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与子同袍,与子同仇。------------题记(摘自《秦风·无衣》)
长安在童世宏和沈必通的搀扶下,快步跟着陈佳嫣来到了二楼最东边的厢房。
推开门童世宏却驻下了脚步,抬眼便看到粉色的珠帘,一面四边镶有藤蔓花边的铜镜摆在一张整齐的梳妆台上,这里竟是陈佳嫣的闺房。
童世宏有些犹豫,转头问道:
“这怕是不好吧,怎可进姑娘的闺房!”
陈佳嫣虽有些焦虑,但也是无可奈何,生死攸关不容半刻犹豫。
陈佳嫣咬了咬嘴唇已无刚刚那般盛气凌人,思忖一会儿说道:
“江湖儿女不计较许多了,再晚点怕是真的没救了!”
囡囡也着急起来,开始在走廊里跺脚:
“童大傻快送进去,相公死了我要你去陪他!”
沈必通着急的推开门,把长安架入屋里,问道,
“人放哪?”
陈佳嫣撇头避免和众人视线相交,右手指了指床,
“放那儿吧。”
囡囡不停的转圈,原是满心担忧,现在却满脸气氛,一边哭一边闹:
“你是不是要和我相公睡觉?如果睡一觉能好,那我也就不计较了!”
沈必通四人也是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陈佳嫣微闭双眼,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我这床是冰玉做的,你们掀开被褥便可看到了!”
沈必通自是不敢相信,便上前掀起了被褥,寒光扑面而来,引得沈必通赞不绝口,
“妙极,妙极!”
这冰玉原本就是固本培元的好东西,常人制一块放于胸口,可调节气息,陈佳嫣居然有一整块如床大小的冰玉。
毕竟不知陈佳嫣心意,众人开始定然是不放心的,可是现在也只得相信她,这才把长安搬到了床上。
陈佳嫣不敢看众人,背着身说道:
“你们出去吧,治好了我自会叫你们!”
付海山还是有些忧虑,张开嘴欲言又止,看了看周边几人:“可这......”
沈必通勾上了几人的肩膀,往门外走去,这寒冰玉床可是药王谷所有,今却在这现世,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张,如若陈佳嫣真和药王谷有联系,长安怕是真的有救了!
众人皆看向,此时他已是面如白纸,不省人事,都不肯离去。
沈必通向几人点头示意,推搡着众人,
“走啦走啦,我们留下也帮不了什么忙!”
众人这才不舍的出门。
囡囡却气鼓鼓的站在原地,不愿出门,似乎和陈佳嫣有什么深仇大恨,眼睛圆瞪蹬的瞪着陈佳嫣。
沈必通蹲在走廊上,招着囡囡,轻声说道:
“囡囡快来,你在里面,姐姐可治不了长安相公哦!再不治,长安相公就醒不来了,你是不是不要长安相公了?”
这囡囡一掌可退宗师,沈必通也不敢硬拉,只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囡囡鼓起的腮帮子突然平了下去,嘴角下挂,满脸哭意,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带着哭腔走了出来:
“我不要相公死!我不要相公死!”
看到众人离开,陈佳嫣探了一下长安脉搏,先是长舒一口气,可是却犹豫了一会儿,再深吸一口气似乎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陈佳嫣合上了门,拿起了插销,驻足片刻,轻叹一声,便锁上了房门。
外面人也不明所以。
“这救人还要关门?”
“这是在干嘛!这长安大哥是死是活真能交这人手里吗?”
沈必通长叹一口气:
“只能靠她了!”
陈佳嫣坐在床边,还是万分犹豫,又是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才调好心态。
陈佳嫣扶起长安,半座而起,闭着眼慢慢的松开长安束于腰间的腰带,青色的布带滑落,衣襟大敞,漏出了白色的内衬,长安自幼习武,虽说不是顶尖,可是这经年累月磨下来的身材,自也是不负众望。
外袍已然褪下,陈佳嫣那手已然冰凉,当准备褪去长安的内衬时,却碰到了长安那不比自己逊色多少的皮肤,好似静电一般,忙收回了手。
可是长安的脸色愈发苍白,呼吸也渐弱,陈佳嫣顾不得其他,眼睛一闭,居然使上了双手。
闭着眼,脱去了上衣内衬,长安的上半身便展于眼前。
眼前这男子虽说荒诞不羁,但现在不说话的时候也算是个美男子。
陈佳嫣退了两步,一束光透过窗户折在脸上,陈佳嫣关上了窗户,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便把铜镜转了过去,只留下了黑漆漆的底。
陈佳嫣慢慢解下了腰束,原本就有些松垮的紫罗裙更加的蓬松。
陈佳嫣抖了抖肩膀,慢慢的衣物便从肩头滑落,似乎这皮肤太过滑润,衣物竟一落倒地。
陈佳嫣脸上也多了一丝绯红,上身也仅剩裹着严实的蓝色绸缎抹胸,撑起两座山峰,可是犹豫片刻,还是咬着唇放弃了最后一点羞耻。
松垮的衣物之下,看不出身材多么傲人,可是拨开云雾,真是可谓此起彼伏,也不知这女子婚配与否?
