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的病不适合接触太多油腻的东西，保持清淡的饮食对他的病情能够起到缓解的作用。”关键时刻石新开口救场。

    叶苏武向石新投入感激的目光，并偷偷向他比了个大拇指。

    石楚遗憾地说道：“是这样吗？那就只好过段时间，等武哥你的病情稳定之后，我再煮给你吃吧。”

    石新有理有据的分析现状：“关于蒙费特，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虽然我不是怀疑苏武你的能力，但是这种复数型的污染物，追查起来太麻烦了。一个人精力总归是有限的，我不觉得单凭你自己能追查到什么，何况现在已经算是清理任务的末期，没有什么可查的了。”

    叶苏武急于结束话题，赶忙回答道：“我没打算再追查什么，主要是昨晚我遇到了蒙费特幻觉，所以才有此一问。不过……除了控制意识以外，蒙费特还有别的能力吗，例如控制头发丝粗细的触须？”

    石楚刚想插话，叶苏武轻轻捏了她一下手，这让她立刻心领神会，闭嘴不言。

    石新眼睛微眯，敏锐地察觉到叶苏武话里有话：“根据目前的研究来看，蒙费特没有任何一项基于现实的特殊能力。至于它制造的幻觉中的情况，暂时没有相关数据支持。苏武你会这么问，是因为你在幻觉中，发现蒙费特拥有某种特殊能力吗？”

    “大概是吧，不过因为是幻觉，我现在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叶苏武面露难色，挠头道。

    石楚抿着嘴，侧头偷看了叶苏武一眼，她不打算说破什么，既然叶苏武选择瞒着石新，那么她肯定无条件选择向着自己的男人。

    石楚偷偷将左手藏于身后，因为这只手的手背上尚有被触须抽出的红印。

    “新哥，石楚，我其实还想问一下关于另一个幻觉的事情，就是被我称为‘二冬’的幻觉……我想知道他大概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大概两个星期之前，我偶尔听到你提起这个幻觉的名字。”石楚回忆了一下，回答道。

    石新提醒道：“那段时间正好是寿生叔病情恶化的时间，苏武当时你的压力很大，幻觉极有可能是因为压力过大产生的。”

    叶苏武忽然有些难以启齿，他感觉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无论用怎样的方式说出来，感觉都会很奇怪。

    “我能理解，武哥是个胆小鬼，非常容易不安。不过不要紧，这种时候只要依靠我就好了。”

    不等叶苏武说话，石楚张开双臂轻轻的抱住了他。虽说以石楚她那娇小的身躯抱住叶苏武的大身板有些捉襟见肘，但这个动作仍然给叶苏武带来了莫大的安慰。

    叶苏武抬手遮面，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石楚说的没错，我现在很怕……因为我对二冬的记忆是那么清楚，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摸爬滚打，感情好得像是亲兄弟。结果你们现在突然跟我说，和他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他只是我的幻觉……这我真的没办法这么轻易地接受……万一将来有一天也有人像今天这样，突然和我说你们两个是我的幻觉，那我该怎么办……”

    石楚像安慰小孩一样，摸着叶苏武的脑袋：“没事的武哥，最近你的症状比以前轻多了，你的病用不了多久就会好了。”

    石新则是面沉似水，也不管自己的话能不能起到安慰，言语里始终透露着一股极端的理性：“苏武你不用担心，真实就是真实，虚假就是虚假，二者之间没办法互相转换。我和石楚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幻觉，你担心的事根本就不会发生，你没必要杞人忧天。”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在此之前，我也是这么看二冬的，我从来没有觉得他是虚假的。”叶苏武语气悲怆，听得石楚好不心疼，不由得将他抱得更紧了。

    “那现在你能分辨真实与幻觉吗？你难道觉得现在和我们对话也是幻觉？”石新好奇地问道。

    “现在不是幻觉……至少我不希望是。”

    石新突然严肃地吼道，音量提高了八度：“苏武，你不该这么软弱，我认识的你可不会这样子自怨自艾！你再说一遍，是不是幻觉！”

    “不是……”叶苏武没什么底气地回答。。

    石新追问：“不是什么？”

    “不是幻觉！”叶苏武被问得烦了，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接下来说的话，在你耳朵里听上去可能像是在勉强你，但我还是要说出来。苏武，你不能像现在这样一直这样沉湎在幻觉当中，你这是在逃避现实知道吗？你之所以担心我和石楚是你的幻觉，是因为你潜意识里想要不愿意面对我和石楚，总想着逃避。”

    “怎么可能……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怎么会想逃避……”

    石新失望地摇摇头，说道：“你这话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就不要再嘴硬了。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但我只想问你一句，你现在就连这点信任都不肯给我了吗？”

    叶苏武急忙道：“没有……新哥，我一直都很信任你……”

    石新不留情面的诘问道：“说是信任，结果连我是不是真实存在都有所怀疑，你所谓的信任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叶苏武停顿了很长时间，缓缓地开口，结果还是支支吾吾的：“我明白，我这是太把自己的病当一回事了……我是想获得你们的安慰，想要……”

    石楚看着石新咄咄逼人的样子，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她虽然一直对石新心怀尊敬，且对他目前的巡逻队队长身份怀有惧意，但瞧见对方像训小孩一样对待叶苏武，护短心切的她根本露不出好脸色。

    石楚朝石新没好气地吼道：“武哥分不清现实和幻觉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的病就是这样，你要求一个病人不犯病，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

    石新宛如机器般冷静分析道：“我只是阐述一个事实，根据我对心理学有些浅薄的了解，像苏武这样的发言，明显只是想博取咱们的同情与安慰，并不是真的在担心分不清所谓的真实与幻觉。”

    “你就不能含蓄一点，稍微有点人情味都不行吗？”石楚不悦喊道。她牵过叶苏武的手盖在自己的脸上，让其能好好的感受她的面部轮廓，她的柔软，以及她的体温。

    石楚深情款款地看着叶苏武：“武哥，你觉得其他任何人是幻觉我都没意见，这是你的病，不是你能左右的，但我不希望对我也有相同的看法。”

    “抱歉……你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我不会再说你们是幻觉这样的话惹你们生气了。我有些失态，以前经历过那么多次幻觉，没有一次像这回这样……我从来没有把幻觉当成过亲人……”

    “一直都有，‘爷爷’也是你的幻觉。”石新好心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