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强者的威压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题记(摘自《古风·秦王扫六合》)
这椅子龙温瑜自是坐不安分,多次挣扎的想站起,却被长安用巧劲牢牢按住,除非你是宗师,那是断然站不起身的。
龙温瑜回头怒视长安:
“你小子想把我放火上烤啊!”
长安自不会理会,既然已经闹大了,那就更大一点,浑水身到底是好摸鱼。
长安假装附耳,皱眉点头,突的站了起身,大喊道:
“各位英雄好汉,龙温瑜前辈说了,这七绝琴本就是他倥侗派的镇教之宝,晚辈初出江湖,不甚了解!敢问各位英雄,此话是否当真?如若无误这七绝琴晚辈也就交还倥侗派!”
逍遥岛符宗玄那一桌,一名轻衣素袍,头顶头发整齐的梳成一个发髻,套在一个白玉发冠中,横插一只玉簪,手握纸扇,面带微笑向长安走来,看到龙温瑜却撇了一眼,不屑一顾,傲慢道:
“早就听闻倥侗派卑鄙无耻,以抢占他人之物称快,今日一见可见一斑!”
龙温瑜气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奋力的想要站起身。
长安这时自不会阻拦,要说这浪里白条轻功是好,一个翻身便和逍遥岛弟子贴面而站。
四目相视,倒像是一个街痞对上了一个书生,可书生目光凌厉,半点不输气势。
龙温瑜张开嘴,怒吼道:
“你逍遥派久不问江湖,今儿可不还是来了?还装什么君子,真对这七绝琴没想法吗?”
书生折扇掩面后退两步,皱眉似是一脸嫌弃,上下打量了龙温瑜一遍,
“好臭的口气,我逍遥派只是来看个公道的!”
龙温瑜本就瞧不起这些白白净净的书圣,不屑的说道,
“你逍遥派还要看什么公道?这琴可与你有关?”
书生笑道:
“我逍遥派看个公道与你何干?倒是你倥侗派先上手了,这做贼的可就是手快啊!”
倥侗派自就是偷师不周岛而后建的门派,但凡谈到偷这个字,倥侗派自是没了面子。
龙温瑜也无法再忍,挥左拳而出,书生往后退让,并未正面接拳,符宗玄拍桌而起,似是不费吹灰力,便把这巧刚劲化了,两人成对峙之势。
符宗玄一个掌气振出,龙温瑜后退三步,撞在了柱上,房顶灰尘到是掉落了不少!
符宗玄面带笑意躬身道:“犬子符子昂,如有得罪,还请代掌门见谅。”
龙温瑜已然是个小丑,倥侗派自掌门云游后,便渺无音讯。
龙温瑜自有些手段,也在几大长老脱颖而出,才当了个代掌教。
可时隔多年依旧是代而未正,真是句句诛心,冷哼一声,拔出佩刀直指符宗玄似乎要争斗上一番!
龙温瑜不慌不忙只是在合起折扇在手上不停地拍打,静等着龙温瑜出招。
龙温瑜后退一步,那柄苍月刀便裹着薄薄真气,直戳符宗玄眉心而去,符宗玄以折扇的铁制大鼓挡之,瞬间火花四溅,难分伯仲。
“给我停手。”一个威严的女人声音从楼上传来!
就是这声音才给了两人一个下来的台阶,龙温瑜冷哼一声回到了座位,符宗玄也躬身作揖回到了原桌。
木梯上下来了一个身着淡紫色的罗裙,翠色腰带系于腰间,眼睛明眸似水,却不见半点温度的女人。
女人冷冷的问道,
“可是谁有胆子把我这醉生梦死拆了?”
长安自是不知道这女人来路,居然可以轻松的让两个在江湖举足轻重的人物就此罢手,好奇的看向沈必通。
沈必通招了招示意让长安附耳来听,长安快步上前。
沈必通道:“竹心小筑陈佳嫣!”
长安眉头紧皱,
“这陈佳嫣是何人物?我似乎不曾听过!”
沈必通笑了笑,
“你几时起身,几时如厕,她若想知道,可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长安惊叹道:
“莫不是和天机阁有何联系?”
沈必通点了点头,
“陈佳嫣叛出天机阁,自成一派,往后天机阁便销声匿迹,只有这竹心小筑还捏着江湖上各路显贵的丑事。”
众人原本还如马厩中的马儿嘶闹不已,转瞬即是鸦雀无声。
房锡奎紫袍青衣,倒也是一副君子模样,躬身道:
“难道这竹心小筑也对这七绝琴有兴趣?”
陈佳嫣倒也是毫无遮掩,磊落的说道:
“那是自然!”
