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仍在行进，姜启感到疲惫。但他不敢入睡，于是拿出了电话开机，插入预付费手机卡。他打开一个变身器，再凭借记忆拨通了一个号码。

    “该死，哪位？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电话刚刚接通，对面就传来一声咆哮。

    “你好，科林。”姜启眯着眼睛，开口说道。

    电话里传来了倒抽冷气的声音：“上帝！”

    听起来，对面的电话听筒被堵住了，过了一会儿，才传来压低的声音：“天杀的伊森，你这疯子怎么还没死？你知不知道你搞了多大的乱子？虽然没证据，但我知道这事儿肯定是你搞出来的！整个洛杉矶的警察都在找你，还有反恐局和FIB！上帝，为什么我之前会答应给你提供情报？我真是被魔鬼蒙蔽……”

    姜启打断了对方的絮絮叨叨：“科林，你之所以给我提供情报，是因为我掌握了你犯罪的证据，并且随时可能将这些证据交给能毁掉你的人！”

    对面一下卡壳了。

    姜启放缓了语速：“听着，科林，我没死，所以交易还要继续，你帮我做事，我保守你的秘密。”

    “不，伊森，你这XX养的，我不干了，你别想再威胁我！”电话对面压低了声音咆哮道。

    “你认真的？”姜启问道。

    对面喘着粗气，不说话。

    姜启直接威胁：“如果明天，媒体上出现一个丑闻：‘洛杉矶高级警监向黑帮出卖公共安全’，想想你的后果。”

    对面传来了咬牙切齿的声音：“够了！伊森，你这魔鬼！你赢了！说吧，这次你要什么？”

    “这次我需要一些设备。我相信你肯定可以搞到……”姜启并没有什么得意，只是平淡诉说。

    挂断电话，姜启又拨通了一个号码。

    这一次，接听的人就很冷静，因为对方是生意人。

    “麦克，我是伊森，我要一些东西。”姜启开门见山。

    “我在听。”

    “90号比勒时长巧克力，三倍糖；捷蔲迷你蝎子巧克力，正常糖；4号曼妥思可乐，可乐三人份，曼妥思一颗。”

    崔妮蒂不无担忧地看了他好几眼。

    “七万。”麦克报价。

    “什么东西这么贵？”

    “可乐，最近渠道有点问题。”

    “那就一人份可乐，四万，我现在只有这么多。”

    麦克思索了片刻：“鉴于你以往的慷慨，这次我可以给你，算折扣价。”

    “谢谢。”

    “我不问你要干什么，伊森，但你知道规矩，万一有事，把嘴巴闭牢。”麦克留下最后一句话，立刻收线。

    姜启抽出电话卡掰断，按下车窗扬出窗外。

    崔妮蒂什么都并没有问。

    在洛杉矶，想找一间不那么正规、不登记证件的地下旅馆，简直不要太容易。

    这个城市填满了金钱和欲望，无论异性还是同性，都需要去一些秘密的地方进行不为人知的荷尔蒙交换。

    十分钟后，崔妮蒂驾车驶入了一家小旅馆的停车场。两人刚刚下车，姜启就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男人正鬼鬼祟祟地走向一辆摩托车。

    这人盯着崔妮蒂看了两秒钟，随即端起了照相机对准了两人，咔嚓咔嚓连续按动快门，甚至还开了闪光灯。

    “该死！是狗仔！”崔妮蒂低声骂了一句。

    姜启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与无数怀揣明星梦在好莱坞闯荡的漂亮女孩相比，崔妮蒂还是比较幸运的。作为一个歌手的她，原本还是寂寂无名，全靠在迪士尼乐园表演舞台剧，以及在酒吧驻唱维生。然而就在上个月，一部禁酒令时期黑帮题材的犯罪电影在全美取得了票房大爆。崔妮蒂在电影中扮演了一个配角，在大萧条时代却仍然纸醉金迷的百老汇，献唱了一首独特而动听的民谣。

    据说她在电影中美得惊人，性感而忧伤的歌声更是摇曳得令人魂牵梦萦。

    所以，纵然还没有成为真正的明星，但在眼下这段时间，崔妮蒂已经拥有了一定的名气。

    无论那个狗仔刚刚偷拍了哪一位著名人物，现在都绝不介意顺手拍下崔妮蒂的“绯闻”照片，以便额外赚上一笔。

    姜启立刻就向着狗仔扑了过去。而狗仔却已飞快地按了好几次快门，然后匆忙上了摩托车，插钥匙点火一气呵成，就想逃之夭夭。

    不巧，摩托的车头正朝向姜启。不过狗仔看似打算直接撞过来，逼迫姜启躲闪。

    姜启索性径直拔枪，左手抹过套筒完成上膛，枪口冷森森地对准了狗仔。

    FXXK！玩真的？狗仔着实吓了一跳。

    加州的控枪法案相当严格，大部分明星的安保也无权拿枪威胁狗仔。从这一点来看，那些安保的危险程度甚至不如穷街的流浪汉。无论如何，这名狗仔还真没有被枪指着的经历。突如其来的生命威胁让他陷入了慌乱。

    更让这位狗仔恐惧的是，他从对方迅捷而凌厉的拔枪动作中，真切地体验到了冷酷的杀意！

    至今为止，姜启已经屠戮了数十个罪人与仇敌。当他准备好搏杀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都与普通人截然不同，如刀锋般残酷，如寒风般凛冽——这就是杀意。

    “不！别开枪！”狗仔吓坏了，他双手一抖，摩托车翻倒在地。好在车速并没有提起来，他没摔太狠。

    姜启端着手枪向狗仔走过去，先是一把拽走了狗仔脖子上挂着的相机，递给崔妮蒂，让她取出内存卡。他自己在狗仔面前半蹲下来，枪口有意无意在狗仔面前晃悠。

    狗仔吓得一动不敢动。

    姜启用一种刻板的语气开口：“请出示证件，先生。”

    话音落下，他却先拿出一本证件，把那硕大的鹰徽在狗仔面前晃了一下：“FIB。”

    证件当然是凯瑟琳那个倒霉手下，弗雷德·库珀先生的。但此时正是深夜，路灯的灯光也不足以提供足够的照明，狗仔根本不可能看清上面的照片。

    狗仔磨磨唧唧地把驾照拿出来。姜启借着路灯瞄了一眼，就丢回给狗仔：“桑德斯先生，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你最好忘掉刚才看到的一切。”

    “你……你威胁我？这是一个自由的国家，你无权干涉新闻自由。”狗仔发现对方是公职人员，反而胆子大了点，开始试图争辩。

    姜启哼了一声：“首先，你可不是什么正经的记者，桑德斯先生；其次，你拍摄的不仅是埃文斯女士，还有我，一位正在执行任务的联邦探员。你的行为不仅是侵犯我的个人隐私，更涉嫌妨碍公务、并可能使我的安全遭遇威胁，构成更严重的犯罪。”

    “胡说八道！你这混蛋，我会投诉你！”

    “虽然我不建议你那么做，但——随便你。”姜启用一种执法者的高傲与冷漠道。

    他毫不客气地在狗仔身上细细地搜了一遍，确保没有录音笔之类的东西，还打开对方的手机翻了翻。然后，他扶起狗仔的摩托车，又把狗仔本人塞在摩托车座上。

    崔妮蒂默默地把取出内存卡的相机递了回来，姜启它挂在狗仔脖子上，拍拍他的肩膀：“走吧，桑德斯先生。”

    狗仔迟疑地看看他，又看看崔妮蒂，一拧油门，逃命般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