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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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护花使者

    教语文的“流氓董”,上课的时候总爱教育班上的女同学,坐姿正确,应挺直腰背。

    然后认认真真的扫过每个女同学的上半身,某某坐的不够直,便尽职尽责,一手扶着女同学的背,一手礼貌的扶着女生新隆起的酥胸下方,亲手矫正。

    可从来不管男同学,若说是有意吧,课堂之上,众目睽睽,衣着整齐,又没有摸在真正不该摸的地方,倒也没有别的出格的事了。

    三妹上语文课,总是腰背挺直,丝毫不敢怠慢,她可不想被那么扶上一下。

    可是老师要想“下手”,无需道理,老师为了学生的体型成长,为了学生好,亲力亲为,不管怎么样,都说的过去。

    冲着三妹走来,三妹脸色都有些发青。感觉一只苍蝇向自己飞来,自己又无从闪躲。这只苍蝇虽然不吸鲜血,没有任何杀伤力,但足以让人恶心。正不知如何是好,以恒后背靠在了后桌上,阻挡了老师的双手。

    课堂之上,众目睽睽,老师惊讶,还没有任何同学对自己的行为做出过任何反应。

    或者老师以前从来没有认为他这个举动很招人反感,还把他们当小孩子,没有意识到青春期的他们,身体和心灵都在慢慢的长大。

    也许他是故意,被人看穿,有人“反抗”,他有了危机意识,也许他听到了同学们背地里喊他“流氓董”,反正从那以后,他是没有那么做过了。

    面临年终考,学校决定加一节晚自习。

    同学们都是附近村子里,结伴而行,三妹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人。

    出了县城,就是那条宽马路。先吸足了气,攒足了劲,使出全身的力气蹬自行车,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只是向前向前,看到村口的那棵大槐树就好了。

    如在梦里,看不清四周,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独自漂流,双脚悬空,一颗心腾空,黑的那么不真实。

    在寒冬腊月的时节,后背发热,额头鼻尖浮出了细细的汗,却有一束光照着前方的路,真正的一束光,三妹吓了一跳。

    哪来的光呢?大多数时候,这个点这个路,只有自己一人赶路的。

    那时候都穷,即使再富裕的人家也只有摩托车,三马车之类,是绝对没有轿车的。再说深冬之季,农闲时候,这个点也都窝在家里,躲避严寒了。

    即使是过路的轿车,也是一闪而过啊。怎么这束光一直跟着自己移动呢,三妹惊出一身冷汗,不敢回头看,只更拼命的蹬着自行车。

    一时间,各种恐怖的情景出现在她脑子里,抢劫的,劫财没有,劫色?心提到了嗓子眼。

    “三妹”,好像是以恒的声音。

    自己都红了脸,危急时刻,怎么会听到以恒喊自己的名字,这个点他应该已经到家了吧。

    “三妹,三妹”更急的呼喊声,撞着胆子回头。

    黑暗里的一束光,不是他是谁。笑被藏在心间,开出花来,曾经多么渴望这漆黑的路上,能有一个伴啊。

    两人并骑,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快回去吧,我马上就到村口了,到了村里我就不怕了。”送完了自己,以恒还不是得原路返回,经历自己相同的恐惧,即使他不害怕,也是要用自己双倍的时间,回到家不是更晚了。谁愿意在寒风凛凛中,在外面呆这么长时间?他们是县城里的孩子,比不得自己能吃苦。

    以恒不听:“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

    自行车急刹停了下来:“不回去咱俩就不做同桌了。”

    好倔的脾气,不过看她眼神,知道她真生气,只得往回返。不住的回头,三妹还在盯着自己,以恒大喊:“快回家,我肯定也回家。”

    这才回过神来,不能在这黑暗里多停留一分钟。带着心中的花飞奔,来不及感受到恐惧,村口的大槐树已在眼前。

    第二天晚自习,又停电了。家常便饭,同学们书包里都有腊烛。

    班主任拿出火柴,划出了黑暗里的一小片光明,点燃讲桌上的腊烛。

    第一桌接引火苗,被点燃,互相传递,小心翼翼,稳重却迅速。很快教室里一片萤萤之火,不再黑暗,同学们继续读书写字,怎么样都要坚持到下课的时间。

    三妹没有腊烛,在村子里,她没有上到过这么晚。再说那村子里的老师,似乎比同学们还要迫不及待的放学回家,遇到这种情况,早就散学了吧。

    以恒把腊烛放到课桌中间,自己用右手写字,却是背手灯,三妹很过意不去,自己又给他添了麻烦。

    到点下课了,匆匆收起书包,摸黑下楼,好在同学们互相做伴。

    院子里一片漆黑,三妹差点找不到自己的自行车,有的女同学害怕的互相搀扶,调皮的男生却还是故意高喊:“有鬼啊。”三妹推起自行车,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家。

    学校门口,熟悉的声音喊自己的名字:“唐三妹。”

    是唐田,含糖量那么高,让人一听这声音就能感受到她的快乐。

    “你怎么会在这?”三妹惊讶。

    以恒还担心今天三妹又要自己一人,跟在三妹身后,正左右为难,去送她吧,也只能跟她走县城里这繁华的的一段,到了那条大路,没了人,肯定又要被她赶回来,她还是要自己去面对。

    看到有人来接,以恒放了心,骑上自行车,骑到三妹前面,经过她身边,两人不约而同的对一个眼神,相视而笑。

    三妹和唐田边骑边说:“我知道你最近加了晚自习,便申请了加班,反正我们是计件工资,我多赚点钱,跟你一起回家。”

    两人虽是出了五福的亲戚,但是家离的很近,可以说是一起长大,两人感情很深,胜似姐妹,经常无话不谈。

    三妹调侃:“干了一天活,你还要加班,再累的你不长个了。”

    “我还怕吓的你不长个了呢。我还多赚钱了呢,也不光为你。你说说,那个男同学是谁?”

    “哪个?”三妹自以为自己只看了以恒一眼,没有痕迹。

    “还要跟我装傻,我只看你一个眼神,就知你怎么想。”

    “瞎神气,我看你是在社会混的久了,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那你知道我问的是哪个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除了男同学就是男同学呗。”嘴硬坚决不认,再说自己心里也不是很清楚,不知如何开口,只是朦朦胧胧的,自己很快乐,前所未有的快乐。

    三妹总是代人着想,不想唐田等自己到这么晚,厂子虽在县城,可是离学校不算近,她还要折回到自己的学校,再等自己一起回家,她浪费的时间不比自己短,再说她厂子里有同村的人,可以一同早下班。

    可是两人一个比一个死心眼,谁都说服不了谁,但唐田肯定赢啊,她的手脚她自己支配,三妹鞭长莫及,唐田每天和三妹一起回家,直至熬出了那个冬天,熬到了冬至一过,白天越来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