施宗河自是要争一波贤明,起身怒骂道:
“没想到啊!竹心小筑不止干着搜人丑事的勾当,现在还觊觎这魔教之物?”
陈佳嫣厉声道:
“去年正月初五,李员外一家三口惨死!”
“去年二月一十八,苏州府外小树林,施长老会见的那位女子是谁?”
“今年六月初五,玄真教七名弟子失踪!”
“可还要我说下去?”
原本想着搏一波清名的施宗河,自原以为自己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曾想早已被人挖了老底,脸色自是青筋暴起,大步流星的向陈佳嫣冲去。
只见施宗河一招“天人一剑”,剑法凌厉,寒光四起,众人皆是睁不开眼,陈佳嫣自是不慌不忙,准备抬手去接这一招。
囡囡却揉着眼睛从楼上走了下来,打着哈欠。
长安跃身而起,生怕这道殃及了囡囡,可终究是快不过这久经战场的施宗河。
众人本以为这囡囡和陈佳嫣就要命丧于此,对于陈佳嫣如若真被杀了,大家也只有安心的份,毕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握了多少秘密。
对于这个小女孩,这群道貌岸然的君子却也只是惋惜。
在场皆称君子,可谁也没有想要上前挽救的意思。
囡囡小嘴一嘟,似乎有些生气,鼓着腮帮子,看向施宗河,嗔怪道:“你有没有欺负我相公?”
施宗河也不管什么江湖道义了,自己只有杀了这个陈佳嫣,才有机会诬陷她所言不实,不然自己可就没有机会在江湖再次立足,这个娃娃也只能怪她生错了时候。
施宗河眼眶通红,满是怒意,人以和剑合二为一,似一把冰锥直戳二人,囡囡眉头一皱,一个巴掌就直直的掴在了施宗河脸上,连施宗河都没想到,自己金丹后期,居然还被一个女娃娃打了一巴掌。
可是在场的不乏宗师强者,囡囡仅掌风便已散去了那剑罡,而这一巴掌那是实实在在的宗师之力,施宗河满脸不相信的被打退数米,直直的摔出了“醉生梦死”。
施宗河艰难的起身,道了一句“妖女”!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佳嫣自也没有把握接下这一剑,可没想到却被这个女孩给轻易化解,众人也是瞠目结舌。
陈佳嫣看囡囡甚是可爱,想去摸一摸那满头的银发,可手还未接触到囡囡的头,囡囡就回头,紧皱眉头,满脸不悦,大喊道:
“除了相公和爷爷没人可以摸我的头!”
陈佳嫣这才停手,驻在了原地。
囡囡在众人的注视下,一蹦一跳的笑意盈盈的蹦到了长安怀里,腻腻的喊了一声:“相公!”
江湖人聚在一起,最不缺的就是闲言闲语,议论之声似乎要冲破这房顶。
“那不是沈必通吗?这飞云宗的小子居然和这淫贼在一起!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居然收了一个八九岁的娃娃当媳妇,这怕是天理不容。”
陈佳嫣深吸一口气,镇定了下来,大喊道:
“各位请安静!”
似乎这场面又被这女子给压住了。
浑水便清了,自然是这群想螳螂捕蝉的人不想看到的。
舒处权干咳了两声,
“飞云宗势弱,虽说这七绝琴现在在飞云宗手上,可是也来路不明,避免嚣小惦记,现在怕也是不能在保管了!”
长安自是不能宗门受辱,把囡囡放在椅子上,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再递给了囡囡一个鸡腿,这才让囡囡不在粘着自己,怒目瞪道:
“意思你点苍派现在人多势众,就可以仗势欺人了?若是他日其他长生器出现在其他门派,你点苍也要一一灭之?”
舒处权拍桌怒吼:
“小小毛童,我这是替武林和平着想,岂容你夺君子之腹?”
长安低着头,缓步走到舒处权桌前,用力拍击桌面,桌子瞬时化为齑粉,点苍派的几名弟子也瞬时团团围住了长安。
楼上的雅间的窗户不知何时开了,庞太师喝着清茶,余光扫视着楼下,笑着道了句:
“这飞云宗也算出了个硬骨头!”
舒处权自感被小辈凌辱挂不下面子,可是又不便亲自动手,和几名弟子给了个眼色,四人皆挥刀围攻,囡囡起身要帮长安解围。
长安回头笑着和囡囡说:
“囡囡不要担心,这些人还伤不了我!”
点苍弟子一:“你居然还有闲心顾其他?找死!”
