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道川依然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但齐修远再次看向了那些人的档案。

    不过看到其中两人的时候，齐修远的嘴角不禁抽了抽。

    一个膀大腰粗、身材高大。

    另外一个……

    恕他直言，就算是化了浓妆，也完全不像女人。

    “你怎么把这种也放进去了？”

    齐修远的表情有些无语，道：“他们的身形完全不符合凶手的外貌特征。”

    蒋道川尴尬地挠了挠头。

    这不是担心会遗漏目标吗？

    齐修远蹲下身子，将那些人的信息摆在地上。

    “男性，三十岁左右，外表女性化，性格怯懦敏感，从事过裁缝、医生之类的职业，童年不幸，家庭状况不好，对燕赵学院的监控布局比较详细，变态的完美主义，对性别的偏执思维……”

    齐修远嘴里不断嘟囔着，选出那些符合条件的人。

    那家伙至少已经杀死了三个人。

    犯下的罪行越多，露出的马脚也就越多，凶手的信息便越发详细。

    最后，剩下的六个男性，性格、身材、长相、职业等方面都有符合之处，齐修远把他们留了下来。

    理发师、化妆师、瑜伽教练、经常光顾的餐厅服务员、常去的服装店老板，以及死者去看过的心理医生。

    齐修远看着那个理发师和心理医生，迟疑片刻后，还是将两人留了下来。

    “喔！直接将范围缩小到六个人了吗？！”

    蒋道川打量着六份文档，又一脸惊异地看向齐修远：“齐先生，和你一起破案，感觉像是快进一样。”

    “如果没有你帮忙的话，这种案子我们就算能破，也要花上一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死得就不只是四五个人了！”

    说到这里，蒋道川突然顿了顿，微眯着眼睛试探道：“齐先生你有这种才能，待在学校当个老师实在屈才，不如……”

    “来跟我一起当刑警吧，我敢担保，不出五年，就能混个一官半职了！”

    蒋道川的语气非常笃定，并且极具蛊惑感和诱惑力。

    不过……

    “蒋队长，你这是想把我拖进火坑啊。”

    齐修远耸了耸肩膀，语气犀利地吐槽道：“我每天摸鱼的工作，天天办公室吹空调，好好的大学讲师不去做，跑来警局跟你一起007吗？”

    蒋道川这话也就能骗一骗那些涉世未深、心怀正义的小年轻了。

    齐修远前世就干过刑警的工作。

    睡的比狗晚，醒的比鸡早，局里有事，随叫随到，纯纯牛马。

    如果不是真的热爱，这工作真干不下去。

    “你这话说的……”蒋道川噎了下，小声嘟囔道，“我感觉挺不错的。”

    不过，这话他自己越说越没底气。

    ——如果不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如果不是为了找到那个混蛋，他也不会成为成为刑警吧。

    “等等！”

    蒋道川的余光瞥到文件，眼睛陡然瞪大道：“喔，这个瑜伽教练和心理医生，还有那个服务员！”

    “这两个人的长相真不错啊，稍微化个妆就能扮成女人了。”

    尤其是那名服务员！

    一张消瘦的面孔，精致的五官，谦卑的表情，让蒋道川的眼睛都为之一亮。

    这人简直完美符合齐先生给凶手做出的画像！

    “嘶！瑜伽教练？男性？总感觉透着一股子媚态。”

    蒋道川吸了口气，又看向那个心理医生的档案。

    看着那张带着温和笑容的脸，他不由得面露迟疑道：“这个心理医生看起来倒是不太像……齐先生没有将他剔除，是因为他曾在燕赵学院任职吗？”

    “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齐修远点了点头。

    毕竟凶手表现的样子，对燕赵学院非常熟悉。

    “不过，齐先生……”

    蒋道川的目光移向那个理发师的档案。

    看着那张一半完好一半烧伤的脸，蒋道川满脸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把这个理发师留下呢？”

    理发师这种职业，想要和剥皮扯上关系，还是有些困难的。

    更何况，他这张脸，并不符合齐修远的画像。

    某种程度上，说是“可怖”也不为过。

    “……算是一种预感吧。”

    齐修远微微皱眉，苦笑道：“毕竟面部被烧伤的人，性格自然会敏感自卑。”

    “而且，你看看他的头发，有没有发现什么？”

    闻言，蒋道川不禁一愣，再次认真看去。

    头发？

    不就是普通的长发吗？

    不过这个头发长度，已经能扎马尾了啊。

    “有什么问题吗？我感觉……”

    蒋道川下意识想要追问。

    但不等他说完，嘴边的话一顿。

    “嘶，这个头发！”蒋道川再次看向那张照片，语气惊疑道，“是不是，刚好能够遮住脸上的伤疤？”

    对啊。

    面部严重烧伤的人，怎么会露出伤疤呢？

    当然是因为，在拍证件照的时候，才露出了整张脸啊。

    如果将头发放下来，盖住那半张脸的话……

    蒋道川试探着伸出手掌，遮住了那张照片的左脸。

    “原来如此。”

    蒋道川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砸了咂嘴巴惊叹道：“啧啧啧，这可真是……大变样啊！”

    一头长发，再加上白皙精致的右脸，看上去根本就是一个女人！

    甚至足以让大部分女性都自惭形秽了。

    “所以这个人的嫌疑最大吗？”蒋道川的语气中难掩欣喜之意。

    齐修远微微颔首，但又摇了摇道：“他确实有很大的嫌疑，但其他的人也要注意。”

    “毕竟，我从没说过凶手只有一个人。”

    蒋道川的呼吸顿时一滞，表情凝重地沉声道：“要不要现在就把他抓到警局审讯？”

    齐修远眼神怪异地瞥了他一眼。

    “拜托，你可是警察，不是什么土匪，我这终究只是猜测而已。”

    他有些无奈地吐槽道：“况且，你有证据吗？现在就把他抓来，如果判断失误怎么办？到时候反而会打草惊蛇。”

    总不能希望凶手像某部死神小学生的日漫里面那样，被发现以后直接双膝跪地、痛哭流涕、承认罪行吧？

    坦白从宽，牢房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蒋道川的表情也有些尴尬：“这不是……相信你的推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