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袁绍大军南下，发檄文讨伐，文中自然对我的谩骂揶揄不断，不过我倒是很欣赏笔者的文采，此时我本应驻守官渡严阵以待，却准备去讨伐远在沿海徐州的刘备。

    “与曹公争天下的是袁绍，现今袁绍刚来而弃他向东，袁绍趁机偷袭，怎么办？”众将极力劝说着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如今不仅大敌当前，袁绍更是有数倍于我的兵力，常人连对战都要鼓起勇气，可我居然还抽空对付刘备，如果众将不是信任我，换任何人都会以为是临阵逃脱的前兆。

    董承等人皆认罪伏法，夷灭三族，此事本应到此结束，但他们临死前指认刘备也是共犯，我一想到和刘备同车同席相处这么长时间，而他一直意图害我却丝毫没让我知晓，不禁讶异于他的城府之深，甚至有些后怕。所以态度坚定地说道，“这刘备是人杰，现今不击破肯定是将来的祸患。袁绍虽然有大志但遇事迟疑，必定不会妄动。”

    郭嘉见众将还有些迟疑，也权衡利弊分析形势，劝说应当攻打刘备。如果我和众将相持不下会显得我一意孤行，更何况在袁绍大军压境的情形下势必会让军心不稳，对于之后的战斗肯定不利，所以郭嘉此时恰到好处，我也顺水推舟随即分兵攻向徐州。

    我率虎豹骑直取小沛，击破刘备军生擒其将夏侯博，而刘备早已北上，追之获其妻儿，转攻下邳擒获关羽，收编其士卒，在归途中击破随同叛乱的昌豨。襄贲校尉杜松部下平民炅母等人作乱，和昌豨暗中来往，而吕虔自兖州就作为我的从事，甚有胆略，让其代替杜松平乱。不足一月平定徐州，此时袁绍仍未出兵，可惜未抓获刘备，待其将徐州消息传到北面，袁绍再迟疑也会选择攻我，不过到时我也差不多返回官渡。

    关羽的确是个人才，我仍想拉拢他，拜其为偏将军，对其的待遇和从前一样好，希望他在我军中能意识到这里有让他驰骋的天地，和他志同道合的战友，我能给的其实比刘备更多，当然不包括杜氏。而徐州刘备当时造反也有许多郡县跟随，此时虽又归附于我，但为长久计，徙董昭为徐州牧处理剩余事务，而我暂代他原先的冀州牧，乐进因功拜讨寇校尉。

    二月，袁绍派遣郭图、淳于琼、颜良进攻在白马的东郡太守刘延，而袁绍引兵至黎阳，将要渡黄河南下。吕虔尽数格杀襄贲作乱之人，安抚其余民众，而袁绍所设置的中郎将郭祖、公孙犊等人占据群山为寇，祸乱百姓，我以吕虔领泰山太守。

    白马被围，我欲北上救援刘延，可一旦袁绍入兖州首当其冲的就是程昱，而他仅有七百兵守鄄城，我听说后想增援两千兵于他。

    程昱知晓后立马回信道，“袁绍拥有十万兵马，凭此自然所向无前，如今看我兵少肯定觉得容易攻下而不来攻我。如果派兵增援，经过则不能不攻，一攻就赢，白白损失两边的兵力，希望公不要有疑虑。”

    程昱言之有理，如今我可调动的兵力越多取胜的机会就越多，而打不赢袁绍守军再多也是于事无补，不过站在全局是如此考虑，然站在其它角度问题将截然不同。我和程昱同事多年早已默契，如果此时我还体会不到他的决心，反而再说上两句定会被他痛骂。

    我在大营心中正如此想着，忽然徐他等人不告而进，他们望向我身边的许褚露出惊恐之色，未等我发话许褚拔刀而出，几人都是平日跟着我的文士自然是敌不过，身上刀剑都没拿稳就被诛杀。敌我形势差距太大，他们会想投靠袁绍也是正常，但我没想到许褚反应竟是如此之快，今日本应该是他的休息日，不知为何回来执勤，实在是让人信任的部下。

    战前会议时，荀攸清楚敌情后缓缓分析道，“如今兵少敌不过，要分散敌军的兵力才行。曹公到延津，如果装做要渡过黄河从其后方进攻，袁绍必定会分兵向西应战，然后轻军偷袭白马，攻其不备一定能生擒颜良。”

    声东击西的确是奇谋妙计，不过终究是延缓敌军主力的办法，重要的是有人能拖延至我军击败颜良军，而担任此任务将面对极大的风险且一定要完成，不然时间不够袁绍会入侵兖州腹地。随后于禁请命为先锋部队，袁绍兵强的确需要一个能稳定军心的将领来驻守延津，而于禁正是此人，我不禁赞叹他的勇武，让其领步骑两千人牵制袁绍主力。

