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伤星水浒传之武松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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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波方平一波起 敞亮胸怀聚同道

    随着话音,一位满头青丝披散,身穿绒绣皂袍,手臂上缠绕着流星铜锤的中年道长,不疾不除,如云瑞漫步,踏空而来。

    武松退步给他腾出地方,让道长穿窗而入,好整以暇地站到屋子中央。

    紧跟着道长身后,出膛炮弹似地,同时飞进两道身影。

    这俩位看似来势凶猛,落地却平稳轻巧,如鹰隼落地,站在道长侧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道长身后的这俩位,其中一人背插二十四把飞刀,右手标枪,左手团牌;另一人背插二十四把标枪,左手亦是挽着团牌,右手却是一柄利剑。

    这俩人出场的阵仗颇大,日后也是梁山好汉中的大杀神。

    武松觉得给这三位让出半间房屋真是英明之举。他星眸闪亮,拱手微笑着说:“莫不是全真先生偕八臂那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俩位英雄来访?真是蓬荜生辉,让人惊喜万分!”

    樊瑞怪眼一翻:“景阳岗打虎英雄武松的名头也早传到我们芒砀山。不过进屋见你,不是因为你的名声,而是你刚才说的那番话。

    “宋三郎号称呼保义,及时雨,满口仁义道德,替天行道,实际上是个虚情假意,沽名钓誉之辈,我不爱听!你武松说的替天行道是真理大义,我爱听!只是不知武壮士的大义如何个行法?”

    混世魔王樊瑞是当时绿林中第一个公开扬言要吞并梁山的好汉,曾有看官点评道:朝廷上权奸皆与宋江作对,独拈出宿元景一个做好人。江湖上好汉皆归向宋江,独拈出樊瑞一起能崛强。令人啧啧称奇。

    刚刚从西岳华山救了九纹龙史进等人的宋江,闻朱贵报讯此事,大怒,当即表示要再下山走一遭。史进空手上山,想乘此机会立功报恩,便主动请缨,带了朱武、陈达、杨春等少华人原班人马前去芒砀山征讨。

    梁山泊少年英雄史进和副军师朱武,在项充和李衮五百蛮牌滚刀手冲击之下,二三千人马抵挡不过,被杀得大败,一口气退却三四十里。阵前,史进险些中了项充飞刀,杨春战马中李衮飞标负伤,弃了马匹,撒开脚丫飞跑逃命。

    撤退路上,遇假惺惺作姿态的宋江,率吴用、公孙胜、柴进、花荣、呼延灼、朱仝、徐宁、穆弘、孙立、黄信、吕方、郭盛等当时梁山泊豪华头领阵容,及数千军马,赶来救援。

    公孙胜见芒砀山樊瑞大寨挂满青色灯笼,知其中必有施法高人。第二天便摆出七星八卦阵,陷项充、李衮五百刀牌手于阵中。

    樊瑞虽会法术,却不识阵法,在阵外以五雷正法助攻,结果被公孙胜更胜不止一筹的五雷天心正法破了法术。项、李二人被俘投降,樊瑞念兄弟之情,再说芒砀山精锐全失,剩下的只是辅兵,便也投了梁山。

    公孙胜见樊瑞根骨奇正,也想保护他在梁山的安全,当即收樊瑞为徒,并将平生绝学五雷天心正法传授给他。

    武松见那樊瑞近一米九的身量,气宇轩昂,目光端倪,想起旧书上的赞词:头散青丝细发,身穿绒绣皂袍。连环铁甲晃寒霄,惯使铜锤更妙。好似北方真武,世间伏怪除妖。云游江海把名标,混世魔王绰号。心里暗暗赞叹,口里说道:“全真先生和项充、李衮俩位兄弟请坐,容俺细说。”

    武松关上窗户,压低声音,把自己知道的大宋现状和西夏、北辽的实情,更重要的是更北边新崛起的金人内幕,详细表述了一遍。

    樊瑞、杨林等人俱是识货的明白人,听武松细细说道之后,𠆤个惊出一身冷汗。

    讲完诸多面临的问题和危险,武松也提出自己的行动方案:尽快提高本领,行走江湖,联络华夏神州大地的英雄好汉,达成共识,组织抗击朝廷和异族的绿林同盟,待时机成熟,收复河山,改朝换代!

