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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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黄昏之始(更一波大的,6227字!算是给第一卷做个总结)

    此时已是凌晨,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无人的街道空旷而寂静。

    黯淡的路灯洒下昏黄的光,映照着冰冷的路面。

    偶尔有微风悄然拂过,带起一丝凉意,没有了白日的喧嚣与熙攘,此刻的街道犹如一幅静谧的画卷,只有无尽的静谧与孤独蔓延,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

    只有陆离抱着自己的妹妹艰难的一步步向着医院走去,绝望的起伴随了一丝丝的希望在空气中弥漫,

    在他人看来这只是个普通的街道,但对陆离来说,这却是救赎之路,

    明明对平时不算太远的路,但现在却显得格外的漫长,

    终于,陆离看到了那代表了希望的光亮,那是医院夜间未熄的灯,

    陆离拼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冲了进去,在冲进去的同时对着周围的医生歇斯底里地大喊道:“救人啊,我妹妹被歹徒袭击,中了枪,你们快救救她!快啊!”

    他顾不上走什么医院的流程,毕竟现在人命关天,他的妹妹危在旦夕,说不定一点点时间就会造成不可逆的结果,

    值班的医生看见伤痕累累的他愣住了,尤其是看到陆离怀中那个鲜血淋淋的小巧身影时他们都被震惊到了,

    说实话,这大半夜看到这场景还真有点惊悚,

    而且这些护士有很大一部分都只是实习生,看到眼前的状况也有点不知所措,

    但她们也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一个个立即忙碌起来,开始准备急救措施,

    只见一个护士迅速来了一个急救床,陆离见状将妹妹轻轻放了上去,与护士一起推着陆果前往医院的急救室,

    因为是半夜,所以病人很少,卢林也比较悠闲,

    但当他看到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小女孩时,立刻提起了精神,他迅速走到床前,

    一边询问着陆离关于妹妹的情况,一边开始呼叫其他医生和更多护士来安排救援,

    很快,那些手上暂时没有其他事情的医生和护士全都快速赶了过来,

    主治医生卢林开始拿起身边的仪器开始检查起来,并有条不紊的对周围的众人进行着部署,

    “女孩背部遭受枪击,C7T1段脊椎无射出口,”

    “血压70/50,脉搏112,”

    “面罩吸氧15升,两个全速大口径静脉滴注,”

    随着他口令的不断下达,原本安静的医院渐渐嘈杂起来,所有人都忙碌起来,气氛格外的紧张,

    在急救室外,陆离无力的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看着那些医生和自己的妹妹,

    他有分寸,他知道关心则乱,所以他并没有选择上去一起帮忙,而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祈祷着,

    一是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去的话只能拖后腿,二是他已经实在站不起来了,哪怕现在坐在那,他依然全身疼痛,

    其实他所受的伤并不比陆果轻多少,只是并不致命,但从某方面来说,这样却更加的痛苦,

    “双侧呼吸正常,送4单位O型阴性过来,快点,”

    “血常规,交叉做4单位红细胞。”

    “脊椎和胸部做X光,马上就做,可能是脊髓损伤。”

    “好,开始检查流程。”

    “需要导流管,”

    “好的”

    “双侧呼吸音良好”

    “好,三五分钟后开始手术。”

    “明白”

    听着里面的对话,一股无力感涌上陆离的心头,

    这段时间里陆离一直试图想着其他零零碎碎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不敢停下思考,

    因为他一脑子里只要一不想其他事情,他妈妈惨死时的场景和妹妹那苍白的脸就会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令他绝望,

    此时,卢林作为主刀医生走了出来,对着坐在那的陆离说道:“子弹进入了小女孩的背部,粉碎了她的脊椎,我们需要做一些探索性手术,来确认伤势蔓延到了哪里,她现在还有反射活动,肛门括约肌有力,这些都是有希望的征兆,”

    陆离忍着疼痛想要起身,但刚站起来便又疼痛的坐了下来,但他并不死心,依旧坚持着站起来,然后对卢林问道:“医生,我妹妹会活下来的,对吧?”

