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点灯之江湖墓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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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巫仙

    “南巫仙,北巫神。”自古以来,竞相流传着。

    梁霆看了看那几个人,他对他们并没什么印象,他们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物,到底是少年人拿逃课上网吧,夜半下酒场当家常便饭的,入了社会大多置之死地而后生。

    “你是哪位啊?”梁霆说道,对于刚才的那通电话,他早抛之脑后,九霄云外的逝去了。

    “梁老师,你作为我们必修课的专业老师,你不记得我,也太不称职。”他调侃道。

    “哼,岂非是见君一面难,难得百年之前入朝见官,见之一眼难,难于上青天。”梁霆直言不讳。

    他们笑了笑“诶呀,梁老师,有道狭路相逢遇知己,你为什么到这儿来啊?”话间,他们走到梁霆身旁,顺势挽起他的胳膊。

    “蛤蟆桥下南巫仙,我也来此拜神仙,如何?”梁霆戏谑道。

    “南巫仙有没有我不知道,指定是有一金蟾大仙在下边儿,据说啊,金蟾大仙当年因为太有钱被玉皇大帝治了个谋乱叛国的罪名,困身在此啊,他当时就发誓,我他妈要成吴王夫差之前,卧薪尝胆,待老子出山,必先答谢恩公一座小岛,不成敬意。”

    “你这学生挺有意思的啊,”陈昶道“兄弟你怎么称呼?往后跟陈爷混呗,别说淘一趟金子,他日得了本事去抢座城池,不是问题。”

    “打家劫舍啊?不好意思,我要大好前程,不想剑走偏锋,”他说道“陈先生,法网恢恢,如果你做过什么亏心事儿,我劝你啊,早回头,哦,对了,我叫郑澄邈。”

    “那卧薪尝胆的不是越王吗?”黄芪突然插嘴道“吴王刎乌江,这都能弄错。”

    “他妈的,日后别说跟老娘混的,吴王自刎殿前,刎乌江的那是霸王项羽。”姚昆仑吐槽。

    ……

    “南巫仙,北巫神,”梁霆道“南巫仙笑忘书,北巫神魏戮楚,笑忘书乃是男身女相,魏戮楚恰恰相反,当然,这也只是个传说。”

    “笑忘书传说是鱼京墨的人,据浮生记说,不朽宗师一生在八荒,故乡在临城,所以,他在这里设桥,等一个故人。”黄芪道。

    “猜什么,想知道什么去看啊。”姚昆仑道。

    “准备准备,六点五十三分,下地。”陈昶道。

    “准备什么,磨磨唧唧的。”姚昆仑道。

    他们要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她要一份说来就来的横财,规划只会让人退缩,这是毋庸置疑的。

    “大当家,人心难测,该防就要防着的。”陈昶回答。

    “被迫害妄想症啊你。”黄芪吐槽,三十好几的人了,矫情!可是,男人四十一枝花,倒也年轻呢。

    “飞来横祸,意外之灾嘛,小心驶得万年船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是怕死,我还不能死,”陈昶不时放起了大话“总有一天,我要看黑白两道颠倒无常,秩序大乱。”

    “我看你是坏事干的多了,做贼心虚还冠冕堂皇。”郑澄邈道。

    “陈昶,你这想法很危险啊,”黄芪道“敢不敢接我的挑战,我会在那天之前打消你的念头。”

    陈昶闻言愣了一愣,当年有个人问他:你学法,是为了犯了事儿能反侦察吗?当然不是,不过,日后的事,身前不知,死后也不问,谁他妈能负重前行,苟延残喘,不一样得过且过,听天由命的嘛。

    他说,吃得苦中苦,才知白辛苦,所以能攀捷径可寻是荣幸,有这样的荣幸的时候,偶尔出卖自己的灵魂和原则并不丢人,丢人的是卖不了一个好价钱。

    他说,天道酬勤就是,有人顶风作案,有人明察秋毫,有人唯恐天下不乱,有人专治各种不服。

    他说,警察办案看证据,我要杀人放火,没证据。

    他说,一个谎言往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杀人也是一样的,我相信你会成为我们的一员,而非相反。

