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拉拢那家伙？甚至在他展现出‘特别’能力之前，你就如此坚持。”

    凯瑟琳盯着埃里克：“因为我们需要盟友，想想我们的敌人有多么强大，埃里克，再想想我们有几个可以相信的人？我们在打一场绝望的战争，我们需要一些盘外的、强力的、而且不可能和我们敌人有关系的援手。”

    埃里克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压低了声音：“别在这里说这件事。”

    “瞧，你甚至不敢在自己的办公室提起这件事。”凯瑟琳微微嘲讽了一句，“惩罚者就不一样，那家伙对受祝会有着刻骨的仇恨。这意味着他的复仇名单上会出现许多我们熟悉的名字，这就是切入点。为了复仇，惩罚者会和我们合作的。”

    “我明白你的想法了，凯瑟琳，但我还是要提醒你，惩罚者是一个危险分子。”埃里克准备妥协了。

    正当两人刚刚准备结束这番交谈的时候，“砰”地一声大响，房门被粗鲁地推开，门把手都直接撞在了墙上。

    伯纳德怒气冲冲地闯进了办公室，在他背后，两位反恐局的特工正和几个FIB拉拉扯扯。

    不过双方总算保持克制，没有闹到动枪的程度。

    埃里克和凯瑟琳都转过头来，盯着这几位不速之客。

    “凯瑟琳·米歇尔探员！”伯纳德用压抑着狂怒的声音说道。抓捕姜启的时候，凯瑟琳被反恐局扣押了两天，两人也曾经短暂地见过几面。

    “杰弗里·伯纳德探员。”凯瑟琳冷漠地回应，“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反恐局的探员拥有了强闯FIB办公室的权力。”

    “当联邦安全遭遇威胁的时候，我们就有做任何事的权力！”伯纳德毫不相让。

    “够了！”作为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埃里克厉声打断了两人的唇枪舌剑。

    他对那几个还在与伯纳德手下纠缠的FIB打个手势，让他们快速退了出去。

    埃里克打量着来客，目光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蔑视与讥讽：“我埃里克·霍尔，这里的一切都由我负责。伯纳德探员，那么，如果我有这份荣幸，能否请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伯纳德毫不示弱地盯着埃里克：“FIB捞过界了，你们在帮助一个威胁美列迦国家安全的危险分子！”

    “你说的是什么人？”埃里克冷静地质问。

    “别特么耍我！当然是被你们称为惩罚者的那个人！”伯纳德咆哮。

    凯瑟琳冷笑：“首先，我们并没有帮助‘惩罚者’。其次，惩罚者端掉了整个秃鹫组织。他的行动当然违反法律，但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这样一个义警都不会对国家安全产生威胁。所以，这是我们FIB的案件，而你们CTU才是捞过界的那一方。”

    她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或者……捞过界的不是CTU，而是你个人。杰弗里·伯纳德，你是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才在追捕‘惩罚者’？”

    这番说法当然是凯瑟琳的推测：惩罚者的案子理应不是CTU所关心的，但伯纳德偏偏带人来了，甚至还私下审讯惩罚者，这太反常了。

    另外两个CTU的特工彼此对视了一眼。

    伯纳德恼怒地挥了一下手，加重了语气：“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明白！我们有可信的情报来源，证明这个人代表着某些势力，一个比任何恐-怖-组织都更加强大，也更加危险的势力！你们必须把这个人交给我，否则你们就得为后续产生的一切后果负责！”

    埃里克和凯瑟琳都没有被伯纳德吓住，但两人也并不想刺激这个已经在爆发边缘的家伙。

    他们对视一眼，埃里克冷静地开口：“伯纳德探员，如果你的情报系统不算太过无能，应该就知道，‘惩罚者’并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下，我们并没有抓住他。”

    有那么一瞬间，伯纳德的表情真切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疯狂与绝望。他用极度阴森的目光扫过埃里克和凯瑟琳，一句话都没有多说，转身就走。

    他的两名手下莫名其妙，但也只能跟上。

    一直等到他们出门，凯瑟琳和埃里克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看来，如果没法找到惩罚者，这个人就有big麻烦了。”埃里克笃定道。

    ***

    清晨，天刚放亮，一缕晨光从窗帘的缝隙中射进旅馆的客房之中。

    姜启睁开了眼睛。他有些诧异，自己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经历过这样深沉的睡眠。

    他伸手到枕头底下，手指接触到冰冷的手枪，找到了些许安全感。然后他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之前的安全屋，至今都无事发生。

    这并不能说明他已经从执法机构的搜捕中成功逃脱，但这至少意味着，他的处境并不算危险。

    他悄无声息地坐起身来，借着那丝晨光往旁边看去，崔妮蒂正安静地睡在另一张床上，睡脸恬静而安详。

    她很漂亮，但不算那种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那微卷的栗色长发之下，显露的五官不是雕塑般的立体与深邃，而是带着温柔的娟秀。

    有那么一会儿，姜启感觉自己的心都开始柔软。他摇摇头，无声起身，扯动窗帘遮掩住那缕缝隙，于是房间内重又昏暗下来。

    他提起背包，走进卫生间。

    草草洗漱之后，姜启用旅店的毛巾胡乱地抹了一把不甚清晰的镜子，重新给自己易容化妆。

    这一次，他有充分的时间完成更好的效果。

    他小心地揉捏着硅胶薄片，把它们一条一条地贴在鼻梁、颧骨和下颚，改变了面部的骨点形状。此后，他用一种奇特的颜料均匀地涂抹脸部、脖子和双手，让自己的皮肤显得黑了一些，更接近于拉丁裔的小麦色。最后，他带上几个发片，完成了易容。

    镜子里的姜启，和之前相比并没有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只要不是熟人，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一个拉美裔的年轻人，而不是一个华裔。

    满意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几个表情，姜启背起背包，走出卫生间，向客房门口走去。

    “你就这么走了？”背后传来磁性悦耳的女声。

    姜启站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从床上坐起身来的崔妮蒂：“我不能带着你行动，对你来说太危险。”

    “你真的以为你是无敌的吗？或者你们东方的侠客都有这种强烈的个人英雄主义倾向？”

    “好莱坞才是最喜欢个人英雄主义的地方，而我恰巧是一个复仇者。”姜启笑了一下，“崔妮蒂，我们谈过这件事的。”

    不再给崔妮蒂争论的机会，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崔妮蒂也没有试图跟上去，她知道，随着姜启不断成长，他已经不再需要自己的帮助。事实上，自己如果一意孤行，反而可能给姜启带来麻烦。

    望着关闭的大门，她悲伤地说：“复仇者吗？但即使是托尼斯塔克，最后也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