门外自是炸开了锅,因为虽是白日,人影也看的明白。
童士宏轻骂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事儿?”
囡囡身高不够,蹦着脚想看,可是沈必通却回头却呲着牙,笑着对囡囡说:
“囡囡还小不能看!”
庞士诚还算有点君子道义,转过头来,喃喃道: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似乎是听到了外面的响动,陈佳嫣从桌上抄起两只发簪,打落了门边两处的窗幔,青色的细纱巾从两边缓缓落下,门外便再也看不清楚。
一群人好像有些失落,叹了口气,这才蹲下身来,皱着眉担心起长安的生死。
陈佳嫣也同长安一样**上身,盘腿坐在长安身后,气运于胸前,凝成一颗淡淡的金珠,转而化成两缕真气,如那天上的浮云缓缓传入长安体内。
寒冰玉床不停的散着柔和的气息,环绕在两人身边,虽是寒意清凉,可是自真气从陈佳嫣体内如涓涓细流般涌出,却无法进入长安身体一丝,长安体内的经脉似乎极力的抗拒着这外来的力量。
陈佳嫣嘴角渗出了鲜血,这股反噬之力,已是攻上心头,喃喃到了一句:“怎么会是九脉?”
来不及做她想,此时二人心脉已然贯通,生则同生死则同死。
如若不是非救不可的理由,陈佳嫣断然是不会用出着药王谷的绝学“轮回三世”,救人者必承旁人不可受之苦难,好像在地狱那油锅转了三圈一样。
陈佳嫣只得使出全力让长安体内那多出的一脉屈服,乖乖的承受这外来之力。
真气不断涌出,陈佳嫣已是香汗淋漓,从额头一直滑过那吹弹可破的小脸,再滑到白如玉脂,再滑到已可养条小鱼的锁骨,再儿就是......
长安本已惨如白纸的脸,也多了一丝红晕,但是面部表情极度扭曲,好像是自己的第九条经脉被人紧紧握住,最终在剧烈的痛意下,终是睁开了眼,陈佳嫣也舒了口气,慢慢输送着真气。
长安困难的睁开眼皮,瞟着房间四周,看到了旁边掉落的紫罗衣衫,便是明白了大半,再感受到体内似有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抚摸着自己的每一寸经脉,已然猜到是陈佳嫣在给自己疗伤。
长安虽是无半点力气,仍然在打趣道:“药王谷的轮回三世,称只可救父救子,就算是父亲也不行,我何德何能有这福分?”
陈佳嫣冷哼一声,闭上了眼,不予理睬!
长安嘴角挤出一丝坏笑,乐呵的说道:
“掌柜的是不是发功脱力了,要我转身过来看看嘛?”
陈佳嫣嘴巴张大,欲言又止,气海已翻山倒海,恨不得一把灌入所有真气两人同归而尽,可是还微闭眼,从容的说道:
“你再乱说话,我不介意我们就一起死了。”
长安哈哈笑了起来,可是身子未曾爽利,伴着几声轻咳嗽:
“我一男子赤身又如何,可是姑娘这死状怕是多有不耻!”
陈佳嫣怒骂道:
“你......无耻!”可惜也无其他办法,只得多输些真气冲击一下长安的心脉,让长安吃些苦头。
长安原本体内无比畅快,可惜现在却似乎被一只巨鞭抽打着每一处经脉,嘴角泛出了一丝苦笑:
“有人和我说过,救我的不一定是想帮我,杀我的也不是一定害我,姑娘舍命相救,不知求什么?总不能求我以身相许吧!”
陈佳嫣也已完成了救治,慢慢的调息,闭眼不予作答。
长安自是不懂见好就收,死乞白赖的继续问道:
“我已身受重伤,七绝琴姑娘想要,自是探囊取物,不必亲自救我!所图为何不如直言。”
看着陈佳嫣还未有回答,长安挑着眉说道:
“姑娘再若无音,我可就要回头看看了!”
