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鸦雀无声。

    秦琴回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这样诡异的气氛。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把拎着的保温盒打开，对莫凡笑道：“莫凡，你看看这些喜欢吃吗？

    我听医生的，没敢给你带太多，你先吃了垫垫肚子。

    一会儿我再去给你买。”

    莫凡看了一眼，他倒不太在乎吃什么，只在乎量够不够，食材够不够补。

    很明显，不到脸大的饭盒，装了一半的米饭，一半的小青菜，这样的量大口吃得话，估计也就是三四口的事，至于大补，那是想也别想。

    但聊胜于无吧：“没事，有什么吃什么，我不挑食。”

    莫凡接过饭盒，吃得狼吞虎咽。

    秦琴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关心道：“慢点慢点，别噎着。”

    陈爱玲、刘晋升目光古怪的看她，这秦琴是吃错了药？

    他们可是清楚的很，秦琴一向不怎么喜欢莫凡，甚至很抵触莫凡接触她的家庭。

    今儿这是怎么了？

    突然对莫凡热情的过分，改了性子？

    莫长春倒是见怪不怪了，甚至还有些乐见其成。

    自从莫凡拿出来十七万给他们凑买房款后，秦琴就一直对莫凡的事很上心。

    后妈能和儿子关系改善，和睦相处，莫长春觉得这是好事。

    他也清楚秦琴对莫凡上心的原因有些功利，但他不愿多往那方面想，便自行无视了。

    莫凡吃完，喝了秦琴殷勤递过来的水，扫了一眼病床周围四人，道：“你们也都看到了，所以什么都别问了，问了我也不会说。

    过不了多久警察还会再来的，等事情有了头绪，我再告诉你们。

    还有，我的手机呢？”

    莫长春伸手入怀：“在我这里。”

    莫凡接过手机，随手塞进枕头下面，道：“还有点困，我再睡会。”

    说完，他就自顾自的闭目躺好，拉了拉被子。

    当真一副要睡觉的样子。

    秦琴两眼迷茫：“……”

    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她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丈夫，莫长春没立即给她解释，而是对陈爱玲和刘晋升道：“我们都出去吧，让莫凡好好休息。”

    陈爱玲有些不情愿，刘晋升拉了拉她，还是跟着出去了。

    病房门被关上，病房里重新变得静悄悄的。

    莫凡睁开了眼，眉头微蹙。

    要不是他把钥匙串忘在了案发现场，也就不会有现在的麻烦。

    只要他能回到家，就算晕倒在家里一直无人发现，他也有信心自己不会有事，只是大病一场是免不了的。

    现在来了一趟医院，大病一场是不用了。

    却徒生了事端。

    有关毒贩的整件事里，莫凡一直都在刻意的让自己成为一个隐藏在幕后的透明人样的存在。

    这次的事，会不会让他前功尽弃、由暗转明，继而身份曝光？

    一切，还是要等老金的消息才能最终确定。

    “区区一串钥匙，唉！”

    老金的消息来得比预想中的快很多。

    应该是史刑警回去把莫凡的事和老金说了。

    枕头下的电话响了，莫凡把手机拿出来，是老金的号码。

    “是我。”电话刚接听，就听到老金有气无力的声音，说话极轻。

    莫凡问：“你伤怎么样了？”

    “死不了，谢谢你。”

    老金不知道莫凡为什么给自己喝他的血，不过他不认为莫凡会在那种境地无缘无故放那么多血给他喝着玩，甚至莫凡自己都因为失血过多晕倒在家门口。

    这其中必然是有着他所不知道的因由。

    而他可以肯定，莫凡是在救他，所以他先道谢。

    “嗯，你那边现在说话方便吗？”

    老金道：“你等等。”

    老金小声的和旁边人说了几句，片刻后声音再次响起：“好了，没人了。”

    老金伤势挺重的，这才说了几句话，莫凡都听他喘了几次了，他长话短说：“我的钥匙忘了拿，留在了你那。

    现在可能会因此有些麻烦。

    你那边是怎么说的，我们对一下。”

    “哦，是这个啊。

    我今早醒来，才知道你把钥匙忘了。

    我跟同事说是接你放学，你落在我这里的。

    我肚子上被你划的那一刀，我说是自己划的。

    我说我想划衣服的，结果痛的手抖，一不小心划到了伤口上。

    这么说很牵强，好在同事们很信任我，没人怀疑我。

    所以钥匙的事你不用担心。”

    莫凡心下一松：“那就好。

    下次你那个同事再来，我也说我的伤口是我自己划的吧。”

    老金看样子心情不错，喘着粗气，笑道：“你也学我，你怎么让他们信你？”

    “我就说我有自残倾向，至于让他们相信，我自有办法，你不用管了。

    你帮我拖住你的那些同事，别让他们来找我和我家人的麻烦。

    好了，那就这样吧，你好好养伤。

    我打算中午出院，出院前就不来看你了。

    我回去把身体养好，再回来帮你报仇。”

    “好。”

    挂掉电话，不久，史刑警又来了，身后依旧跟着那个随时准备做记录的刑警。

    看样子是在老金那里得到了莫凡与老金关系的验证，史刑警这次来态度很和善，笑道：“莫凡同学这次可以说了吧？

    你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自己划得。”

    史刑警笑容略淡：“别开玩笑。”

    莫凡很认真：“我说真的。”

    史刑警笑容消失：“这这很难让人相信。”

    “我有自残倾向。”

    史刑警气笑了：“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我说的是真的，我证明给你们看。”

    莫凡下床，把宽大的病号服裤子一条裤腿往上捋，一直捋到大腿根，侧身给史刑警看：“另外一边还有，你也要看吗？”

    史刑警瞳孔微缩。

    莫凡露出的大腿上密密麻麻的一道道疤痕，看一眼都觉得触目惊心。

    这些以前放血给姻缘石吸收留下的疤痕，用灵力就可以很轻松的化掉，可是莫凡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本就不多的灵力，就一直没有化掉。

    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史刑警深吸一口气，道：“要看。”

    莫凡点头，放下裤腿，又捋起另一条裤腿给他们看。

    一样的疤痕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莫凡放下裤腿，认真的看着史刑警：“我真的有自残倾向。”

    “……”

    史刑警走了，走的时候明显非常愤怒，但是他强自忍着。

    见鬼的自残倾向，他一个字都不信。

    自残会划那么狠一刀，那不是自残，是在自杀。

    可事实胜于雄辩，如果莫凡咬死了是他自己自残的，又有两条腿上的疤痕作证，就算警方再如何怀疑，也拿莫凡没办法。

    史刑警早把莫凡查个底清，知道他前不久见义勇为了一次，后来还帮市里破了个大案子，受到市里高度赞赏，并嘉奖。

    还上过电视，社会反响不小。

    这次莫凡出事，市里领导听说了，还过问过几句。

    照顾意味非常明显。

    在没有有说服力的理由和确凿证据之前，他们不能对莫凡用强，逼迫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