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师兄一剑穿心后我和徒弟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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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跪下

    紫英一听婢女的话,登时不懑道:“这越公子也忒不识抬举了,郡主好心将他带回王府,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他倒好,一天天的不知道在摆什么架子。”

    “你懂什么?”百里姰笑道:“这越清冷的人,才越是有趣。”

    她一双桃花眼倒映出竹海的翠色,即便置身于这清雅寡素的天地,身上的榴色鲜裙也硬生生地抢出几分迷人的娇媚。

    百里姰示意婢女退下,独自走进竹青阁。

    南宫越盘腿静坐在地上,看样子是入了定。他一身道袍,端正地坐在那方,宛若天山顶上终年不化的积雪,身后赫然矗立着一方晶莹剔透的白玉榻,正悠悠往外冒着灵气。

    这是百里姰为博他欢心,辗转寻来的灵宝,于修行之人颇有助益。

    东珠绣鞋踩过一地碎瓷,带起一阵咔咔响声,南宫越的眉心随即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一个月前,他一路追踪一只狼妖到渝州,不想在城外遭到那妖物埋伏暗算。

    他勉力将狼妖收伏,自己也受了不轻的内伤。

    南宫越一路强撑着走进渝州城,期望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疗伤,不料下一秒便被打马而过的柔嘉郡主百里姰当街撞飞。

    他躺倒在地,不敢相信自己堂堂凤陵仙家大弟子竟会死得如此窝囊。

    后来他只记得,意识逐渐模糊的下一秒,眼前忽然闯入一张明丽动人的脸。再睁眼,南宫越便发现自己已经被人七手八脚地抬进了建宁王府。

    救他的人正是当日撞飞他的百里姰。

    他伤重的日子里,百里姰日日前来探望,不辞辛劳地为他四处寻找灵丹妙药。

    他的身体被妖气灼伤,皮开肉绽,她每每看了便忍不住低头垂泪,倒像比他自己还要疼上三分似的。

    她虽撞了他,却也救了他。

    南宫越看着那双水色潋滟的眼睛,心底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他对她心怀感激,她亦一日不停地探望关怀,二人的关系就这么日渐亲近起来。

    后来,他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每每稍稍靠近一寸,便直叫他心魂跌宕。十八年来一以贯之的道心,竟就这么随着她扑闪的睫毛轻轻颤动起来。

    意识到这点的南宫越吓了一跳,心脏咚咚作响,在她借他暂住的竹青阁内来回踱步,辗转难眠,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请人给她递了个消息。

    是夜,百里姰如约而至。两人对坐,南宫越心都绞成一团乱麻,决绝的话几度欲说,却又被她那双明瞳瞧得生生垂下脑袋。

    他就这么纠结了半夜,眼睁睁地看着百里姰转身毫无顾忌地坐到床榻上,鲜绿色的裙摆散若莲花。

    她雪白的脚踝从裙摆下方探出来,摇摇晃晃,看得他喉头发紧。

    算了吧。

    有那么一刻,他僭越地想,师尊一向疼爱自己,只要他好好同他说上一说,或许也并非全无可能。

    他正浮想联翩,下一刻,床榻上的少女却开口了。

    百里姰看着他,命令道:“跪下。”

    她的声音冷冽如冰,再没了平日间的半分柔情。那双桃花眸依旧含情,眼底却已在不知不觉中覆上几分近乎天真的残忍与轻蔑。

    她看着他,犹如看待一只落入囚网的猎物。

    碎到一半的道心就这么僵在原地。

    见他没反应,百里姰干脆从榻上站起来,几步走到他面前,一道符咒“啪”的一声劈在他腿上。

    膝盖砸地的声音骤然响起,南宫越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他到此刻方才知道,她竟通晓仙术。

    后来发生的事完全超出了南宫越的想象。

    百里姰见他宁死不从,不知用什么法子锁了他的法术,将他囚禁在竹青阁里,用尽各种方法讨他心动,甚至不惜命人从千里之外运来这张灵气充沛的白玉榻。

    可南宫越愣是看也不看一眼,宁肯睡在地上也绝不靠近那玉榻一步。

    他想让百里姰知难而退,却不料反而愈发引起她的兴趣。

    此刻,衣着鲜艳的姑娘亭亭站在面前,南宫越也只当她不存在。

    冰凉的手轻轻挑起他的下巴,百里姰看着这张剑眉星目的脸,心道若不是看他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当日早该任他横死街头。

    他看她时耳廓嫣红似血,她本以为此人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只可惜,阴沟里翻船。

    该死。

    她用余光扫过一地狼藉,开口道:“越公子就算再不待见我,也不该拿食物撒气。”

    她道:“本郡主今日没工夫同你纠缠,既不想吃,那从今以后便都别吃了。”

    说完,她即迈着轻快地步子走出屋子。

    “去找云公子。”

    清越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带着几分微微上扬的语调。

    南宫越倏然睁开眼睛,浓眉轻轻拧成一簇。

    谁能想到,这看似风雅的竹海,实际上是百里姰专用来豢养貌美男子的糜糜之地。

    她用这些男子的名字挨个给他们取了号,依次排开,随心所欲地供自己挑选玩弄。

    南宫越自小入凤陵仙家修行,一身清正,山上纵有钦慕他的师妹,也断不会做出囚禁强迫这样的出格之举。

    而百里姰不仅囚禁他,还一面关着他一面肆意挑弄别的男子。南宫越生平从未见过如她这般行事荒唐,放浪形骸之人。

    明明是她囚他于此,是她百般纠缠,方才她却说得像是他对她求而不得一般。

    想到这儿,南宫越面上不由浮现一片愠怒之色,再没了打坐的心思。

    这厢,百里姰从南宫越处出来,辗转下了小楼,穿过繁复的回廊,却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侧妃徐乐宜。

    作为百里柯的三位侧妃之一,徐乐宜在嫁入王府前便对百里姰的大名有所耳闻,是以进府的这半年多来,对她是能避则避。

    实在避不开的情况下,也只硬着头皮同她问一句好,然后便像逃命似的拉着自己的陪嫁丫鬟冬青飞一般跑开。

    早听闻王府内有处地气奇暖的地方,徐乐宜一早好奇,便同几个早入府的姐姐打听,谁料她们竟纷纷告诫她千万不要靠近那处地方,一个个对其中缘由讳莫如深。

    徐乐宜不好追问,只得放下心思。今日她支开冬青,在偌大的建宁王府里渐渐走迷了路,未曾想不知不觉竟真走到这片竹海中来了。

    进了竹林,徐乐宜这才总算有幸见识到这地气的奇异之处。

    端看这四周竹林一片鲜绿,静美如画,柔和的地气源源不断地自脚下升起,直教人感觉心旷神怡。

    想不到这王府内也有如此风雅之地。

    徐乐宜忘我地穿梭在迷人的青绿间,一不留神撞到一处惹眼的榴红。

    她抬起头,赫然瞧见百里姰那双明亮的阔眼。

    她今年不过将满十七岁,却比十六岁的百里姰还要矮上几分。面前人自带威压,徐乐宜慌张地低下头,不像王府侧妃,倒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