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末世成为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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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林间幽暗的玻璃堡垒

    李子进从树上悠悠醒转,说实在的,他是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么离谱的梦!你说你变丧尸也就算了,还回学校上学?还来半个女同学?小了,格局小了!真的是......禽兽不如!

    李子进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把那跟靠谱不沾边的梦境甩开,本能地观察一下四周,幸好,树下并没有丧尸守株待兔,他不由得松了口气。再回头看看自己的处境,很好,也不过是半个身体挂在树外边,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是赶紧收回来吧。

    此时,歪脖子树的枝丫上传来一阵颤动,似乎是什么东西越上了树冠,李子进细细感受着动静,好家伙,看来个头还不小!不等李子进感叹完,那头顶的树冠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将要跑出来似的。

    李子进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右手早已摸上了腰间的挎包,从中抽出了一条在昨天立下赫赫战功的皮带。值得一提的是,那根看起来比较华丽上档次的皮带昨天只是抽了十几下就折了,反倒是来自阿豪的那一条皮带比较结实,现在还是手感依旧。看来这所谓的奢侈品,不过是为了彰显有钱人不同的身份罢了。

    那树冠上的颤动越来越明显,好像有什么巨兽随时会探出头来,择人而噬。李子进从原本的坐姿渐渐改成了半蹲,一边保持平衡一边抬起右手的皮带蓄势待发。那树冠之间的叶子被一对巨大的爪子拨开,从中露出了一个硕大的头颅,那巨兽看着李子进,怒目圆睁,扯开嗓子咆哮以示警告:

    “咕咕咕”虽然声量确实很大,但又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不只是这叫声,看了一会儿,李子进觉着这大约有豹子大小的怪物也挺可爱的,而且特别眼熟......这鼓起的腮帮子,滚圆的身子,还有蓬松巨大的尾巴......

    “卧槽,这TM是松鼠?”且不说这片林子里没有松树,就算有,松鼠会长的跟豹子那么大吗?那还不得把人脑袋当坚果啃了!

    想到这里,李子进也是不敢大意,警惕地盯着那只巨型松鼠,生怕那东西一时兴起把自己啃了。

    松鼠可没那么多心理活动,见李子进不怕自己,歪头看了看他,随后快步跑了过来,把头蹭了过来,在李子进额头处来回摩擦,一边“吱吱”地叫着,看样子,很是亲昵。

    李子进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把自己当同类了?看来这松鼠不是生来就这么大号的,突然变大的身体让它有些无所适从,所以才敌视自己。而仅仅是因为自己没有转头就跑,只是平静地看着它,所以让它觉得自己被接受了?

    想到这,李子进不由地伸出手摸了摸松鼠的头,轻声说着:

    “你不是怪物,你和它们都一样,你只是比它们多出了些东西。”

    松鼠轻颤了一下,随后更加用力地蹭了蹭李子进的脸,嘴巴一张,吐出几颗温热的坚果,用爪子推给李子进。

    “给我的?”

    李子进问了句,那松鼠居然有板有眼地点了点头,这么人性化?想想也对,个子变这么大,脑容量也变大了,这很合理。

    李子进拿起一枚坚果放进嘴巴,用力一咬!险些没把牙给蹦掉。李子进苦笑着吐出坚果,然后将两个坚果放在掌心用力一握,其中较为脆弱的那个应声碎裂。一旁的巨型松鼠大受震撼,还能这么开坚果?

    松鼠有样学样地从嘴里取出几枚坚果,放在爪心紧握,“彭”坚果纷纷碎成碎屑,那松鼠也不恼,用舌头粘住果肉送回嘴里,吃完几枚,高兴地在树冠上上蹿下跳,膨胀的体型震得歪脖子树是一阵飘摇,叶子哗啦啦掉了一大堆。

    李子进见到松鼠握碎坚果心里也是一惊,一想,也对,那小爪子天天在树上爬上爬下的,放大几倍有这样的力量也不算多离谱,最离谱的就是好端端的松鼠变这么大!

    那么问题就来了,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松鼠突然变得特别大了呢?其实也不大难猜——那诡异的丧尸病毒,李子进就在丧尸里看到过几个巨化个体,身躯撑爆衣服,身上只挂着几片布片,也别提什么暧昧,没人会对皮肤发烂,缺胳膊少腿的死鱼眼丧尸发情......吧,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只是这丧尸病毒为何没有吞噬松鼠的理智,使它也成为了行尸走肉呢?难道是感染种族不同,效果也不同?那这丧尸病毒也太歧视人类了吧!就好像是......李子进一愣,他下意识地想说好像是大自然对人类傲慢的惩罚,至于自己为什么会用这么高高在上的语气,李子进有一个比较扯淡的想法:是自己体内的病毒在作祟......