    樊瑞听罢,第一次点了一下头,问道:“何处起事?”

    “梁山!不过不是投奔,是收服。”

    樊瑞又点了一下头,再问:“几时?”

    “快则一年,慢则三年。”

    樊瑞第三次点头。

    三次点头之后,樊瑞立马表明芒砀山的态度,说道:“芒砀山位据徐州沛县,是当年汉高祖斩蛇起义之处。我们兄弟三人聚集了三千余兵马,今日得见真命贵人,诚拜武松为大头领,随时听从大头领调遣!”

    言罢,樊瑞率项充和李衮倒头向武松跪拜。

    他们一拜,另外薛永、杨林、时迁等也纷纷跪拜。

    武松猝不及防,连忙一一扶起,并且再三强调道:“俺和各位是手足兄弟,以后千万不能行跪拜之礼!否则武松必要给大伙同样跪下回礼,一来二去,怕要耽误正事,也养成虚套,反不如抱一下,捶一拳更让人舒服。”

    一席话,说得众英雄顿时没了一丝一毫拘谨感觉,像是交往了多年的兄弟欢聚一堂,开怀大笑。

    薛永此时说了一句超接地气的话:“各位哥哥,忙了大半夜,肚皮贴到脊梁骨了,现在好想有酒有肉,通饮一番。”

    提到酒肉,要了半夜三更男人的命。

    武松也觉得饿的不行,正没招呢,樊瑞不紧不慢地朝窗外一指:“此去二三里,山人自有安排。”

    原来芒砀山这次下来了三百个蛮牌滚刀手,此刻留在野外松树林里,正忙着为各位老大准备夜宵。

    离开驿站之前,时迁给客栈里其他一行人解了迷香。

    武松则拿了二个沉甸甸的袋子让薛永和杨林背上,自己也提了二个布囊。

    出了驿站,走进松树林,好一会不见动静。

    一直走到跟前,武松等人才看到篝火,闻到烤肉的香味。

    正感觉诧异,项充解释道:“武松哥哥,众位哥哥,这片林子方圆一里,被樊头领布了阵,施了法,与外间隔绝,不闻声味,不见光亮。”

    武松一众好汉耳闻目睹这等本事,连连称奇,夸樊瑞道长真是好手段。

    这樊瑞早年师从一位异人学习道法之术,遵师嘱一心专供道教真武祖师。

    真武大帝最早被称为玄天上帝、佑圣真君、玄武大帝,亦称荡魔天尊、报恩祖师、披发祖师等,为道教神仙中赫赫有名的尊神,外表是披发跣足、身着玄袍、金甲玉带,仗剑怒目,足踏龟蛇,顶罩圆光,威猛异常。

    到了宋代,为避赵宋“圣祖”赵玄朗(赵匡胤)的名讳,玄武大帝改称为真武大帝,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也日益提高,湖北武当山便是真武大帝的公开道场。

    野外松树林里,席地而坐,酒过三巡,樊瑞向武松等众位兄弟道出了他们从徐州来到濮州的原因。

    原来樊瑞修习法术之后,感觉通灵,梦里常有预感。前些天接连三个夜里梦见供案上的真武大帝拉着他往北面走,说三月初三真武大帝诞辰之日,樊瑞必须到此地走一趟。

    樊瑞本是濮州人,认得真武大帝带他来的地方是自己老家。

    真武大帝命令他速回老家一趟,告诉他此行用心感悟,如果能遇上一位把话说到他心里去的人,那人就是他一生的领路贵人,跟着那人终生不许反悔。

    许多事,真的是在没有发生之前就已经决定了!

    听了樊瑞的讲述,武松不禁心里暗暗感叹。

    武松举起酒壶,对樊瑞说道:“全真先生,如果这是命中注定,也是我们前世定下的缘分,这一世众兄弟都不负此行!”

    “干!”

    “干!”

    “干!”

