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安香城苏小小
忆昔花间初识面,红袖半遮,妆脸轻转。----------题记(摘自《贺明朝》)
詹台竹好似一只急了的猴子急的跳脚。
原本打架,输就输,赢就是赢,都说北人豪迈,可是华崇高却扭扭捏捏不正面作战,如若是在“天泉亭”定要喊上几名师叔把他绑起来,再好好地揍一顿,然后大骂一句:“扭扭捏捏像娘们”。
詹台竹不喜赢,也不惧输,就是喜欢打架,可是今日着实是让他不痛快。
台下一片嘘声,显然是觉得詹台竹连出36招可华崇高一招未出,这嘘声是看不起自己。不管不顾,詹台竹咬了咬牙,再次调动真气,这次拳风更加猛烈,犹如一条饿虎飞出,直扑而来。
假山上的长安,已然对这场比试没了兴趣,就连山上的猴子打架都是全力相争,可是这两人并不在一个级别,而且这个华崇高也压根不想赢,不然在詹台竹出的第一拳,胜负便已然定了。
长安从怀里掏出城外买的蚕豆,这蚕豆用蟹黄拌炒并裹了点碎屑面粉,吃起来“嘎嘎”作响,甚是可口。
鼻子尖的女孩,似乎闻到香味,闻了好一会儿,转头才发现这香味是长安身上传出的,看着长安吃的津津有味,似乎馋的直流口水,可是却又不好意思言语,只能舔着嘴唇看着。
长安已然无心看这戏耍之斗,倒是不如转头看看身边的佳人。可是回头却看到,女孩也并没在看争斗,而是紧紧的盯着自己手中的蚕豆。
长安从怀里又拿了几粒蚕豆,递到女孩面前问道:“没吃过?”
女孩摇了摇头,眼睛里似乎放出了光!
长安笑着拿出了一颗:“尝一尝。”
女孩身子下意识的后仰了一点,继续摇着头,张开嘴刚想说“不”。
不等女孩说话,长安便塞了一颗进女孩儿的嘴里,女孩眼睛一闭,显然是有些抗拒,张开嘴想要吐掉,可是长安却笑呵呵的用手堵住了女孩儿嘴,这颗蚕豆便入了女孩儿脏腑。
女孩生气的指着长安,显然是有些生气:“你!你!你!”
长安笑着问道:“好吃吗?”
女孩这才回忆起了滋味,和平时所吃的素斋不同,居然有些咸却还有些甜,甚是可口,点了点头,然后又从自觉地从长安手中把剩下的几颗攥在了手中。
长安故作生气:“你不是不吃吗,倒是留几个给我呀。”
女孩像保护宝贝一样,紧紧的捧在胸口,自顾自的咀嚼起来,不再理睬。
一阵微风吹过,仅是小小的一阵,女孩居然咳红了脸,长安关切问道:“是不是呛到了?没事吧。”
女孩摆了摆手,低下头,自顾自的调息着。
长安也不好多言,只得继续看着赛场,已知华崇高是不想赢,看看他今日怎么合理的输吧。
詹台竹的拳已迎华崇高胸口而来,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随意可破自己的拳风的华崇高。现在所凝的真气,居然如同薄纸,被自己拳风一碰便碎,不可以思议的看着华崇高,心里想到为什么要让自己?
“胡闹!”这两字犹如天上巨石砸了下来,詹台竹也被震的停下了攻击,一只驺虞喷涂的着火焰,悬于涵青亭上方,张着血盆大口,似乎要吃了在场所有人。驺虞背上站着一名中年男人,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额上也系着一颗带有蓝珠的金带。
此人也不知是何处飞来,就好像裂空而来。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男子脸色阴沉,显然是不悦,嫖了一眼华崇高,然后又转头看向人群:“我苏方城的女儿何事轮到你们在这插旗相争了?快快散去,不然我可不管谁是谁家后人!我这驺虞可是饿的打紧。”
在场雅雀无声,驺虞打了个哈欠,然后又张开血盆大口,尖锐的眼神似乎在恐吓着终生,所有人都不敢直视,不知何时苏方成已然没了踪影。
就在长安感叹高人出现时,女孩儿早已埋下了头。
长安回头看着不敢看天上的女孩,倒也是可爱。
长安拍了怕女孩儿后背,可是女孩左手却使劲的拉着长安的手。长安低下头,只见女孩儿右手食指抵在唇上,闭着眼,像拨浪鼓一样的摇头,做着“嘘”的手势。
长安笑道:“天上的人儿,走了!”
女孩儿这才长舒一口气,直起了腰身。
长安问道:“你很怕天上的人吗?”
女孩儿倒也不知如何作答,只得继续胡诌:“那只老虎一样的东西,太渗人啦!”