    病毒有意识?李子进赶紧把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去,黑化,有思想,寄生,这妥妥是毒液啊!这也太离谱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两天遇上的离谱事换个人经历一遍跟李子进说能被李子进吐槽一年,饶是能言善辩李子进也只能说,末世!要什么谱?

    李子进看了看已经挂在天上的太阳,这才对着松鼠挥挥手,松鼠歪了歪头,看见李子进准备爬下树这才知道只是在跟它告别,小爪子抬起,也对着李子进挥了挥......

    李子进一边在林间小路走着,一边看着在自己身后的树之间辗转腾挪的巨型松鼠,叹了口气,这小......这大家伙显然没有理解什么是告别。

    李子进也不明白自己这副样子狼狈的活着图个啥,但他知道,总会有那么一天,自己或许痛苦或许平静,会变成那行尸走肉的一员,那么其实自己可以不用那么累的不是吗?李子进只是觉得,有人还在未来等着他,他还不能放弃。至于那个等着的人是谁,李子进也不知道,可能是远在南岛的爸妈,也可能是生死未卜的金雯,也可能......是身后树上那只新朋友。

    李子进深知,末世初期,人越少的地方就越安全,但人越少的地方生存资源获取难度就越大。之前爆发时自己是在学校,其实可以说是地狱开局,得亏当天是春游,学校大部分学生都去了公园,逃生的压力跟竞争对手少了很多。但现在,自己在乡间的小路上也偶尔会遇见丧尸,反倒是树林里没有什么丧尸存在,好吧,除了之前那两只看着像是郊游的丧尸,可是......这里的丧尸又是谁感染的呢?既然人迹罕至,又为什么居民跟游客都成了丧尸呢?这林子有古怪?

    随着脑海中的线索不断抽丝剥茧,李子进可以感觉到,自己离这场处处透着古怪的生化危机背后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突然,一阵咀嚼的声音从远方飘来,这两天李子进丧尸吃人见多了,对于这种咀嚼声大多是见怪不怪了,可这阵响声还是让李子进毛骨悚然,听着实在是太轻松了,好像咬断骨头如同咬断植物根茎一样简单。

    李子进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看看,没别的,只是想见识见识牙口这么好的丧尸长啥样!咳咳,开个玩笑,有丧尸的地方,应该是有资源的,就算是昨天那个农民丧尸也守着一株果树不是!

    李子进借一棵棵树遮掩身形,虽说这行动本身就很作死,但这不影响李子进本身的谨慎。他努力让自己的鞋底不发出声音,慢慢地,慢慢地靠近声音由来的方向。那咀嚼声在他耳畔越来越清晰,越是清晰,越是骇人,李子进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吃排骨时嚼软骨的感觉,嗯,嘎嘣嘎嘣确实差不多。

    李子进终于看到咀嚼声是什么东西所发出的,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场面,他真没见过!

    一头游客打扮的丧尸被白色物体裹成茧状,只露出一个脸色苍白的脑袋,它半边眼眶缺失,却是很有“元气”地嘶吼着,朝着那身旁不远处,不住抖动硕大身躯兴奋进食的活物嘶吼着。

    李子进发誓,他从小就不怕虫子,也不怕蜘蛛,有段时间甚至养了一只小跳蛛当宠物。可当他看见眼前这只足有一人高,八只灯泡大的黑眼珠,同时还在不断用螯肢将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骨头捣烂,好让自己的毒素可以快些将猎物化为浓水以供吸食的巨大蜘蛛,还是不由得慌张了起来。

    李子进不愧是李子进,双手拼命捂着自己的嘴巴,愣是没让自己惊叫出声,看着那前身应该是捕鸟蛛的巨型蜘蛛不断咀嚼着那具残躯,腹部随着口器的吸食一上一下地抖动,八只腿上锋利的尖端泛着青色的光,身上腿上的刚毛更是密密麻麻跟短发似的,简直是密恐克星。

    李子进有些后悔了,这咀嚼声要是丧尸发出来的也就算了,可这巨型蜘蛛是闹哪样?这不是生化危机吗?怎么动不动就冒出来一个巨型生物啊?一想到自己接着待下去有对上蜘蛛的可能,李子进默默后退着。开玩笑,他宁可杀回市区去面对那些丧尸围攻!这蜘蛛怎么打?用大号拖鞋吗?打个屁啊,神经病,他还不想变成蜘蛛嘴里嘎吱嘎吱的磨牙棒!

