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选择也好，错误也好。

    都无所谓了。

    夜色将会是最好的摄影师。

    将撩人春心动，刻影存画中。

    让我们再一次昂首挺胸，告诉这个世界。

    晚安……

    ——

    世界存在于未知。

    “小友。”

    “怎么又是你？”

    疲惫的确是挺疲惫的。

    所以回到家的诸葛明只想要倒头就睡。

    但她怎么想得到。

    家门还没有来得及踏进去。

    那个神秘兮兮的人物又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友，可愿学剑否？”

    李白轻笑着，脚步虚浮于半空，一副神仙姿态。

    诸葛明挥挥手。

    “抱歉，我妈不让我跟喝醉酒的人说话。”

    诸葛明转身就走。

    还没能走出十步，又被逮住了。

    也就时间不早了，

    要不然非得被人围观。

    “小友，学剑有何不好？”

    诸葛明盯着李白。

    很奇怪。

    “请问，你为什么非要找我来？”

    “一见如故。”

    李白的理由也太扯淡了。

    诸葛明摇摇头。

    “我不喜欢动手。”

    “为何？”

    “因为这个世界不允许。”

    “小友，武道剑法，可救人，可救世，可通九天外，赴地狱轮回，你真不想？”

    “不想。”

    李白微笑着，双目华光摄魂。

    诸葛明望着面前变化的景色。

    又是那空旷之所，

    宛若，宁心仙境。

    李白便是这仙境之主，谪仙人乎。

    “小友，这水，可识得？”

    “放我走…”

    “不急，一场梦黄粱，杯盏送尔归。”

    话音不过刚落地，诸葛明便身子一软。

    整个人沉入水中。

    消失不见。

    李白举杯独饮，忘天上幻月。

    这三寸人间，却长若千年难度回。

    小友，可遂吾愿乎？

    等了并没有多久。

    寂静的水面搅动水花。

    一灵光小鱼跃龙门而出。

    水花溅溅，鸟乐啼鸣，盛世之像。

    风尘动。

    一人越水而出，

    光彩夺目。

    神飞扬。

    诸葛明站定在水面，望着李白。

    “刚才那是什么？”

    “梦。”

    “假的？”

    “真的。”

    “不，假的。”

    “确实。”

    “你不骗我？”

    “骗不了。”

    “你可以。”

    “不，骗不了。”

    “为何选我？”

    “天资聪明。”

    “像你这般人物，也看这个？”

    “时不待我，缘分已至。”

    “为什么这么着急？”

    “小友可知事？”

    “成人本领。”

    “可知世？”

    “半知半解。”

    “小友可知，吾从何来？”

    诸葛明摇摇头，

    她的确不知道，这个强迫要自己练剑的怪人，从何而来。

    李白出剑，剑成笔。

    画出江山河海，绝美之境。

    “小友觉得如何？”

    “美不胜收…”

    “这画中美景，是大唐的山河。”

    “大唐？”

    诸葛明有些不确定，这个大唐，是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盛世之朝。

    “大唐为最，千古难寻。可美梦尚醒，山河，自会被更替。”

    “大唐亡国了？”

    “然也。”

    李白很淡然，没有愤怒，其他的情绪，就只是，有些醉意的平静罢了。

    “你呢？”

    “吾早年为师，私塾先生。后来，国家动乱，吾弃文学剑，入斐公门下。”

    “然后呢？”

    “吾学有所成，去世为杀，一杀便是千秋过。再后来，吾拜大唐圣，圣名，剑仙。”

    “再然后呢？”

    “吾于剑仙三百载，却依旧不能救下盛唐，光华流转，也不知过了王朝几度。吾也曾游街江湖，也曾独饮河山。最后，便到了这儿。”

    “那你大可以继续自己以前的生活。”

    “吾，已经太老了…”

    “多大？”

    “叫吾想想…”

    李白的某种色彩闪烁着，那是回忆，和思乡。

    “也来，五千岁了吧。”

    “你要死？”

    “差不多。”

    “所以你想要找一个人来继承你的衣钵？”

    “然也。”

    “可我还是不懂，为何找我？”

    “小友，此世动乱，将有大灾，吾不能久存，却也不能眼睁睁不闻不问。”

    “所以你想让我代替你？”

    “然也。”

    “凭什么，你是人，我也是人，你有自己的意愿，我也有自己的意愿，你的人生已经走到头了，可我的人生不过刚刚开始，凭什么，你要我这个人生刚开始的人，来帮你承担这份送给人都不会要的责任。”

    李白的剑落。

    大唐的山河，就成了食人的战场。

    诸葛明呼吸加重。

    仿佛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化成人，堵住她的鼻腔。

    “小友，一梦黄粱，此景，小友见过不少吧。”

    “那又如何，我出生，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我自己。”

    “那小友，可曾动容？”

    “动容又怎么样，如果因为我动容，就让我替他们去死，抱歉，我可不是什么伟大的人。”

    “小友倒是实在。”

    “这是我的优点之一。”

    “小友，想的过分了，吾，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命，与他人的命做抵消？”

    “那你还给我看这个？”

    诸葛明奇怪的看着李白。

    “因为这战争的起因，不过只是因为两个人而已。”

    “谁？”

    “吾，同他！”

    画面中，多出来一个活人。

    气宇轩昂，英姿飒爽，贵气逼人。

    不是将相，便是王侯。

    “他是谁？”

    “一国王。”

    “皇帝？”

    “嗯。”

    “他跟你有仇？”

    “小友觉得吾，看着可算入目？”

    一个糟老头子突然这么说。

    还真是让人难以反应啊，

    不过诸葛明还是认真的盯着李白的脸细细打量。

    扪心自问，确实。

    “不差…”

    “这江山美人，乃世间绝色。”

    诸葛明懂了。

    “就因为这种事？”

    李白点点头，小小的动作，也有些无奈。

    “现在小友可懂了？”

    “懂了，你们这些人，其实跟我们差不多，甚至还比不上我们。小心眼。”

    “害人分寸，救人分寸，皆有数。”

    “你想赌我的心性？”

    套路都懂，

    只是初次遇见。

    有点新奇。

    诸葛明在十年前，也不可能预料到。

    有一天，会有剑仙从天降，指定她当救世主。

    也不知这剑仙姓甚名谁，怎么这般大的口气。

    是不是，狂的有些过头了。

    “不错！”

    “可我还是不愿意。那你又能怎么办？”

    李白没说话。

    长剑脱手。

    便画地为牢。

    将诸葛明锁在其中。

    诸葛明看着锋芒牢笼。

    也无奈了。

    “看来，我说了句废话。”

    “小友可知吾？”

    “初次见面。”

    “吾当年学剑，不过是想着在乱世中，避避难而已，谁曾想学有所成，就已经天下无敌呢。吾守大堂两百年，也不过是承陛下一杯酒的恩情。这两百年，吾做的，不过是东出一剑，这天下，自然太平。”

    狂到没边了都。

    诸葛明看不下去了，

    “你这么厉害，为什么大唐还是亡国了？”

    “因为吾厌烦了。”

    “就这样？”

    “就这样。”

    “可你不是剑仙吗？一国剑圣，你这样对得起那些信你重你的百姓苍生？”

    “小友不也说过，生于世，不与人的话？现在却是忘了？”

    “那你知道，现在如果是一本小说的话，你的人设已经跌倒谷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