囡囡听到才乖乖的点了点头,坐在椅上开心的啃食着鸡腿。
九脉的力量真是十分可怕,调动真气之时,那股喷薄而出的力量,似乎已不是先天后期,而是实打实的金丹,以拳搏剑,长安身子一侧,长剑刺空,而这拳却已然落在了一名弟子身上。不起,也不知是死是活。
随着一声“嘎”,显然是点苍弟子的肋骨断裂的声音,这名弟子已倒地
舒处权怒了,大喊道:“一起上!”
陈佳嫣在楼上淡淡的说道:
“舒长老可就没有什么小故事吗?”
舒处权不敢赌,立马抬手,让其他三名弟子莫要进攻。
长安回头看了一眼陈佳嫣,可陈佳嫣只是死死地盯着舒处权未曾瞧一眼他。
长安也未达到目的,他需要立威!原本是准备好好辱一辱这为非作歹的点苍派,可是现在却没了由头,灵机一动,一边回头一边狂笑到:
“这点苍派弱肉强食,掌门天天换,看来这弟子还是不太行啊!”
舒处权自是忍无可忍,一掌便已劈来,长安自有准备,回手对掌,一白一金两股掌力势均力敌。
不多久,长安才只失算了,这舒处权不知何时破镜宗师。
就算长安有了九脉,这先天之躯终究是抗不下这宗师的威压,可是这时不能退,他需要立威!帮飞云宗立威!只有战平这点苍派才是最好的噱头!
两人自是不弱,震得房屋都摇摇欲坠。
楼上传来了一阵娘里娘气太监的声音:
“太师说,请两位住手!”
两人对视一眼这才收手,长安心中已是气血翻涌,随时都有一口鲜血喷出,但是长安忍住了,这时他不可示弱于人前,陪着笑脸:
“舒长老,好武艺,小侄甘拜下风!”
舒处权别手身后,侧过身去,撇了一眼长安,
“飞云宗内门弟子到底是有些本事了,我以为连我一掌都过不去呢!”
长安躬身作揖,微笑道:
“前辈误会了,在下才疏学浅,还是外门弟子,不够格进内门!飞云宗对弟子到底是比点苍严苛点。”
舒处权转身过来,食指指向长安,已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你...你...”
可是碍于太师已然发话,自是不敢和朝廷作对。
太师这才缓缓地从厢房走出,扫视了一眼厅内,一本正经的说道:
“都是朝廷子民,朝廷不想再看到二十年前无忧谷的惨案。长生器在谁手里我并不关心,待无忧谷重开之日,朝廷将派军一同入谷。”
向来是江湖不问庙堂,这下可炸开了锅,自知朝廷也是想淌这趟浑水,却没想到如此的露骨,一点也不加掩藏。
武当派自诩名门,一弟子已然看不下去,起身喊道:
“我江湖事,自当江湖了,何时要你朝廷指手画脚?”
庞太师回头看了一眼护卫,闭着眼点了一下头,只见一阵人影略过空中,一人一刀似乎裂空而来。
武当派这名弟子不知何时已是满目狰狞捂着脖子,血流如注。而回头再看一眼,那黑影已拉下黑帽站立在太师身后。
众人皆不做声!
庞太师在两名太监的搀扶下,下了木梯,陈佳嫣也低头恭敬的侧站扶手旁。
太师和陈佳嫣擦肩而过,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对陈佳嫣说道:
“这七绝琴由谁暂时保管,就烦请掌柜的劳心了!”
众人皆是敢怒不敢言,只得看着庞太师离去。
看到庞太师四马大车绝尘而去,这群人才继续如那春日的雀儿,聒噪不停。
“怎可听朝廷的!”
“就是!江湖有自己的规矩。”
这些人似乎已经忘了那惨死的武当派弟子。
陈佳嫣喊道:
“各位静一静,明日我定给大家一个公平的方法解决这件事!不知大家可有异议?”
长安一外门弟子居然战平了点苍长老,自是谁也不敢上去在试探飞云宗。
只得各自称好,便慢慢散去。
人散光了,庞师城还低着头不敢起身,李必通拉起了庞师城的耳朵,嘲笑道:
“喂!你爹啊,你这小子怕什么?”
庞师城都羞的有些口吃:“我......不怕!我哪......里怕了!”
看着已全散去的人群,长安一口鲜血似喷泉喷出,眼睛一黑便已倒地了。
囡囡“哇”的哭了出来,手里的鸡腿也被甩在了地上,直直的奔着长安而去,摇晃着长安,
“相公,爷爷走了,你不能不要我!”
陈佳嫣脸上也漏出了焦急,拎着裙角快步下楼,探探了鼻息,转头对沈必通说道:
“快把人抬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