    “咔哒”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从脚下传来,李子进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在拍电影了!给他来这种经典桥段是吧?这小小的树枝断折的声音肯定在那蜘蛛巨大的咀嚼声中被盖过去了吧?对吧?

    李子进有些无奈地转头看向身后逐渐安静下来的空地,不知何时,那巨型蜘蛛停止了对那具残缺尸体的折磨,八只圆滚滚乌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子进。

    “好嘛,被你抓到了!轮到我当鬼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李子进却是撒腿就跑,两天下来身体的疲惫仍然抵挡不住李子进那顽强的求生意志,虽然李子进此时是两耳灌风,但隐隐约约能听到很多条腿踩在树叶上的沙沙声,还有几棵树被巨大的身躯碾倒的声音,好吧好吧,你个子变大了,力气也变大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子进好几次都能看到那长长的蛛腿在自己眼底的余光中掠过,但他总能从酸胀无比的腿中抽出一丝力气,险之又险地躲开蜘蛛的扑击,为什么知道闪开了?因为那么大的动静扑下来要是没躲开,李子进还跑得了?抓紧时间从包里拿点零食,就当吃自己的席吧!

    这场无比凶险的追逐战只持续了几分钟,在李子进慌不择路的乱窜下,眼前无边的树林豁然开朗,前方有一片人为清理出的营地,里边没准会有趁手武器!甚至是同胞!

    李子进不由得精神一振,脚下又快了几分,朝着那空旷的草地奔去。

    到了近前,李子进这才发现这哪是是什么营地,这是一幢建在郊区的办公楼!,但不太一样的是,高楼四周是围起一圈的高墙,那高墙约有三米之高。墙外大概方圆一百米都是人为清理出来的草地,正是那一块草地,让李子进以为是一片开阔地,白高兴一场......

    不对,要是能翻进这堵墙的话,不单单是不用担心巨型蜘蛛的问题,很长一段时间丧尸也不用担心了......如果食物储备足够的话。

    想到这,李子进更是铆足了劲冲向那面高墙,但冲着冲着,好像有什么不对?

    回头一看,那头巨型蜘蛛像是十分忌惮这片草地,停在草地与树林边界前,几只长腿不住地来回摆动着,好像有些犹豫不决。

    李子进能放过这种耍宝的机会吗?当然不能!只见他闲庭信步地走回到草地边缘,往森林方一跳,冲着蜘蛛大喊:

    “哎,我过来啦!来吃我啊!”

    蜘蛛很给面子地往前扑来,李子进向后一跳,回到了草地里。蜘蛛愣住了,默默收回脚。

    “我又过来了!”

    “我又回去了!”

    “我又过来了!”

    ......

    重复十余回后,那蜘蛛实在是忍不了了,伸出一脚踏进草地,离李子进的身体只有半米,这下吓得是李子进再也不敢多做停留,赶忙往那面高墙跑去,而那蜘蛛则是慢条斯理地收回那只脚,转身扎进林子里......

    李子进这次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蜘蛛不是因为规则限制不能踏入草地,而是心理问题,估计自己再刺激它,对蜘蛛来说可能解决掉自己比不接触草地更重要!

    李子进这次是一直跑到了高墙底下才停下来,不由得弯下腰,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心脏狂跳不止,让他恨不得直接拿起氧气瓶吸氧。平复了近三分钟,李子进这才算是缓了过来,肾上腺素失效带来的疲惫感让他险些倒地,但他不能。他知道,现在这情况要是自己睡着了,恐怕再起来时自己已经成了丧尸的一份子。

    李子进先是打开了手机,用着所身无几的电量打开缺德地图,果然,没有查到自己身处的建筑,只是说自己在什么森林,是什么什么巴拉巴拉景区。

    李子进拖着疲惫的身躯围着高墙走走停停,试图在高墙四周找到一个可以进入的路径。李子进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的动作好像丧尸,就是没失去思考能力罢了,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丧尸可比自己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活泼多了。

    终于,在李子明找到那扇大开的铁门时,不由得心一颤,里边有丧尸的概率不小啊。这时候反观这堵围墙也是蹊跷,难道是为了防野兽?那也不用弄得三米高这么夸张吧?而且这堵墙,结合现在丧尸爆发的背景,难道是防尸墙?也不对啊,这丧尸爆发才过了三天,怎么可能三天里造出防尸墙这种针对性强,平日里没什么软用的墙?或者说,墙里的企业早就知道会有丧尸危机?

