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很快就确定，找来的人不是警察，是毒贩。

    莫凡离开老金，冲进黑暗，其实并没有走出多远就停下了。

    他上了一棵大树，然后坐在大树上以逸待劳。

    于高处举目眺望，隐约可见晃动的灯光。

    凝神细听。

    有杂乱的脚步声。

    还有说话声。

    “大哥，无人机失去了目标。”

    “那就继续找。

    这两个条子还活着，田七他们六个却全都失踪了，肯定是出了意外。

    我就这么一个亲弟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莫凡心下了然，这是捅了马蜂窝了，田七是这个“大哥”的亲弟弟？

    脚步声在靠近，直冲着老金先前点火的地方而来。

    人渐渐离得近了，莫凡数了一下，五个人。

    莫凡摸出一把匕首，准备故技重施。

    更近了。

    在五人不断晃动的手电筒光芒映照下，莫凡看见其中两人戴着奇怪的头盔，额头处的盔沿一直向下蔓延。

    好像是戴了一张黑色半脸面具，遮挡住了眼部。

    此二人分列两侧，一直四处张望。

    中间夹着一个人，抱着个平板样的东西，一边前行，不时低头手指在上面戳来戳去。

    距离更近了。

    莫凡已经能够清晰的看到没有戴奇怪头盔的三人面容。

    却突然有不合时宜的声音喊出：“小心，树上有人。”

    是戴奇怪头盔的二人中的一个。

    莫凡心下一惊，不假思索的立即将匕首甩出。

    而后人在大树上，径直向着老金他们离去的方向扑了出去。

    这个方向空无一物，可以直接落地。

    毒贩拔枪，射击。

    有手枪，还有长枪。

    “砰砰砰·····”枪声大作。

    “喵。”莫凡动作的刹那，季锦速度更快，一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哼！”莫凡闷哼一声。

    有散弹，飞散四射的许多钢珠，大多数都被大树所挡，木屑横飞。

    可还是有那么两粒撞进了莫凡背部的肌肉里，入肉不深。

    近二十米的距离，散弹里的钢珠还能有两颗命中莫凡，只能说莫凡的运气实在是太背。

    “啊······”有人惨叫，莫凡那一匕首命中了一个人。

    莫凡落地，就地一滚，卸去冲力。

    起身，极速狂奔。

    撤离。

    周围二十多米的范围内地形莫凡早就了然于心，此刻狂奔也不怕跌倒。

    与身后那群人拉开一段距离，莫凡降低速度，一边继续摸索着前进，一边暗自蹙眉：“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一直没动，之前一直没被发现。

    靠近了，却突然就被发现了。

    为什么？”

    夜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莫凡心中一动：“夜视仪？”

    那两个奇怪的头盔是夜视仪？

    这些毒贩还真是准备充分、装备精良啊，莫凡感叹。

    “在那边！”

    “快追！”

    “大山怎么样？”

    “皮肉伤，没大碍。”

    “这只一个人，还有两个呢，找到在哪里了没有？”

    “还没有。”

    “小心埋伏。”

    ······

    枪声一响，季锦又被吓跑了。

    老金和冬凛还没有走出太远，莫凡很快追上。

    “谁？”冬凛听到脚步声，喝道。

    冬凛完好的一只手刚按到腰间枪套上，老金的一只手及时按住他：“别冲动，自己人。”

    莫凡并没有靠二人太近，黑暗中，隔着六七步远，莫凡刻意沙哑嗓音道：“是毒贩，五个人，他们有夜视仪。”

    刚才突然枪声大作，老金担忧问道：“你受伤了没有？”

    莫凡感受了下背部，笑道：“中了两下，没事，一点皮肉伤而已。”

    老金一惊：“你中枪了？”

    “不是被子弹直接命中，我不太懂枪，不知道是什么枪，打的应该是散弹。

    打的挺远，准头不怎么样，但是覆盖面积大。”

    老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对方人多，又有夜视仪，不要硬拼。

    不如先避开，天亮再说。”

