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石楚，陪我去见一下新哥，然后咱们再去巡逻队看寿生叔最后一面。”叶苏武牵着石楚的小手，叹了一口气。

    “我不是很有心情……”

    “您父亲的遗体，目前也停留在巡逻队的尸体回收室。石新队长会为您将尸体保留到明天，您不打算再去看一看吗？”蔡觉看向石楚，他神色肃穆，认真地问道。

    “一起来吧。”

    架不住叶苏武的邀请，或者只是想再见父亲一面，石楚点了点头。她握紧了叶苏武的手，准备在路上再同对方说一会儿话，整料对方根本等不及。

    叶苏武伸手轻轻托起石楚后腰，另一手扶住石楚背部，直接将她捧起，抱在怀中。

    “我之后会去巡逻队找你。”叶苏武凝视着蔡觉，宛如狩猎宣言般宣告道。说完，他抱着石楚，头也不回的朝石寿生家狂奔而去。

    蔡觉点了点头，目送叶苏武远去，随即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引导工作已结束】蔡觉咬碎一颗部话虫，向那边通知道。

    ……

    石楚的身子因叶苏武快速跑动而产生的庞大风压，是她紧紧贴在叶苏武胸膛上，她光是说话就几乎耗费光了全身的力气：“武哥太快了……受不了了……”

    在底层的街道上遇见行人是一件很难得的事，和富庶的上层不同，在底层几乎所有人都很忙碌。仿佛只要一睁开眼，每个人就会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长出来，用辛苦的劳作换取微薄的收入。

    叶苏武在巷道里穿行，他能听见每家每户里面的脚踩缝纫机的声音，但却看不到半个人影。因此他只需要躲避一下道路上堆积的杂物，根本不用担心撞到人。

    察觉到石楚的求救声，叶苏武放缓了脚步。说起来石寿生家距离石楚家不远，实际上也没必要跑的那么着急。

    饱含灰尘的狂风灌进喉咙，迫使石楚咳嗽起来，她揉着被沙迷了的眼睛，可怜兮兮地说道：“武哥，你现在跑的比以前快多了……以前至少我还能喘过气。”

    叶苏武没察觉到自身有什么变化，一时不知该怎么接石楚的话，不过好在以他俩的关系，不需要在意冷场与否。

    石楚缩在叶苏武怀里，享受着爱人的拥抱，以及他身上诱人的雄性荷尔蒙的味道：“是因为你身体里面那些奇怪的虫子吗？”

    “我不知道。”叶苏武如实回答。

    石楚说道：“我觉得很有可能是，以前我没见你身体里有那玩意。我要是也有就好了，兴许能变得跟武哥你一样厉害……”

    叶苏武轻轻拍了下石楚的背，不悦道：“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瞎想了。”

    石楚不满地锤了叶苏武胸口一下，娇嗔道：“喂——你们两个现在变得好厉害，只有我一个还是跟以前一样没用，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你是说新哥？”

    叶苏武回忆了一下石新，最近一段时间他与新哥略有嫌隙，交往不甚紧密。事后虽然证明，完全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就现状而言，二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恢复到以前无话不谈的亲兄弟状态。

    石楚说道：“当然是新哥啊，我又不认识其他的人。新哥他现在可了不得了，已经当上了巡逻队的队长，管几百……甚至几千人呢。”

    叶苏武有些恼火，他知道自己肚子里这股火气从何而来，那是一种名为背叛的滋味：“管这么多人也不是他的本事，如果不是他被发现是镇长失散多年的私生子，能当上巡逻队队长？”

    “武哥你话别说的那么难听，我都懂的，你说这话根本就是嫌他最近忙的要死，没工夫跟咱们在一起而已。你俩都好到穿一条裤子，现在他当上了巡逻队长，你心里其实比我高兴得多吧。”

    叶苏武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叹道：“哎……人是会变的……”

    “有句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咱俩算不算新哥的鸡犬。”

    “石楚你知道我的，我看不透那些事情，心里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只要新哥能帮你做完那个手术就好，其他的我不管。不靠他，咱们照样能活，我有的是赚钱的门路。”叶苏武的思绪很纷乱，想了许久才接着说道，“我是一个连记忆都模糊不清的傻子，现在都是我已经放弃判断人的好坏。”

    石楚破涕一笑，内心的忧郁被叶苏武冲散许多，她抬手摸了摸叶世武的脸：“我的傻武哥，以后有我和你一起，你不用担心被人骗的。”

    叶苏武脚程极快，不一会儿便抵达了石寿生家楼下。他将石楚放下，怀着复杂的心情望向楼上。

    他如此着急忙慌的冲回来，不光是想见石新，更主要的是想确认二冬的安全。昨晚叶苏武在幻觉中遭遇的认知替换，实在让他内心不安。

    虽然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荒诞，但给叶苏武的感觉却是那么真实，他无法分辨哪些是虚假的，哪些是真实发生的。

    叶苏武蹭蹭两步上楼，一层台阶只迈三步，如果不是不想吸引周围邻居的注意，他甚至打算直接在墙外爬上去。

    大门虚掩，石新为他们留门了。

    叶苏武也没管石楚有没有跟上自己，他直接推开大门，着急火燎地冲了进去。撩起门帘，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全副武装的石新。

    他正在给家里喷洒消毒水。

    石新穿着鞋套，裤腿扎着约束带，膝盖上戴着护膝，身上披着类似一次性雨衣般的塑料防护服。脸被口罩和护目镜包裹得严严实实，几乎都看不见脸了。

    “苏武，你回来了。”石新晃了晃手里的酒精瓶，朝叶苏武脚边喷了喷。

    叶苏武看着石新宛如生化奇兵般的造型，有些说不出话：“新哥你这是……”

    “我在帮你给家里消毒，刚刚有人去世，不消毒可是会出问题的。”

    石楚气喘吁吁地跑上来，她看到石新叶苏武二人互相对望，却没人吭声。于是她插到二人当中，帮叶苏武挑起话头：“新哥，武哥他有些事要问你……还有等下你陪我们一起去看寿生叔最后一面吧。”

    “当然，我就是在这里等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