    这片树林的一切都透着古怪,巨大的动物,零星的丧尸,提前浇筑的疑似是防尸墙的高墙,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李子进,真相,就在这扇大开的铁门之后。

    其实按照李子进的性格,本不会去管这种所谓的真相,就算是知道有人故意泄露,那也于事无补,活下去才是正道。可现在的情况就不一样了,李子进疑似被丧尸感染,由于病毒是很小剂量才活到了现在,朝不保夕的,像这种疑似发源地有抗体血清的桥段那李子进几乎是倒背如流,死马也得当活马去医是不是?万一活了呢?

    想到这,李子进没再犹豫,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了那扇铁门......

    令人意外的是,高墙内荒无人烟,连个丧尸也没有,当然,这其实对李子进来说是个好事,他现在这状态丧尸让他一张嘴都能把他撕烂咯。高墙内,那不算大的花坛里是一目了然,里边种的花草像是被人连根刨走似的,只剩下一些顽强的野花依旧扎根在土里。

    李子进越过花坛,直奔那栋大楼,楼底一层玻璃墙面外层甚至包了一层铁,使得外部破坏的难度更上一层。李子进撇了撇嘴,这是在防谁呢?随即放弃了暴力破开玻璃墙的想法,心里有点可惜。

    李子进试图绕到大楼后边,却发现这栋大楼没有后门,整个后方的墙都是铁皮,李子进气的怒吼一声,一拳打在铁皮上!给自己疼的龇牙咧嘴。

    好在后边还有一个喷泉,四周装点怪石,水里有些一些绿色的水藻,还有几尾翻白肚的死鱼。虽然喷泉口不再喷水,但里面还算清澈的水可以拿来洗脸。

    李子进也没想到,自己不洗倒好,一捧起水就忍不住想喝,但这种死水能喝吗?喝完肯定能喷射一整天!

    胡乱用水抹了两把脸后,李子进慢慢回到了大楼正门,犹豫再三后,先回头将高墙的铁门关上,门栓栓好。这样,就算自己进不去大楼里面,能在墙内睡上一个好觉那也是好的。

    李子进再次回到了正门,正门上是复杂的密码指纹锁,要么输对密码,要么按指纹都能打开。可偏偏李子进都没有……

    “哐当”那大门玻璃应声碎裂,却是李子进手持一块大石头,硬生生把这玻璃门禁给砸开了!

    “哈哈,没想到吧!喷泉就喷泉,放什么石头!这不是让我有机可乘嘛!”

    李子进狂笑着。只是这倒也不能怪设计者,平日里要真有人拿石头砸进门来,保安早就把人抓起来扭送公安了。

    李子进借着从门口透入的光亮,看着昏暗的室内,嗯,这应该一般公司的前台,只是,这种选址在郊外的公司平日里真有人外人来访吗?看这阵仗,你说这里是军事基地李子进都信!

    李子进撒开手上的石头,石头与地面接触发出了“砰”的一声,看样子分量不小。

    看来这里的人离开有一阵了,连电都拉闸了……李子进走到前台的柜台上,一个接一个地翻开抽屉,里边什么文件都没剩,倒是有一块吃掉一半的巧克力,包装纸上还留有粉色的口红印,想来先是前台工作时吃剩下的。

    李子进也不管什么脏不脏的问题了,取出那块巧克力塞进嘴里,浓郁的甜味充斥他的口腔,他的身体需要补充热量,而这个,全是热量。

    嗯,电脑没电了打不开……好吧,主板都给人拆了……嗯,那边是两排座椅,不会真有人觉得这里会有很多访客吧?

    再一边是……饮水机!饮水机可是好东西,不需要电啊宝友!

    李子进快步冲上前,那速度之前的蜘蛛见了都要直呼内行。他在昏暗的环境中撞翻了好些东西,不过那都不重要了,有水!

    李子进先是把挎包里的矿泉水一饮而尽,然后在饮水机里接满水再一饮而尽。

    李子进反应过来,再三确认这第一层没有丧尸之后,安心地又接了瓶水,躺在一旁的迎宾沙发上,一边吃着包里的饼干,一边喝着水,大有一种过着神仙日子的惬意劲儿。

    ……

    月黑风高,这下大楼里是彻底没了光亮,李子进抱着挎包,在沙发上沉沉地睡去。

    而就在这栋大楼的第二层,也就是李子进的楼上,那漆黑一片的楼道里,一对泛着幽光的青色竖瞳骤然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