    莫凡有心想向老金借枪，可旋即又想想，他没打过枪。

    估计此刻就算手里有枪，准头说不定还不如他用匕首当暗器甩呢。

    莫凡道：“你们先走，我去引开他们。

    天亮之后再说。”

    老金没有劝阻，只是叮嘱道：“保持距离，别靠太近，注意安全。”

    “我知道，走了。”

    老金搀扶着身体依旧很虚弱的冬凛继续摸黑前进。

    走的很是艰难，不是撞树就是被灌木藤蔓拌住。

    还要小心脚下可能会出现的石头或者坑洼。

    不久，身后又有枪声响起，有人大吼大叫，声音却是在逐渐远去。

    沉默良久，冬凛佩服道：“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真的很厉害。”

    “是啊，万中无一。”

    ······

    莫凡隐在黑暗中，冷眼注视五人。

    两次试探，足够让他摸索到一些关键信息。

    比如，他们的夜视仪的探测距离也就在二十米左右。

    还有他们的枪法，并不怎么样。

    离神枪手差的太远太远。

    五人很是张狂，手电筒光芒四射，毫不掩饰自己等人的存在。

    二十米？

    这个距离，甩出去的匕首杀伤力和准头都有所不足。

    但用来疲敌完全没有问题。

    借着五人手电筒光芒，莫凡隐约可以视物。

    他绕到五人前方，再次选了一棵大树，爬了上去。

    从树背面探出头来，冷眼注视五人靠近。

    三十米，

    二十五米，

    二十一米，

    就是现在！

    莫凡一把匕首甩向扎堆在一起的五人，随即缩身树后。

    跳下树，变更方位。

    “啊！”有人惨叫。

    “那里，有埋伏。”

    “砰砰”两声枪响。

    “好了，节省子弹。”

    此人话音刚落，一把匕首再次从黑暗中刺出，射进五人中。

    “啊！”又是一声惨叫。

    “妈的，散开些，散开些。

    快把手电筒都灭掉。”

    莫凡趁机又甩出一把匕首，这次没有能命中人。

    换来几枪乱射，做了无用功。

    毒贩反应了过来，莫凡果断撤退。

    是夜，余下的时间里，一直都很平静。

    蒙蒙的细雨不知道何时又开始下。

    然后很快变大，成了中雨。

    莫凡打开了手电筒。

    他去找老金，受中雨影响，老金和冬凛离开留下的痕迹被冲刷掉，又或者是老金他们换了方向，他追错了方向。

    总之，莫凡和老金他们走散了。

    他又回去找五个毒贩。

    可他和五个毒贩像是擦肩而过的路人，错身的瞬间便已经缘尽。

    中雨中，莫凡不知道毒贩去了哪里。

    他找到了些毒贩离开时留下的痕迹，但是他没有兴趣再追上去。

    季锦还没有回来。

    也许此时此刻，季锦也正在哪里焦急的寻找着他。

    莫凡回到与毒贩最初遭遇的地方，远远的就听到季锦“喵喵喵”的凄厉叫声。

    它在呼唤他。

    季锦听到他的脚步声，叫声突然停止。

    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从雨中窜出，来到莫凡脚下，昂头看他，绕着他绕圈圈，不停蹭他的腿，“喵喵”的叫。

    是失而复得的欢喜。

    久找不多主人，它以为自己又一次被抛弃了呢。

    雨水打湿了它的毛，紧贴在身上，让季锦显得格外的瘦弱、可怜。

    莫凡笑着将季锦抱起，用袖子给它擦身。

    雨水不停地下，于是毛总是擦不干。

    季锦平静了下来，亲昵的蹭他的胸口。

    “喵。”

    莫凡把背包里剩的几把匕首取出来带在身上，把季锦放了进去。

    这样它能好受些。

    天亮了，事情也该告一段落了。

    清山后面群山里连续两天深夜枪声大作。

    莫凡用脚指头都能够想到此刻山外面该是什么样的情形。

    或许警方已经开始了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