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乐不思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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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风雨欲来

    大虞都城,蓝家。

    “诚诚吾儿,哈哈…听你的果然没错啊,为父去岁将府中银两在天下钱庄兑换成银票,然后转手卖给行商,那些携带银两不便的行商果然愿意多花银两在为父这里兑换银票。”

    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闯进书房,神情兴奋的对着一个伏案办公的小男孩说着,“你猜怎么着?前后竟然赚了两千两白银,哈哈…我的宝贝儿啊,爱死你了,快快快…再给你那好兄弟书信一封,哎呀!这银票是个好东西,就是兑换起来不易啊,说是什么配额不够,跟你那兄弟说说,为父还要再兑换五万两银票,哦不不不,五万两不够,我儿手头上不是有很多银子吗?”

    这个小男孩名叫兰诚诚,今年十八岁了,但却发育迟缓,如今看起来不过七八岁模样。

    “蓝玫,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进我书房要敲门,要!敲!门!”蓝诚诚用清脆的童音,语速很快且不客气的教训着中年人,指关节在桌上咚咚敲击着。

    “咦,你这孩子,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嗨,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中年人蓝玫故作生气状,然后立马又改换笑脸,捻着手指道,“嘿嘿,吾儿啊!你就借点银子吧…为父会还你的,莫要小气嘛。”

    “父亲手头可还有银票?”

    “有!嘿嘿…但是不多了嘛,你也知道你老子我交友广阔,这银票有多少为父便能售出多少…”

    蓝玫正待继续夸夸而谈之时被蓝诚诚打断“赶紧出手,三日内出手。”

    “啊?这…三日它不一定啊,不一定刚好有人在这档口需要不是?”

    “那就去银庄,兑换成现银。”

    “吾儿,这是为何啊,这么好的生意,难道不做了?”

    “还做你个大头鬼,父亲!不消十日你手中银票将会变成废纸,一文不值。”

    “当真?”

    “嗯,走走走,别打搅我。”

    “唉?可是…”蓝玫看着儿子又开始埋头翻阅他那一堆纸片书信,对他开始了不理不睬,急的如热火上的蚂蚁,在书房内来回打转。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传来,“吭吭…”

    “爹?”

    “阿爷!”

    “嗯,”这时走进一位头发花白老者,“玫儿,不许胡闹,莫要打搅吾孙正事。”

    “爹呀,你说啥呢,我是他爹…”

    “滚!”老者声音浑厚的吼道,面容不变,却不怒自威。

    “好好好,我滚行了吧,你们才是一家子,哼!”

    进来之人是蓝家老太爷蓝裕,蓝裕看着拂袖而去的蓝玫,不由摇头,败家子啊!又看看双目布满血丝的孙儿,心疼不已,“吾孙,听府中下人说你昨夜又是彻夜未眠?”

    “是的,”蓝诚诚手掌抹过双眼,“没办法,阿斗殿下被判斩首,长寂哥哥他们即将进京,大虞各地剑拔弩张,一个情报判断失误将不堪设想。”

    “哦?有这么严重吗?”

    “自然,阿斗殿下的背后牵扯太大,一旦…!”

    “吾孙莫非是要在阿斗殿下身上赌上我蓝家未来?我看需得从长计议啊!”

    看着阿爷忧心忡忡的样子,兰诚诚叹息一声,“阿爷,遗憾的事不是赌在阿斗殿下身上,而是我蓝家只有这一条出路,天下百姓也只有这一条出路,大虞~快不行了。”

    “吾孙觉得只有阿斗殿下可以挽狂澜于即倒?”

    “阿爷觉得陛下如何?”蓝诚诚不答反问道。

    “哼!昏君!”蓝裕想到当今陛下便是怒发冲冠,蓝裕本是两朝重臣,在先帝后期更是官拜丞相,不成想当今陛下继位后毫无建树,对于蓝裕这种直臣的谏言更是不予理会,当然是蓝裕自己觉得自己是直臣,“只知道贪图享乐,搜刮民财,故而老夫才会一怒之下愤而辞官,竖子啊!不但丝毫不挽留,居然…他居然还讹我钱财…”

    “阿爷当朝骂他昏君,他讹你点钱,不算什么。”兰诚诚翻着白眼说道。

    啪!蓝裕一巴掌拍在案上,“那是一点钱吗?足十万两白银。”

    “阿爷若是两袖清风又哪来的这些银子。”

    “我…”好吧,蓝裕并不反驳,但那也是他一点点贪了好多年才攒下的家财好吧,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嘛!身在高位怎么可能不给下面的人表示的机会呢。

    “那阿爷觉得太子如何?”

    蓝裕想了想,泄气的说道,“望之不似明君,嘶!可我观阿斗殿下,他…他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

    “阿爷,你不能只看表面,你以为萧可,钱多多,刘守易为何追随阿斗殿下?还有弗山的长寂哥哥等等等等,这些可都是不世出的人杰!”

    “为何啊?”

    “因为一个人,”说话说半截,娶妻娶破鞋,不过看蓝诚诚这长不大的模样,无所谓啦。

    看着蓝诚诚又开始埋头整理资料蓝裕气的吐血,继而又欣喜道:“吾孙,刘神医也要来京都吗?记得叫他来府上坐坐。”

    “昂,会来的,来给阿爷治病。”

    “对对对!老夫就是这个意思,来给老夫检查一下身子,看看…”咦?蓝裕突然感觉不对劲儿,给我治病?我得病了?我怎么不知道啊?蓝裕疑问三连。

    蓝诚诚抬起头来,用他那清澈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蓝裕说道:“我们要给守易造声势,阿爷是最好的人选。”

    “老夫没意见,可是老夫又没病,怎么给刘神医治啊。”

    “对了!”兰诚诚弯腰打桌案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儿,“给,里面有一粒药丸,吃了阿爷就有病了。”

    “吃了就有病了?会有什么病啊?”

    “阿爷觉得医道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呃…活死人、肉白骨?”

    “阿爷果然睿智,吃了它您就死了。”

    天牢。

    萧可带着一个差不多年纪的青年来到水牢中,水牢最里面一间牢房内,阿斗痴呆呆的坐着,跟几只肥大的老鼠一齐挤在草床上。

    “殿下。”

    “殿下,守易来看望殿下了,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说话的这人叫刘守易,

    阿斗依然痴呆呆的,一动不动,似自言自语的说着,“灵哥不要阿斗了,”边说还边抹起眼泪,“活不成了!守易啊,给个药吧,给个痛快。”

    “殿下莫怕,老大不日就会进京。”

    嗖的一下,阿斗像是换了一个人般弹了起来,“吭吭!小可你别说话,我要听守易说,灵哥果真会来吗?”

    “是的殿下,老大不日进京。”

    “嗯,众人里守易最老实,你说话我信。”

    萧可揉了揉太阳穴,哎!做人失败啊。

    刘守易受宠若惊的说道:“殿下,给您药,”说完从包裹里拿出好几个小瓷瓶儿。

    “守易,你变了,你竟要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