长安想捉弄一下女孩儿,便说道:“没有吧,我刚刚看那驺虞看向院里,还朝你笑了笑呢。”
女孩儿突然就要哭了出来,言语中居然带着些哭腔:“你说的真的假的?你骗我的吧,这、这、这里它哪能看到?”
长安看着女孩也是天真,心疼的说道:“别哭,别哭,我骗你的,他们并没发现这里。”
女孩鼓起了腮帮,显然是对这个成心戏弄自己的小子很有不满,要不是家教森严,我肯定是要去打他两拳方才解气!对,一定是去要打他两拳的,肯定不是因为这少年长得英俊才不打!就算是英俊自己也是一定是要打的,女孩儿的思绪已然乱了。这是自己多年不出府且看到的为数不多且俊俏的男子,居然乱了心神。
“哎呀,小姐你怎么爬这么高啊,还有你旁边的是哪里的穷小子,小姐你快下来!”一身粉色衣裙,踩着碎步进院的丫鬟,一眼便看到女孩儿爬在假山上,脸上满是担忧之情。丫鬟站在假山下,张开手,想要接住女孩。
这么一闹过后,两人肯定是打不成,詹台竹抱拳鞠了一躬,起身后,冷冷的“哼”了一下,表示着对今日比武的不满,便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华崇高也不慌不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收起折扇,从湖中慢慢走上了岸,所有人皆为之让行,慢慢也消失在了人群中。
庭院里,女孩儿显然是不知道怎么下去了,似乎有些恐高,真的是上山容易下山难。只得转头看了看长安,长安笑了一下,也不征得女孩同意,搂住女孩的腰,便飞身下去。
“快把你的脏手拿开。”丫鬟倒是急了连忙扯开长安的手。
女孩似乎有些痴了,居然没有发现这个浪荡子居然手还在自己腰身上,被丫鬟这一喊,才红着脸转身躲到了丫鬟身后。
丫鬟张开手,把女孩儿拦在身后:“快走,快走,你这浪荡子,如若被人发现,定要你抽筋扒皮。”
女孩也不愿丫鬟为难长安,拉着粉衣丫鬟的手就往后退:“好了,翠翠。快回去吧,不然被爹爹发现,咱们又没晚饭吃了!”
丫鬟倒是急了:“小姐,你怎么又逃出来了,外面风大,你今儿咳嗽了没?”
女孩心虚的摇了摇头,丫鬟摸了摸女孩儿额头,温度正常这才放了心。
丫鬟着急的拉女孩出门,长安就这么傻傻的看着,女孩儿的脚,刚要迈出院门,似乎也有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着什么。
长安大喊道:“姑娘叫什么呀。”
女孩儿这才放心的迈出最后一步,说道:“安香城苏小小。”
女孩儿笑了,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丫鬟倒是不解:“和那小厮这么多言语干嘛,我们可快些走。”拉着女孩儿一步也未有停歇。
长安展开了笑颜,果然自己猜的没错,亭里两人争斗抢的美人,居然在和自己吃蚕豆,长安挥着手喊道:“我叫长安!记住长安的长,长安的安。”
丫鬟拉着苏小小上的马车,可是发现苏小小手上却紧紧攥着什么,丫鬟好奇的问道:“小姐,你手上是什么呀?”
苏小小摊开手,一颗刚未舍得吃的蚕豆安安静静的躺在手心。
丫鬟脸上更焦急了,倒是要哭了出来:“这东西不能吃啊,你还记得当年你吵着要吃糖葫芦,吃了一串,病了半个月,夫人眼泪都哭干了。”
说罢,就要抢来蚕豆丢掉,苏小小却像捧着宝贝,着急忙慌的攥了起来,贴在胸口,好像在保护着稀世珍宝一样:“好的,我不吃,我不吃,我就留着,你去驾车吧。”
天色已然将晚,也顾不得停留,丫鬟也无意争吵,架着马车扬长而去。
长安翻出院墙,右手还在做着环装,比划着苏小小的腰身,倒真也是多情的种,怕是这一面这辈子也难忘怀了。
趁着还能出城,赶忙去城外。
买上两壶酒,再找个破庙猫一夜吧。
不然这城里怕是不找不到落脚地,万一睡在哪个胡同里被苏小小看到,可也算丢脸丢到家了。
两壶酒,一张香案,躺在上面喝了一口酒,便和身旁的城隍爷说起了话,要是被旁人看到,肯定是要骂一句疯子。
“城隍爷,你说这苏小小会不会喜欢上我啊。”长安道。
土做的城隍,就连一点漆都已掉的精光,这破庙宇马上就要房倒屋塌,岂能指望城隍爷回话。
长安点了点头:“城隍爷,你不说话,我可就当你默认了,你可要帮我讨到这媳妇。”
城隍爷如果真的能说话,怕也会想抽这长安两个嘴巴子,满身泥污的小乞丐,还想着万人护从的千金小姐,着实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