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炼丹，为什么？我想起来了，是因为我原本就是医者，医者炼丹，救死扶伤，不是我们的天职吗？

    “你为什么要修道？”

    我修道是为了变强。

    “为什么要变强？”

    因为变强了，我才不会一直被人护在身后。

    “你想怎么变强？”

    我，我不知道。

    周清灵现在躺在了柳千雪在天枢殿的房间，当时，柳千雪感觉自己的剑上重量有些轻，回头去看，吓得她魂飞魄散，急忙大喊周清灵名字，掉转剑头，下去接身子直往下坠的周清灵。幸好被她的师父天衡子用法术定在了半空，柳千雪这才发现周清灵双目紧闭，陷入入定中。

    “师父，一个时辰过去了，阿姐怎么还没有醒？”柳千雪问着老神在在打坐的师父。

    “不急，待到醒时自然就醒了。”天衡子不慌不忙道。“不要东张西望，把静心经多念几遍。”

    “是。”柳千雪重新坐好，念起心经来。

    我不知道怎么变强，我只会炼药。心神幻境中的她双手抓头皮，脸埋在双膝中，蹲坐在地上。

    “你为什么会修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哭泣。

    “是恨，你恨他们，你想要复仇。”另一个男子声音说道。

    复仇？

    “对，我看到了，你心里对他们充满了无限的恨意。再多看看那些惨死的人，他们是如何死在他人的手上。睁大眼睛仔细看看。”

    周清灵眼前又浮现出那场杀戮来，满天的血，满目的红。

    是的，我恨，我恨他们。

    可是我恨他们什么呢？我又有什么立场去恨他们呢？他们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后果。

    “不，你该恨他们，不是他们，你永远也不会来到这玄灵界，甚至你也不会出现在这世间。”

    什么意思？

    “你只需要恨他们就是了，怨恨才有动力变强，你要怨恨。”

    幻影里的人变了，他们双目充满了哀求，向周清灵充满了哀求。有人举起刀，抹去了这些哀求。

    不，不要，她伸手向前大喊。

    “怨恨吧！只有心里充满了怨恨，你才会无所不至，无所不能。”

    周清灵闭上双眼，双手覆在脸上。

    “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白白去死吗？你身边的人一个个去死吗？”

    我修道是为了长生，长生是为了苍生。我要的是这世间再无生灵涂炭。良久周清灵才出声。

    “什么？”声音不甘地道。

    我的道是守护之道。

    再无声音出现。

    天放异彩霞光，亮如白昼，云中似有宫台仙楼出现，万鸟飞腾，天地灵气为之一变。有人筑基成功了，太虚宗的众弟子都出来观看天上的异象，纷纷讨论这是谁在筑基，怎么这么大阵仗。

    “师父，阿姐，这是什么情况？”柳千雪出去看了异象，回来后向她师父讨教。

    “筑基成功而已，将来你也会是这般情况，无需在意这些。”天衡子顿了顿，又说道，“快去看看她吧！”

    “哦。”柳千雪出了天枢殿，直往自己的院落里走去。

    周清灵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陌生的地方。四下打量，这里的陈设，有点熟悉。正打量着，却有讯息传来，都是问她，去哪儿了，今晚还去不去了之类。她现在还在云里雾里呢，就没有回复。她走下床，准备去开门，看看这是哪里，不想，这门自己从外面打开了，露出一人来。

    “阿姐，你醒了。”柳千雪从门外而入。

    “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的房间，我当然在这里。”柳千雪关上门，走了进来。“你刚醒，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没有，我全身都很好。”周清灵运动了下身子，体内灵气充沛，精神头比之前还好呢！

    “那就好。”柳千雪拍了拍心口，“阿姐，你可不知道，你从上面掉下来的那会儿，我真的是吓坏了。”

    从下面掉下来，周清灵仔细回想，发现关于那一刻的记忆全无。“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你不是带我去看太虚宗全景吗？”

    “记不得了？也好，省得你记起来了，自己能吓自己好几天。”柳千雪为她着想。

    “哦，现在外面什么时辰了？”她不说周清灵也不问。

    “戌时了(晚上7-9点)。”

    “这么晚了，我答应露晞师姐，去参加她的赏月宴。”周清灵拉起柳千雪就走。

    “走走走，去庆祝庆祝。”

    俩人匆匆忙忙地朝剑阁方向赶去。剑阁向西，有一座精致的二层小院，小院里有几个人此刻正打坐，桌子上放着些未开封的酒，好似在等人。

    “这清灵师妹去哪儿了，也没个音信传来。来不来，倒是给一句话。”露晞原本对她有好印象，此刻有些抱怨起来。

    露晞给周清灵传了许多消息过去，那边一个也没回，去找她吧，她又不在，现在人也没来。

    “再等等吧！”左浩出声说道。

    周清灵与柳千雪刚到了剑阁，露晞就迎了上来，“清灵师妹，让我们好等。这位就是千雪仙子吧！快随我来。”露晞等不及了，就亲自跑到了殿门口等她。

    “哟，来了啊。快快请坐。”琴尚忙拉着几张坐席过来，放在她俩的身下。

    简作介绍，各人席地而坐。几人品品酒，说说闲话。大都是围着柳千雪提问剑术，如何提升之类，有没有好的诀窍。再就是对着月亮品评一番。

    趁着微醺，几人散去。临走之前，柳千雪出声，“不要叫我千雪仙子，叫我千雪师妹师姐都行。就是不要叫仙子，听着怪不好意思的。”

    周清灵扶着酒醉的柳千雪，乘着竞芳的画卷法器，回到了丹峰，柳暝院。这是她自己起的院落名。因房前屋后，载满了柳树，遮住了房屋。

    周清灵一面扶着面上一片庄严肃穆的柳千雪坐在床边，一面揭开被子，赫然发现，床上居然躺着一个小女娃。

    她眨了眨眼睛，没有消失，不是幻觉。

    她伸手去碰，被柳千雪抢了先，“这是什么布料，怎么这么嫩滑”。说者柳千雪一把捞起这小女娃，抱在怀里揉捏，也不让周清灵碰。

    小女娃双眼含泪，欲哭不哭看向周清灵的样子，显得越发可怜了。周清灵于心不忍，“千雪，你醉了，还是到床上躺一会儿吧！”

    “阿姐，我没醉，这小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变得，你要小心。”柳千雪故意装醉回来，就是试探周清灵新认识的几人，人品怎么样，故意装醉给他们看。现在看来，品性还不错，是值得结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