    卢林听到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尚不清楚,需要几小时后才能知道结果,但现在形势不容乐观,伤者受伤时间较长,伤势恶化,但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的,”说罢,便又向着手术室走去,

    陆离见状死死地抓住了卢林的胳膊,然后竟是一把跪在地上,

    他绝望着,哀求着:“您能救她的对吧,您一定可以的,我妹妹会没事的,求求您,救救她,她还只是个孩子啊,她才13岁,她的人生才只是刚刚开始,她不能死,求求您了,一定要救活她好不好,只要您能救活她,无论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您了,”

    尽管从小陆离的爸妈就告诉他“男儿膝下有黄金”的道理,告诉他对任何人都不要卑躬屈膝的,要有理想有尊严的活下去,

    但陆离今天却选择了下跪,什么尊严,什么人生,他只要自己的妹妹能活下去,为此,他可以付出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直至他一无所有,

    卢林轻轻摇了摇头,虽然他很同情陆离的感受,但事实就是事实,他终究不过只是个普通的医生罢了,

    他用力将陆离扶起,但陆离却死活不肯起来,卢林只能无奈说道:“我会尽我所能的,但也请你做好思想准备,”

    说完,他就挣脱了陆离的手,继续走向手术室,

    陆离看着医生离去的身影,他的眼神空洞无比,

    仿佛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让人感到窒息,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绝望中消失,

    他疯狂的摇着头,口里不停的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要死的人不是我,为什么我这么弱,连我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为什么?”

    陆离此时就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歇斯底里的挣扎着,透支着自己还剩下的一切,

    但很快,他就再次晕了过去,这短短几小时造成的痛苦对他来说仿若一生一世,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晕倒对他来说已经错过了最后的离别,

    当陆离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一个病床上,他缓缓坐起身,尽管全身依旧疼痛,但不知为何已经缓解了很多,

    旁边的护士见他醒来惊喜道:“你醒了,你受的伤很重,再加上一些精神上的刺激,现在身体状况很差,”

    说着,她拿出一个椭圆状的胶囊和一杯水给陆离,说道:“呢,这是止疼药,可以再帮你缓解一下,等会儿再喝一些药,再修养一段时间你受的伤会好很多,”

    但陆离接过药和水,一口将药吃下,随后问道:“我妹妹呢,她怎么样了?”

    护士听后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把剩下的泡好了的药拿给他,说道:“你先把药喝了,这样才能好的更快,”

    但陆离并没有理睬护士,他的心已经变成了一片死寂,

    他也没有去接过药,而是疯了一般的向外跑去,

    当他再次来到急诊室时,卢林垂头丧气的低头坐在那,看到陆离后,全身不自然的颤了一下,

    “医生,我妹妹的手术很成功对不对,我的妹妹已经得救了是不是,医生!”

    但卢林却没有答复,只是依旧低着头,

    “你说话啊,你不是医生吗,为什么你连个13岁的孩子都救不活,为什么啊,你说啊!”

    卢林深深叹了口气,带有愧疚的对陆离说道:“对不起,我们真的无能为力,对不起,”

    其实作为医生,他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了,而病人活不过来与他其实已经没有太大的关联,所以他本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面前这个已经彻底绝望的年轻人,他的心里却忍不住的升起些许的愧疚,

    尽管从业数十年,见过无数的病人及其家人,但他却仍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曾为了自己的妹妹,不惜放下宝贵的尊严对他下跪的年轻人,

    “她还在手术室,再去看一眼吧,”卢林又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陆离顾不上其他的,再次冲向手术室,

    来到了妹妹的病床前,看着已经被白布盖上了的陆果,他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

    他缓缓伸出手,想要将妹妹身上的白布掀开,但他又犹豫了,

    他颤抖着手,他不敢去看那曾经整天缠着他玩,让他很不耐烦地妹妹苍白的脸,

    许久许久,陆离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掀开了盖在陆果身上的那层布,那层让陆离彻底绝望与疯狂的布,

    白布下,陆果静静的躺在了病床上,她的存在最后一刻化为了一缕清风轻轻吹散在无边的天空,永远飘散在岁月的长河之中,她那原本小巧琳珑的可爱俏脸如今已经没有了一丝的血色,

    陆离死死握住妹妹娇小白皙的双手,一片冰凉,他感受不到一丝的温度,

    热泪从脸颊上如小溪般滑了下来,仿佛在哭泣着自己的弱小与无能,:“为什么,为什么要出声,为什么就是不肯听哥哥的话,”