    谋定而后动，我依计行事率军做出要渡过黄河的姿态，袁绍果然分兵向西来救，我立刻引军日夜兼行，奔赴至离白马十余里才被颜良发现。颜良不愧是袁绍麾下名将，不消片刻便带兵迎击我军，否则一旦被围困的白马士卒和我里应外合，敌军无疑将陷入劣势，而此时他们反而占了先手的优势。我命张辽、关羽为先锋部队，此时军队虽经历过长途奔袭，但敌军也是猝然应战，一番交战之下终究我军获胜，关羽更是在万军之中斩下颜良首级。就此击破敌军解了白马之围，我立即上表封关羽为汉寿亭侯。

    关羽在我军中已有一段时日，此前见他心神不定并没有久留的意思，而张辽在吕布麾下时就与关羽熟识，我吩咐张辽说，“你试着用情义让他留下。”

    不久张辽复命，面色挣扎万分，犹豫半天才说道，“曹公是我的君主，关羽是我的兄弟。臣应当如实禀告，关羽非常知道曹公对他好，但他深受刘将军大恩，发誓共死，不会背弃。”

    我心中已有答案，但听到还是有些叹息，“侍奉君主没有忘记根本，真是天下难得的义士，大概什么时候离去？”

    张辽将关羽原话说出，“关羽始终会离去，他会在效劳报答曹公后立马离去。”

    如今斩杀颜良正是关羽离去的时刻，我再对其加重赏赐，仍有些挽留之意，但当我军迁徙白马城中居民之时，关羽将所有赏赐封存，留下书信说明已经北上找寻刘备。

    见关羽要投敌，左右部下想要请命追击，我长叹一声说道，“各为其主，不用追了。”

    更何况当下有更要紧的事要做，让刘延安顿白马百姓，我率军沿着黄河向西往延津，袁绍一旦知晓我军主力不在延津，肯定会渡过黄河，此时将是考验于禁的时候。

    我军赶至延津，袁绍在延津南面建立防御工事，这表明于禁还在城中坚守，只是不久后等袁绍完善壁垒等工事，再坚韧不拔的城池都要土崩瓦解。我驻军在南面的阪下，此处道路崎岖且狭窄，连远处的情形都要站高处才能看见，安营之后辎重顺着道路犹如一条长蛇。

    我派斥候站在石磊之上观望，汇报道，“差不多五六百骑兵。”

    袁绍果然派先锋部队南下征伐，而大军继续围困延津，不一会儿又报告道，“骑兵多了些，步兵数不胜数。”

    “不用再报告了。”我气定神闲地说道，命令骑兵解开马鞍放走马匹。

    “敌军骑兵多，不如回去守卫营寨。”众将见敌军太多，觉得打防守战有利于我方。

    此时荀攸一副不解的模样，又慢悠悠地说道，“这就是用来诱敌的，怎么回去呢？”一副大智若愚的样子仿佛在说你们怎么比我还笨呢，我盯着荀攸莞尔而笑。

    敌军已离我军不远，前后能看到五六千骑兵，是由袁绍将文丑和刘备率领，诸将见此情景有些急切地说道，“可以上马了！”

    “还没。”我淡定地说道，的确如荀攸所说是诱敌深入，但还不够深入。

    一路行来敌军被辎重所吸引，他们的斥候只能看见没有马鞍的马匹在游走，根据报告他们也只会判断是延津城中逃难之人遗留的物资，此刻见人一多顿时开始争抢起来。

    “可以。”我一声令下，众人皆上马快攻，虽不足六百的骑兵，但一时之间声势也甚是吓人，敌军最前头的骑兵来不及上马，中间的上了马没空间冲刺，后面的更是想要掉头都不行，全因路况实在艰难。我军再次大破敌军，更是斩杀文丑，而颜良、文丑都是袁绍军中名将，无疑使敌我士气此消彼长，然而我仍有后手。

    袁绍见我只带六百骑突袭，果然率领大军追击，敌军有了防备我也顺势撤回官渡，但如此一来延津将失去禁锢，而我已先行让乐进率军和于禁会合。他们领着五千兵马顺延津西南，再渡过黄河，北至获嘉和汲县，焚毁敌军三十多个据点，斩首和生擒各有数千，袁绍将领何茂、王摩等二十余人投降。我让于禁另外派将屯兵原武，在杜氏津击破袁绍军又一处营寨，迁于禁为裨将军。

    我回到官渡，袁绍虽进军保卫阳武，但于禁和乐进早已得胜归来，调虎离山加暗渡陈仓顿时让袁绍军中大震，反而我军士气是振奋人心的大振，往日皆靠我望梅止渴的兵将转瞬间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