翻,两指加力,惠无双只觉得一股刚硬的力道通过了柳莺刀钻进了她的手臂,又麻又痛,柳莺刀受力旋转,惠无双两脚不稳,翻身缓冲,而后咣当一声,一人一刀摔在丈远的地上。秦书生连忙过来搀扶,惠无双虽觉胸口有些痛,但并不做停留,借着秦书生的力弹跳而起,拎着柳莺刀再杀上来。

    众人骇然。

    这是何人?两招,两指,拿下了惠氏掌门。

    其他人也不再等,净慧、金公子两人一起,欺身上前,朝着那人飞舞过来。今日赴宴,沈翎金未带佩剑,佩剑与玉公子一同留在前厅,净慧的武器便是刚刚手里那一串念珠,约一尺长,这串念珠中间穿的是一条天香药藤枝,不是普通的丝线,十分坚利,刀斩不断,那珠串也不是普通木珠,而是涂了红漆的精钢所制,若灌上力气,虽不能一下敲断一颗头来,但是绝非等闲可以承受。

    净慧与金公子分别攻那人的左右手,净慧在左,使的是少林罗汉拳,辅之以那一串精钢串珠,净慧自小练的是力气,因适才见到那人两指掀翻柳莺刀,此刻便不敢轻敌,灌了全力于串珠上,那一下甩出去也该有百来斤的分量。

    金公子此刻赤手空拳,但沈家不单练刀剑,拳脚也精通,金公子用的是一套灵蛇掌法,这掌法运起来便如一条飞舞的银蛇,变幻极快,专啄人要害。

    那面目怪异之人也不畏惧,左手迎战净慧,右手迎战金公子,两手用的是不同的功夫,却能不互相干扰,左手为抗净慧的力,便以力迎战,与净慧沉肩对掌,力道压过净慧一头,精钢珠串百斤挥舞的重量三翻两次轮在他的左手臂膀,他竟不觉疼痛一般,不躲不闪;右手对抗金公子的巧,也以巧对敌,金公子几次要捉到他的要害,都被他以巧妙的手法避开。

    真是奇了,这人竟能一手力,一手巧,一时有如山峦般雄浑功力,寸寸挥洒,掌风烈烈,腿坠地沉沉,一时又有若鹰燕翩飞,灵活机巧,对战的两人暗自纳闷,忽闻柳莺刀又飞了上来,惠无双驾轻功,倒着从上往下砍下来,柳莺刀对着那人头顶,背后赵副盟主也欺身上前,手掌朝着他后背心的位置拍过来,面前是秦书生,一拳已然逼至胸膛。

    眼看着是一盘死局,江湖中已知高手,在这五人夹攻之下,断无逃生的可能,哪怕少林寺方丈大师也不能。那人却一个翻飞,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根本没看清他使的什么套路,竟从这紧密罗网中逃了出去,反倒是这五人,好像受了什么兵器的攻击,伸出的手脚被那人拍了一下,瞬间阵阵钻心疼痛袭来,众人只得纷纷后退。稍做呼吸,复又上前,只见衣影纷飞,拳腿乱撞,呼喝声声,刀兵阵阵。

    众人战了二十回合,五人联手,竟似不敌那人一半的功力,刹那间只觉得像被什么小虫叮咬了一般,几人或是手足,或是肩臂,或是腰腹,如被一根长针穿过,中招之处顿时被卸了力道,随即又被那人挥掌震出,纷纷跌落在地,众人想再起身战斗,却觉得那长针犹在体内,制住了浑身精气与内力,一时都动弹不得,一个个脸色又青又红。净慧面带着一丝隐隐的凶光,金公子咬碎了一口银牙,两人尚能勉强忍耐痛楚,其他几人只能坐在地上哎呀哎呀叫唤。秦书生这读了二十几年的书,半道才开始练功夫的,较另外几人内力更差些,嘴角挂着一抹血痕。

    忽听得那怪人仰头开口叫道,“梁上那位英雄,也下来见见面吧!”众人便一齐抬头望着,梁上人一惊,竟不知自己何时被发现的,既然被点了名,只得现身见面,却在翻飞而下时手中九节钢鞭已然挥出,身形未至,鞭声嘡啷作响,已然飞至那人肩头,那人伸手运力,一把接住钢鞭登的往下一拽,成峰跟着就贴了过来,双脚灌力蹬在那人胸前,借着那力,将钢鞭从那人手中抽出,接着一套杂牌掌法加鞭法便使了出来,伶俐紧俏,步步攻人要害。

    净慧倒在地上,抬头看向来人一惊,“师弟!”