    但陆果却永远不能像以前一样调皮的反驳了,她只是依旧静静的躺在那里,

    “对不起,是哥哥没能保护好你,你起来打哥哥好不好,想怎么打都行,哥哥绝对不还手,小果,你起来好不好,算哥哥求你了,”陆离哭诉着

    在这一刻,他的所有希望彻底崩塌了,

    他的人生失去了最后的希望,他一下子瘫倒在地,脑子一片空白,就那么趴在病床上,

    许久许久,陆离突然开始狂笑起来,笑着笑着声音就又变成了哽咽,肩膀也跟着耸动起来,内心的绝望与疯狂再也压制不住,随着眼泪一滴一滴的发泄出来,

    他双目无神的站起身,如行尸走肉般的离开了这个摧毁他最后一份希望的地方,

    慢慢的,他来到了医院的天台边上,

    此时已经是早上5点,太阳才刚刚升起,黎明之景映入眼帘,

    但陆离的眼中却没有一丝的光亮,只有漆黑的死寂,

    感受着黎明时吹来的微风,陆离的眼前渐渐出现了曾经与妹妹在一起的场景,

    同样是一个黎明,那时他的家庭还很圆满,一家人一起去山上游玩,

    他与妹妹一起站在山巅之上,亲眼见证着太阳的升起,黎明的到来,

    “哥,你说人死了之后会变成什么,去往哪里啊,”陆果天真质朴的问道,

    陆离听后,微微楞了一下,想了一会儿说道:“人死了,就会变成一个星星,抵达星辰之上,”

    “为什么会变成星星呀?”

    “当然是给走夜道的人照个亮儿啦”,

    陆果听到这有些懵懂,但很快便又笑了起来,然后不停的大声念叨着:“我要去当星星,哈哈哈,哥哥,我们一起去当星星啊,”

    回忆着以前的一幕幕,不禁又感受到一丝的温馨,也给陆离原本已经死寂的心灵又带来了些许色彩,

    他微笑着看着眼前的黎明,缓缓张开双臂,向下倒去,仿若在拥抱黎明一般,

    他的心中没有不舍,更没有留恋,有的只是解脱与期待,

    在最后一声叹息中,他告别了尘世的烦恼与忧愁,飞向无尽的星空,

    “小果,哥哥来陪你当星星了,”

    他的一生很短暂,但正像他人所说的那样,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死亡,不过只是踏上了走上星辰的路罢了,

    是啊,对有些人来说,死亡,或许就是一场新的旅行,

    可就在他闭上眼睛倒下去迎接新的旅途时,感受着风在耳边乱鸣,一切都将终止时,

    令他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了,狂风倒卷,世界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而他的身体也突然停止了下落,

    陆离猛然睁开眼,他发现自己竟是悬浮在了空中,

    就在他惊恐的看着离自己已经近在咫尺的地面时,他竟然又以一种完全违反物理常识的方法,逐渐升空,

    陆离感觉一切又陷入了虚幻之中,就在这时,一只手又将他拉回了现实,

    当陆离再次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又回到了天台之上,

    他愣愣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

    “咳咳,这么急着死干嘛呢,”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陆离转过身去,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再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疑惑道:“你是谁?刚刚是什么回事?”

    男人听到这话笑眯眯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有办法救你的家人,而刚刚,只是一些微乎其微的小手段罢了,”

    听到这话,陆离瞬间不淡定了,下意识后退两步,面露不善的问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他们已经死了,你拿什么救?”

    男子并没有在意陆离的神情,依旧平淡的说道:“信与不信都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但是你真的想看着他们就这样死去吗?你难道不想再见见你那可爱的妹妹了吗?”

    陆离半信半疑,他沉思了一会儿,想了想刚刚的超自然现象,问道:“我该怎么做?”