陈佳嫣也调整好了内息,怒喝道:
“不想死,就别动!我救你是为了去无忧谷!”
长安笑了,果真如此:
“姑娘也求长生?”
陈佳嫣淡淡道:
“天机阁阁主袁齐之当日入谷,便再未出来,他身上有千机巧锁的钥匙!”
长安厚颜无耻继续打趣道:
“不为其他?一把钥匙值得姑娘如此拼命?我还是转过身来和姑娘好好探索一下!”
陈佳嫣嗔骂道:
“莫要得寸进尺!”
长安干咳两声,笑着说:
“那就不妨请姑娘讲清楚!”
陈佳嫣现在很后悔救了这无赖,可是现在也无可奈何,虽是急火攻心,但也仅能任人拿捏,缓缓道:
“千机巧锁内有天下兵演图!”
长安点了点头,才慢慢相信陈佳嫣的话:
“天下兵演图汇聚天下三十州地貌,关隘之处更是详至一草一木,怪不得姑娘如此上心,天机阁分崩离析看来也是因为它!看来姑娘叛出天机阁也是因为它!”
陈佳嫣言语中似乎有些愤懑,
“叛出天机阁?你可知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为了得到这千机巧锁做了多少龌龊事?”
长安笑着说道:
“所以你就投靠了朝廷?”
陈佳嫣已然调息完毕,一个飞身便躲入屏风之后,衣物飞起,人已钻入衣中。
长安回头,只看到陈佳嫣披头散发,汗水滴挂全身,就连刚穿着的薄轻纱,也被香汗浸湿,粘在了玉体之上,若影若现。
原以为是陈佳嫣半状半容,可是纵是满脸汗渍,也未见状花半分,居然是天生的绝色。
陈佳嫣缓缓从屏风后走出,又外套一件玫红的披风,只想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一点,转头看向长安,说道:
“我和你做个交易!”
长安也稍稍恢复体力,却毫不客气的瘫躺在床上,闭上了眼闭目养神,淡然说道:
“我就一小兵卒,哪有资格和姑娘谈什么条件!”
陈佳嫣瞪着长安,
“无忧谷的弟子就这么无赖吗?”
长安一听无忧谷立马坐了起身,慢慢的走至陈佳嫣面前,看着这似刚出浴的美人,脸慢慢的向前靠着,直勾勾的盯着陈佳嫣说道:
“还可以更无赖!”
陈佳嫣也半步不让,可是这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还是掩不住内心的紧张,自己何时被人如此辱过,自是无法坚持,转过身去快速说道:
“七绝琴归你,谷中我一无不取,我只要千机巧锁的钥匙!”
说罢,陈佳嫣就准备出门,这房间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长安挽留到:
“姑娘莫走,这自是无碍!可这朝廷要派兵进谷,这可如何是好?”
陈佳嫣手刚刚准备拔出插销,准备溜之大吉,不曾想这长安却不依不饶,只得停步说了句,
“我只顾我,其他人非我考虑!”
长安高声呼喊着,
“怎么帮我?”
陈佳嫣已然心跳到嗓子眼,远远走到木梯旁,喘了几口粗气才镇定下来,说道:
“我自有办法,别忘了你的承诺。”
众人看到香汗淋漓的陈佳嫣,还有房内光着膀子还在背后挠痒的长安,沈必通漏出了惊叹的神情,奉承的说道:
“我要不让贤吧!”
看着长安无恙,众人纷纷散去,各个摇头晃脑,似乎说着“怎么是这种人?”
长安心念,这让小小知道了,可怎办?
连忙追出门想要解释一番,
“兄弟们,别走!听我解释。”
只看着他们向最西边走去,童世宏摆了摆手:
“大哥莫要说了,兄弟们都懂!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四人勾肩搭背,皆竖起中指指责着长安。
可是还有一人在场,那就是怒火中烧的囡囡,虽说囡囡小,可她有些方面还是特别的懂,嘴角下挂,眉头紧皱,鼻子似乎要呼出火焰来,瞪了一眼长安。
长安慌了心神,想要俯身和囡囡解释,“囡囡你听我和你说!”
囡囡大叫一声,小脚便踩在了长安的脚上,就连同那木板也不堪一击,长安这腿陷下去半条,也不知这碎片是否落在楼下食客的桌上。
长安是一伤未愈,一伤又起,囡囡也带着怒火离开,只留下了抱着脚在走廊里跳动的长安。
这一夜长安连房门都没进的去。
“你去陈姑娘房里睡吧。”童世宏有些嫉妒,毕竟自己也算是一见钟情,可是却成了老大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