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总算是来了！”焦急万分的曹埔寅快步迎上一群人马，脸上挂满殷殷之情，笑魇如花。

    “驾，驾…”

    两队人马分开两边，绕过曹埔寅直奔码头舟船而去，没有一人理睬曹家二爷。

    人马过后露出紧跟其后的豪华马车，“哎呀！钱会长，我的钱会长啊，您可算是来了，曹某恭候多时啦，哈哈…”堆笑，拼命的堆笑，“来来来，我搀您下来，哎哟小心小心。”

    “曹通判守约，曹氏诚，不欺百姓也，”被曹埔寅搀扶下车的钱多多挤着满是大汗的笑脸，紧紧握住曹埔寅的手，“是钱某来迟了啊，还请曹通判海涵。”

    听到钱多多这般说，同样满头大汗的曹埔寅双手更是用力的握着钱多多的手，“钱会长啊，过誉了，曹氏不过幸运罢了，得陛下隆恩，待天子以牧民。”

    曹埔寅这话说的也没毛病，大虞天子与氏族共治天下，就如这苏城，乃是大大小小十几个氏族说了算，朝廷任命的官员不过是类似经理人的身份，氏族就是股东，很多具体事物上，是官不如绅的。

    曹埔寅、钱多多接着又没营养的寒暄了几句，终于分开了两双即将拔丝的手，“钱会长日理万机，时间宝贵，曹某带您去清点银子吧？”

    “他没日！”

    钱多多瞪了小声嘀咕的巴子一眼，“呃~嘿嘿嘿，曹氏乃积善之家，值得信赖，点什么点啊，就去看看，去看看。”

    这时迎面小跑过来一个四十来岁年纪的中年人，乃钱多多手下第一大账房，“会长，银两已清点完毕，有银一万万八千万两，金四百七十万两，合银四千七百万两，各类珠宝玉器合银约一千三百万两，出入不超过上下百两纹银。”

    “嗯，”钱多多听完大账房的禀报，满意点头，进入一艘游船内。

    “钱会长，合同已理定，曹某早已签字画押，请。”

    钱多多来到桌案边，看了看身边的大账房，账房冲钱多多点了点头，钱多多不疑有他，提笔签字画押，合同一式两份，交易达成。

    曹家一行人拜别钱多多，又是一番虚套，自不必多说。

    钱多多走到长寂身边，“哥哥，此番北上，共有五十艘大船，游船一艘，其中二十九艘船装载银钱，另外多为空船，用来途中采购物资，游船为家母所乘…”

    “知道了，”长寂应答一声，然后大声喝道，“娇子营听令，阿九护卫三艘空船领航，装载银两的船只居中，每艘船护卫一人，其余船只随后，由叶猛照看，”又着重说道，“阿武、阿文、家宝，你三人守卫游船，照看好钱老夫人，行程不必循规，一切按老夫人意愿行事。”

    “诺！”

    “唉？唉？唉？…若儿，傻愣着干嘛呢，”长寂拉了拉被银子晃呆了的般若，“多多，我们去请干娘下车。”

    “嘿嘿嘿，有劳哥哥了。”

    “多多啊，有个字怎么说来着？”

    “嗯？”

    “操！”长寂用力一拍钱多多肩膀，“矫情！”

    这时巴子已经将钱母弄下车来，之所以说弄，是因为巴子搀扶钱母下车，然后嫌钱母动作太慢，直接一个公主抱，给老人抬了下来。

    “臭小子，是嫌干娘老了不中用了是吗？”

    “干娘，这不是省事嘛，欢迎干娘回到地面，”巴子假把式的一手贴胸九十度鞠躬。

    “迟早给你气死，”钱母一边整理仪容一边唾骂不肖干儿。

    “娘。”

    “干娘。”

    “干娘，您别跟巴哥哥一般见识，他还小，等长大了就成熟了，嗯……就像多多哥哥跟我哥一样，”般若轻快地跑到钱母身侧，挽住老人胳膊说道。

    “哎！可是我不想长大啊。”

    “小混蛋，滚一边去！”钱母挥手赶着巴子，又看着乖巧可爱的般若，抚摸着般若婴儿肥的脸蛋儿，“真真可人儿的仙女哟，谁家能有这般福气，当真是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咯，老婆子我竟也能做若儿的干娘，真是造化呀。”

    “干娘…”般若羞红了脸，还当真有了点可人儿的模样，虽然只是暂时的。

    钱母一手被般若挽着，一手抓向长寂，边走边唏嘘着，“哎！多多命苦啊，”

    “多多好着呢。”

    “叫你给我滚，”钱母的手不够用了，跺着脚驱赶爱插嘴的巴子，“哎！自从孩儿他爹走了之后哇，就我们母子相依为命，我老婆子有什么本事呢，还差点儿把孩子给养没了，现在总算是熬出头了，多多有了你们这帮子好兄弟！寂哥儿称我一声干娘，那老婆子我就受着了。”

    看长寂欲要言语，手又加了力气，晃了晃长寂的胳膊，“你是有大本事的，多多就麻烦你照顾了，老婆子啊，来生做牛做马…”

    “好了干娘，赶紧打住，阿寂可受不起您这般，放心好了，一切有我，”阿寂最怕老人的唠叨，不管是啰啰嗦嗦的还是能言善辩的，对他来说都是压力，是他的能力无法抵挡的。

    “哎咦，好！不说不说，阿寂有心了，”又对钱多多说着，“多多啊，娘不在身边，要记得按时吃饭，钱啊是挣不完的，当心身子啊，你要听阿寂的话，俗话说的好啊，这长兄如…”

    “好了好了，干娘，您再说阿寂要折寿了。”

    “好、好、好，干娘不说了，都是好孩子啊，”边走边说，几人已站上趸船，看着高大的游船，钱母看向巴子，“送我上去。”

    “好嘞！”巴子又是一个公主抱，一阵风般将钱母弄上了游船。

    噗嗤！般若没忍住，捂嘴偷笑出了声来。

    船夫们用一根根长杆撑住趸船边缘，船慢慢动了，岸上、船上的人站立着，挥手作别，脖子不自主的都伸展着。

    只有巴子一边挥手，一边沿运河边送出去老远。

    “巴子啊，城西李员外家说要把小女儿许配给你，你别答应啦，他家人品不行、模样也次，配不上…”

    “知道了，干娘慧眼，保重啊…”巴子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