    成峰边斗边回头朝净慧喊了一句,“呸你个小和尚,谁是你师弟!”却不敢再多分一点心,得用上十分的力气奋战。话说那面目怪异之人也奇怪,见了成峰出手,他的招式反而像受滞了一般,顿时比刚刚慢了半拍,借此时机成峰一人居然在他手下走了二十几招,以刚刚在梁上观战经验来看,成峰觉得自己相当厉害了,但刚一骄傲,立马招灾,成峰伸过去的左脚,被那人用掌接住,成峰也觉到了那一根长针打进来的感觉,全身都失了力,那人掌上施力一推,呼的一声,将成峰摔到了地上,不偏不倚,刚好被甩在净慧旁边,对上净慧双眼,净慧张了张嘴,改口叫道,“成峰……”。

    成峰抱着脚,痛得翻来覆去,几欲大哭。

    众人心里都明白,此人武功高绝,怕八成就是刚刚所讲的魔琴,郑经。

    那人打完停手,径直走向刚刚的座位,端起适才没喝完的一盏茶,喝了一口,尚温。

    齐闻达走出来,到成峰面前,厉声问道,“你是何人?”

    “喝——呸!”成峰咳出一口浓痰朝齐闻达吐过来,如一把口箭,齐闻达闪身躲开,抬腿给了华成峰一脚,踹在他腰窝上,“粗鄙!究竟是何人?竟然躲在我梁上偷听!”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华成峰!”成峰怒目而视,却一手抱着脚,一手捂着腰窝,哈着气。神虽盛,形却衰。

    齐闻达虽不认识华成峰,但这江湖中姓华的有头有脸就那么一家,便是襄阳歃血盟,笑问道,“可与襄阳华盟主有什么亲眷关系?”

    “没有!”

    身后赵副盟主半跪半爬蹭了过来,声音颤抖着,“可是,可是成峰?”

    成峰望了他一眼,仍是想不起来,冷冷道,“不认得你!别套近乎!”

    赵副盟主也不必过多回想,一看那个混蛋样子,跟从前十岁的时候别无二致,心下更加笃定,“成峰真的不记得我了?我是赵叔啊!”

    赵叔?哪个赵叔?成峰又仔细盯了盯他的脸,一刹那恍然想起,“你是烧火老赵!”

    赵副盟主本来见成峰马上就要想起自己的表情心下正待欢喜,却被成峰这一句话顿时堵得断了半截的气,差点憋过去,脸也拉下来,“你这孩子,还是这么没规矩!”

    “我怎么没规矩了!你是不是烧火老赵,你居然当上副盟主了?”成峰想起了那个小时候他调皮时常去捉弄的伙房老赵,心里暗暗感叹,歃血盟莫不是不行了,烧火的居然当上了副盟主!回头去了襄阳,一定要找老头子问个清楚明白。

    齐共瑞这也听出了端倪,拍手大笑,“真是天助我也!可是觉得一个赵副盟主不够,将华掌门的儿子也送上门了!”

    “呸!你奶奶个三孙子!”背后那几个文明人被成峰这一开口就惊得险些忘记了疼痛,只有净慧已经熟悉成峰的套路了,并不十分吃惊,成峰接着骂,“齐闻达,你才是儿子!你这腌臜杂碎!猪腚里的王八蛋!烂屎沟里的大曲虫!连你老子的主意也打,简直猪狗不如!”

    齐闻达虽不是什么文雅之家的,虽然他动了些歪心思,但他没见过这流氓般的骂法,顿时气得脸煞白,抡圆了胳膊,一个带着内力的巴掌算无遗策的甩在了华成峰脸上,那声响仿佛鞭炮声,成峰冷笑了一声,一边的脸呼的就肿了起来,嘴角漏下两行血渍。

    成峰怒骂似是激怒了齐闻达,挥手招上人来,拿了一条铁链,将倒在地上的众人脚都锁在锁链上,就要拖着到后堂去,华成峰破口大骂,众人想挣扎,却痛苦难耐,仿佛被废去了全身功夫一般,无法挣脱,秦书生一边护着惠无双莫使她太过难堪,一边仰头朝着虚空怒喊了一声:“偌偌!你死哪去了,还不来救命!”仿佛虚空中会凝出一个救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