    他虽然内心充满怀疑,但现在哪怕只是一丝的可能能救活自己的家人们,他也想试一试,反正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

    男子见他同意了露出了一丝微笑,道:“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开启一个崭新的世界,”

    ………

    ………

    ………

    在黎明的照耀下,陆离与那个陌生男子离开了医院,

    陆离一直跟在这个陌生男子的后面,好奇的打量着对方,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个男子有一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他却死活又想不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黎明已经到了终点,他们二人也来到了一个老旧的房子前面,

    房子的门门没关,里面透出一丝丝古老的气息,光是看一眼,就能感受出这个房子存在年代之悠久,陆离不理解对方为什么把自己带到这里来,

    “进去吧,救你家人的方法就在里面,”男子平静的对陆离说道,从始至终,这个男子的话都没有一丝波澜,

    不知为何,陆离感觉这个房子有点阴森森的,充满了诡异,于是对男子问道:“你不一起进去吗?这里面有什么?”

    男子听到这话轻笑了一下,嘲讽道:“怎么?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还想复活自己的家人,回去洗洗睡吧,”

    陆离听后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直接向屋子内走去,他现在应该就算是人们所说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进入屋子,陆离的第一感觉就是脏,这里到处都是蜘蛛网与灰尘,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陆离想不通就这么个破房子里,能有什么东西可以救自己的家人,但他依然选择耐着性子搜寻起来,

    在搜寻了一段时间什么都没找到后,他原本升起的一丝希望再次破灭,

    他心灰意冷,转身想要离去,还要去找那个欺骗自己的陌生男子算账,

    可就在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小家伙,我看到了你内心的渴望,”

    陆离一惊,迅速看向四周,但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他有些不解与疑惑,警惕的向周围看去,

    他知道,刚刚的声音并不是外面的男子的,两个声音的差别很大,

    突然,他看到旁边桌子上那个原本他以为已经坏掉的不知道哪个年代的破旧手机亮了起来,

    也就在此时,那个陌生的声音又再次出现,

    “来,小家伙,来我这里,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我可以让你的家人死而复生,来啊,小家伙,”

    不知为何,陆离总感觉这话就像外面那些拐卖儿童的人贩子的说的话一样,

    陆离看着桌子上不断闪烁着的手机,有点惊疑不定,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样貌很普通的人脸,

    那个人脸似乎也看到了靠近过来的陆离,露出了一个他自以为很和善,但其实却充满病态的微笑:“来,把手放到我的脸上,你的愿望都能实现,”

    当看到屏幕上人脸的时候,陆离突然感觉到头脑晕眩,仿佛有无数奇怪的声音在他耳边萦绕,有点不知所措,

    但没过多久,那些声音就渐渐消失了,

    可当陆离回过神来时,他的手已经按在了那个手机上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恭喜你,小家伙,你做出了世界上最正确的选择,”

    这次的声音不是竟然不再是从手机里传出的,而是从陆离的脑海中传出来的,

    陆离一脸惊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只能对着手机自言自语道:

    “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我脑海里”

    “呜呜呜,我可不是什么东西………额,我是伟大的系统,无所不能的系统,”系统一边说着,一边又感觉自己说的话似乎不太对劲,

    “系统?”陆离有点疑惑,但并没有怀疑他系统的身份,毕竟那些小说里的系统不都是这样的吗,虽然自己眼前这个的启动方式比较奇怪,但也说的过去,

    于是转瞬间就又问道:“那你能救活我的家人吗?”

    “当然可以,我说过,系统是无所不能的,”那个声音再次传出,

    但这次却又多出了一丝骄傲与轻蔑,非常的人性化,

    “当然,如果想要完全救活你的家人,也不能完全靠我,还得靠你自己才行,”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你需要前往不同的虚拟世界,完成不同的任务,只要任务做够,你就能再次见到你的家人们了,当然,在这过程中你如果死了,那也就是真死了,你的家人也会失去复活的机会,怎么样,敢赌吗?”

    陆离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答应:“当然,不过我现在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一下,能给我几天时间吗,”

    陆离想要再去看一下自己的父母和妹妹,做一下最后的告别,毕竟这一去就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了,当然也有可能回不来了,

    而且他也要去安排一下他们死后的事情,

    至于钱,他知道他爸妈的银行密码和银行账户,自然也能取得出来,

    而陆离的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毕竟系统这种东西都能出现了,再加上自己刚刚经历的违反物理原理的现象,让他感觉,自己的家人们复活也并非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况且,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就算接下来是刀山火海,他也得上,

    系统听后笑了笑,说道“当然可以,我给你十天时间,十天之后,我将带你去往新的世界,”

    “哈哈哈哈,好好期待吧,新生的开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