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闻声回头，眼见蓝心儿有些可怜的看着前方三个男人，眼神中充满哀求。

    陆重阿心生不解，问道：“心儿姑娘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孟子凫道：“姑娘表现实在可疑，你越可疑，我们便越好奇，索性说出来，又有什么担心的？”

    蓝心儿摇头道：“不能说，会死很多人的”

    孟子凫道：“即使姑娘不说，我们也猜了个大概，这就去城中杀了那大妖，免除一方百姓之祸”

    蓝心儿忽然大哭道：“为什么你们非要找那东西，死了那么多人，还要找，难道人命在你们眼里真的一文不值吗？”

    厉声质问让此间几人有些莫名其妙，浑身发麻，不过也确实被她吓住了。

    孟子凫与陆重阿对望一眼，陆重阿小声道：“就算再问估计也不会说，索性先去看看，了解了解此地发生过什么，这才好下手”

    孟子凫安慰道：“也罢，不找就不找，我二人去寻些东西吃，等回来再做打算”

    转头对孙远章道：“叔伯，你不会杀人，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孙远章小声道：“你们进城以后找几个小孩子问问，小孩子口松，或许能问出什么来”

    眼见两人走远，回身坐到离着两个姑娘不远处，摊开随身带着的笔墨，不知写着什么。

    楚灵儿是见识过孟子凫手段的，一点也不担心，反而担心眼前这个姑娘。

    柔声道：“你渴吗？我去弄点水过来”

    蓝心儿看着她点点头，环抱着双膝，似是有很多心事。

    楚灵儿带水过来坐在蓝心儿身边，小声道：“我不明白，为什么城中之人已经对你那样了，你还要执意阻止我们？”

    蓝心儿喝完水，眼神中透出可怜，喃喃道：“知道的人越多，死掉的人也就会越多，这湘城的秘密，还是随着年月埋藏着这里的比较好，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不是么？”

    楚灵儿短叹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城隐在青山丛林中，一片祥和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一个大秘密。

    陆重阿和孟子凫已经不能像昨日一样大摇大摆的进去了，躲在后山树林中间，远远观察着城中动静。

    果然不同昨日，今日城中莫名多了许多执着刀剑的守卫，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昨日随意出来玩耍的小孩子，此时也不知去向，城中几乎不见妇女，唯有满大街行走的头裹布巾的百姓。

    连最中央那个原本被绑在竹子上的少女也不见了。

    到处飘扬的旗帆之中，透露着一股暴戾和神秘。

    孟子凫小声道：“心儿姑娘说，如果我们一定要追查下去，会死很多人，谁让他们处于生死境地的？昨日城中那场莫名其妙的仪式究竟是用来祭祀什么东西的？”

    陆重阿道：“要解开此间秘密，得至少找一个管事的人才行，若是能抓住此地长老，或许会找到办法”

    孟子凫低头朝城中看去，半晌叹气道：“估计是难，所有人都穿着一样的服饰，想必城中主事之人早就想到了我们想到的，如今只能随便抓一个来问问”

    又道：“你在此处等着，我去”

    说完，几个腾挪，拉出五道虚影，已经落入城中，随手在静谧处打晕一个，夹在咯吱窝下回到原来的地方。

    陆重阿恰那人人中，让他醒来。

    正要问，那醒来的人忽然瞳孔睁大，口中大叫一阵，两人听不懂此方方言，抬头去看，底下一众刀兵守卫已然听到呼喊，只是此间隐蔽，一时之间没有找到二人踪迹。

    陆重阿捂住那人口鼻，小声道：“不想死就安静点，听懂眨眼”

    那人闻声，使劲儿眨了眨眼。

    陆重阿松开他口鼻，低声道：“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再乱叫，我一剑杀了底下所有人，反正都要死，全杀了自然不会有错”

    那人闻言眼中透出惶恐，用两人听得懂的中原话道：“你……你想知道什么？”

    陆重阿道：“昨日你们在城中举行的仪式是用来做什么的？”

    那人道：“祭奠金蛇爷爷”

    “城中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习俗？”

    那人像是心中有鬼，结结巴巴道：“什么……什么习俗？我不知道”

    陆重阿冷声道：“此地离地面尚有一段距离，你若是不想摔成肉泥，最好说出来”

    只见那人脸上渗出冷汗，朝底下偷偷看一眼，结巴道：“都是长老说的，长老说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长老说了什么？”，孟子凫忍不住急问道。

    “张老说每有旧人死，就得有新人活，所以每次祭祀都会给金蛇爷爷送一个女人，然后安排城中男子从尚未成亲的女子之中随意选择一个”

    “人人都有参与？”

    “也没有，有些不肯从的男子女子，就会被大家装进笼子里，献给金蛇爷爷”

    孟子凫闻言，低声道：“叔伯说的果然不错”

    又道：“这习俗多少年了？”

    那人结结巴巴道：“约莫……约莫是从五年前……对，就是从五年前开始的，我记得很清楚，村子里前一年来了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后一年长老便说金蛇爷爷要求进贡女子，才有了这规矩”

    孟子凫眉头微皱，心道：五年前的头一年？恰好是我去神刀门的那一年。

    陆重阿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你们长老是谁？金蛇爷爷又是谁？”

    “长老是蓝玉，蓝家寨的人，金蛇爷爷在西面山上的洞窟里面，我还没见过……”

    两人问完这些，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其他的估计也问不出什么。

    “你可以走了”，孟子凫放走那人，眉头紧皱，小声道：“蓝玉，蓝家寨，心儿姑娘如此害怕我们知道山城的秘密，会不会和蓝家寨有关？”

    陆重阿道：“说不定是本家，再或者是叔父叔伯一类的亲人也不一定”

    “天下间哪有把自己女儿送给歹人的，我看也许是蓝姑娘真正的亲人已经不在人世了，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为了自己的利益，将她卖与族人才对”，叹一口气道：“可惜她人又漂亮，心地也善良，落得个遇人不淑”

    陆重阿道：“既然此间都已查明，咱们回去问问叔伯，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除妖易，除心魔却难，此间百姓已被蓝玉蛊惑多年，怕是光杀掉一个金蛇大妖不足以让百姓醒过来”

    二人飞身返回，还未到山崖底下，远远瞧见那片石头滩上只剩下了楚灵儿个孙叔伯，哪里还有蓝心儿的影子。

    到了跟前才发现，孙远章早已昏死过去，只余下楚灵儿尚存气息，眼看也在昏迷边缘。

    陆重阿大惊，急急抱起楚灵儿大叫道：“灵儿！灵儿醒醒”

    楚灵儿气息微弱道：“蛇……蛇……抓……抓……”

    一句完整的话未说完，白眼仁一翻，也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