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天子与庶民同
“现在讲究民主和平等,您这样的思想真的很落后,”夜臧将刀拔出,左手拿住刀鞘,“您应该庆幸没有人想要您的人头,不然这里就是违法者的天堂。”
“废话真多。”长孙润也做好了准备。
没有裁判的哨声,两人的刀刃已经碰撞了十数次,却不见一点卷刃。他们的刀法都很精湛,但夜臧和长孙润不同,他的刀法被创作出来的目的,就是取下对方首级。
夜臧迅速后撤,将刀斜着挡在胸前,抵挡长孙润对心脏的刺击。接着他荡开风衣,拉开五米多的距离,把刀刃整个藏在风衣的遮蔽中。
这就意味着长孙润无法判断夜臧的握刀姿势,而夜臧已经到了他眼前,那道黑光正对眉心劈下。
没办法,长孙润只能防守,这一刀的力度让他虎口发麻。
“再不认输,你就完了。”夜臧的刀锋逐渐逼近长孙润的眉心,只要再前进几毫米,就可以在那里划出血痕。
长孙润试着发力,竟然很轻松就将夜臧推开。不等自己反应,夜臧已经发动了下一次冲锋。他连连后退,眼前不再是刀的影子,而是黑色的网。短短十几米的距离,他们已经交手数十次。
一阵微麻的感觉传入长孙润的手臂,类似于触电,然后就是发胀发酸,几秒过后,他的手臂已经像木头一样僵硬了。更糟糕的是,这种感觉迅速传到了腰间,他连转身都很困难。
可夜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相反,黑色的网正在不断缩小。
这一刻,长孙润感受到了死亡。
他能感觉到刀切断脸上的汗毛,也能感受到镜面一般的刀身在他脸上游走。
“你羞辱我,你这是在和王室作对。”长孙润吃力地挥刀,但动作已经凌乱且缓慢,就像小学生削铅笔一样随意且没有章法。
“没有人能对付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夜臧笑了笑,“你不行,国王也不行。”
网迅速收小,游走的弧线已经划破了长孙润的衣服,破碎的布条凌乱地飞出,雪白的肌肤也逐渐展现在夜臧眼前。然而,长孙润这时候才明白,自己早就被注射了肌肉硬化剂。
“认输吧。”夜臧的刀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压出一道血痕。
胸口传来刺痛,长孙润艰难地低头。肌肉硬化剂已经影响了全身,除了能低头,他跟一根木头没有区别。
一个小红点出现在左胸,逐渐向腰部延伸,长度至五厘米的时候出现第二条,按照这样的速度,他的身上出现了三条等距等长的平行伤口。
简直是鬼斧神工。虽然输了,但长孙润并不吝啬自己的赞美。毕竟他是王室成员,再怎么生气也不会破口大骂。
只是,不甘心啊。他长孙润练了十多年的刀法被夜臧轻易破掉,这口气他咽不下。
而夜臧已经收刀立正,深鞠躬:“速度比以前慢了些,请您见谅。”
他管这叫慢?那他快起来岂不是连挥刀的动作都看不到?
“肌肉硬化剂真的很好用,但这是正规比赛,”夜臧按住刀柄,“请您以后不要用了。至于直播,骗您的,我们的视频等会儿会发到国王那里,再见。”他再次鞠躬,转身离去。
旁边的保镖暴怒而围上,都被长孙润用眼神逼退。
“你到底是谁?”长孙润的舌头都已经不灵敏,发音含糊得像学语的稚子。
夜臧没有回答,而是一刀削出,一道十米长的暗色的虹在长孙润眼前霸道地展开,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旁边的一个男人无声地断成两截,鲜血喷涌而出。他迅速收刀后撤,泉涌般的鲜血没有一滴溅上夜臧的衣服,倒是长孙润全身都是刺目的红色,仿佛怒杀了一百个人。
“我虽然不怎么喜欢国王,但作为一个公民,保护您的安全,是在下应尽之职责,”夜臧再次鞠躬,“您要好好审视一下身边的人了。”
夜臧一脚踢在男人的手上,一把匕首从口袋中滑出,一把来不及刺进长孙润喉咙的匕首。
赛场上传来哨声,夜臧知道古老师的学生输了,也明白到了自己上场的时候。
“别去了,你赢了。打赢我,是比赛的隐藏规则,你们赢了。有你这样的人才,是国家的幸事。”
夜臧笑了:“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我是真的很不喜欢国王,也从来没想过为他效力。您要是真的有那种想法,就让尊敬的国王想想还有什么是他欠我的。”夜臧拍拍他的脸,转身下台。
他没回到赛场,反正都赢了。虽然赢了长孙润,但他不怎么开心。在国王还是王子的时候,夜邢把他从刀斧中救出,等王子成为国王,居然给了夜邢一个危害国家安全罪,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后来夜臧看了一部动漫,里面的君王对着从边关回来的太子说:“你没有罪,但你有犯罪的能力,这就是你的罪。”他懂了,父亲可以救国王,也能杀国王,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后果。
真可笑啊,为这种君王尽忠,不愚蠢吗?夜臧笑了笑,想到父母正满世界乱跑,又有点无语。
算算时间,凌煦也快回国了,应该就是今天的飞机,可是他还要监考。
经过中午的曝光,他们应该都老实了吧?夜臧这样想着,双腿自动把他带到考场,下午的物理已经开始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玩了多久,连卷子和答题卡都是别的老师帮忙发的。
他对着帮忙的老师歉意地一笑,依旧端坐在讲台上。
窗外传来阵阵虫鸣,太阳将柔和的光线和热量送进教室,也把困意带给每一个人。这正是睡午觉的好时间。
QQ提示音响起,那个常年灰色的头像亮了起来,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下飞机了,能来接我吗?
凌煦?夜臧一愣,他没想到凌煦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想想也不好把人家女孩子一个人晾在机场,就找个别的老师帮忙,自己匆匆离去。
他隐隐感到不对,按照他对凌煦小时候的了解,她的语气应该是这样的:滚来接人。
机场的轮廓逐渐出现在眼前,在离机场还有一公里多的地方,他下了出租车。
站在路边,手机再次响起,是一条短信。
“你已经被悬赏,赏金一百万。”
夜臧眉头一皱,接着他听到了赛道摩托的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