    武松、樊瑞、杨林、薛永、时迁、项充、李衮,七位英雄好汉,在濮州官道驿站外的一片松树林里,七星小聚义,结下了日后共举绿林武侠义旗的第一份情谊。

    日后这支队伍会不断壮大,如巍巍泰山;这份情义会不断加深,如浩浩东海。

    酒逢知己,时间飞快,感觉才兴奋起来,天已微微亮了。武松起身准备和薛永回驿站。

    临走前武松把杨林和薛永带来的二袋黄金白银递给樊瑞说:“全真先生,这里大概有一万贯钱,芒砀山的兄弟们先用着。俺在东京办完事,会联系你们。”

    说完,武松又给杨林和时迁二个小一点的袋子,吩咐他俩道:“杨林、时迁俩位兄弟,我们分开走,在东京会合。这一路多多联系同道,这三千贯钱先招呼一下道上的朋友。”

    樊瑞、杨林、时迁和项充丶李衮等众人见武松出手豪迈,气度恢弘,都感动不已。

    但众英雄是过命的交情,也不矫情,接过钱袋,纷纷向武松行了礼,各自分手。

    樊瑞望着武松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出手真是局气啊!真武大帝梦里的预言又兑现了一句。且看后面一句如何应验。”

    武松和薛永悄悄回到驿站,稍做休息,便起床和其他人一起用过早餐,准备出发。

    潘金莲在马车里闷坐了好几日,见队伍中多了几匹骏马,也想在外面骑马走走。

    武松挑了一匹乖巧听话的老马,扶潘金莲上了马背,吩咐她不能扬缰吆喝,由着马慢慢走。

    老马识途,保她平安。

    武松再世为人,虽然还不到二十五足岁年龄,但稳重老练,非常人能比。

    潘金莲比刘亮、王七娃年龄大一二岁,年纪相仿,和他们聊天说话全无隔阂。唯有见了武松不敢放声,心里纵有万般相思,一时没有表白的机会,开口之前必先称二郎哥哥,生怕有一点唐突,坏了武松的感觉。

    武松的态度一直很温和,和她的关系不远不近,保持着正常的安全距离。

    一行人不疾不徐,有说有笑,顺着官道向东京而去。

    这天出发的时间比平日晚了小半个时辰,武松的队伍又走的不快,行了十五六里,前面已不见行人。奇怪的是,后面也看不见超过他们,或者是不远处跟随的路人。

    快到一处山隘的时候,只见前面山岗,乱石横亘,道路崎岖,林木高耸,让人闻到一丝不祥的味道。

    武松突然勒住马,抽出八棱浑铁棍,回头朝着潘金莲沉沉地说了一声:“金莲妹子,快回车里!前面有劫路的!”

    潘金莲一楞,心里虽然有些紧张,却也不是没了主意。但她头一回骑马,一下子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武松和潘金莲男女有别,不便抱她下马,只好一手拉住缰绳,先稳住马匹。还是武大和武松多年兄弟有默契,赶着马车走上几步,到潘金莲跟前,拉着她跨上马车,一同躲进车厢。

    后面于虞候和老管家乘坐的那辆马车也赶了上来,和武大的马车并成一排。孙车夫掏出麻绳将二辆马车的前辕绑在一起,然后纵身一跃,上了车顶。

    于虞候探出脑袋看了一下情形,也不说话,又缩回车厢。

    这时候武松已经布好阵势:刘亮守在二辆马车前面,负责远程打击,武松在最前沿迎敌,王七娃在武松和刘亮中间策应。说是策应,主要是保护好刘亮,抵挡靠近马车的敌人。

    薛永负责对付后面包抄的。他这二天都披甲在身,持枪在手,威凤凛凛,宛如一尊武神守住后路。

    车顶上的孙车夫左手握一柄锋利的短刀,右手执的是一根三丈长的绳鞭,鞭身布满尖刺,鞭头是一支一尺半长的锋利尖梭。他低伏着身子,等着敌人靠近。

    武大在车厢里按武松事先教他的方法,将圆盾覆在靠外那一头的车窗里面。他个头矮,站在车厢里正好使上劲。潘金莲也没闲着,拿着一根木棍帮助武大一起顶着盾牌。

    于虞候和老管家乘坐的那辆马车不见动静,悄无声息,不知里面有什么名堂。

    也就这么几句话功夫,乱石岗里马蹄声骤然响起,从中突然奔出三百多骠骑。

    骑兵队伍的领头,是一个瘦长彪悍,深目短须,穿着西域人宽大袍子的青年汉子。

    西夏武士首领跨下的坐骑,是一匹难得一见的汗血宝马:通身鲜艳的棕红色,唯有四蹄到小腿关节如墨一般乌黑。

    他的身后是二三十个执各种独门兵刃的七长八短汉,面目狰狞,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