    ……

    他说,如果你不能活着回来,我将谋划一场大型惨案……

    “想什么呐你,不信我啊?”黄芪似有心若无意的推了他一把说道“陈昶,黑白互斥必将祸及无辜,这世上拼命活下去的人十之八九,你决定不了别人的死活,也等不来那一天。”

    “行行好罢,毕竟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这个世界。”他不假思索的朝黄芪摆了摆手,说道。

    半晌的桥头被阳光直射着打出百叶窗,他站在桥上,有点儿怅然,好像失意的人把过往藏在大自然的碎片里,一不小心就涟漪泛滥,好想能借着一抹微光,再看一次故人罢。

    “你有心事?”姚昆仑走到她身旁,问道。

    “突然想起来一位老朋友。”陈昶回答。

    “淘金子,用不了几天的。”姚昆仑说。

    “……”陈昶欲言又止,他冲她笑了笑。

    “差不多了,下罢。”陈昶道。

    他们本来也不准备什么,这座墓的入口竟还能打在石桥上,郑澄邈他们几人倒是坐收渔利,白捡了这样的便宜,不过,淘金子的不看年纪,到了里边儿各凭本事。

    陈昶在桥上挂了一个铜铃,然后开始打洞“为什么要挂个这个?”姚昆仑问道,她接触这行这么久,什么人没见过,挂铃铛挖入口还是头一回。

    “那莫家寨祖祖辈辈淘金子,你不知道为什么?”陈昶边挖着边说道“大当家,淘金子客死异乡不说,也没有后来居上的道理,逝者已矣,不能跟墓主人挤一个棺材板儿,你说对不?”

    “所以,这个铃铛是干什么的?”姚昆仑继续问道。

    “如果我们一个不剩,全死在下边儿,铃铛是招魂的。”陈昶回答。

    话间他已经挖通了入口,从地底下翻出来的土是红色的。

    “妈的,这可不是个善茬儿。”陈昶暗骂道。

    “怎么讲?”梁霆问。

    “听说过血灵吗?”黄芪道。

    “血灵就是个传说,这你也信啊?”梁霆回答。

    “从古至今的传说,都非空穴来风的,”黄芪直言“古人大多沉迷灵丹妙药,而这种东西有一个致命的前提,那就是实验的残次品,血灵是个残次品,也是一个变异株,它最早被用来喂养不老晷。”

    “不老晷在江湖遁迹之后,血灵就成了墓冢里的陪葬甬,陪葬甬生生不息,同时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血灵说到底是靠腐尸能活动的,它长期大量的分泌产生不明病菌,这样的墓是很危险的。”姚昆仑道。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如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呢。”陈廿八道。

    “哥们儿,天天跟玉水寨老大混作一谈的人,就这点儿出息吗?”郑澄邈调侃。

    “不是我说郑澄邈,不拆我台你会死吗?”陈廿八不满“那,我早晚有一天会成为他那样的人,他是我的目标,不过眼下,我得先活着呀我!”

    “跟人家混作一谈?那他姓甚名谁,究竟多大本事,你知道嘛!”王忆道。

    “我……我早晚要去玉水寨,我他日进了玉水寨的门还愁见不着当家的吗?”陈廿八直言。

    “诶,听说莫家寨也不差,”姚昆仑在旁接腔道“大当家人美戏好,比不了一个三十好几的老男人吗?”

    “咳咳,”陈昶轻咳了两声“那个……姚美人儿,咱不带拉踩的啊。”

    “合理对比。”姚昆仑直言不讳。

    “不不不,听说那莫家当家是个精神有毛病的小姑娘,”陈廿八道“不难看出来,一入莫家深似海,从此人间繁华成末路,伤不起啊伤不起。”

    姚昆仑:……

    “今天到这儿来的,谁他妈也别想就这么回去,”姚昆仑道“下边毒菌虽多,我有办法,崇拜我的话就不用说了。”

    自然相互抗衡制约,仅此而已。

    ◎数亿年前,百晓堂主白展堂广布眼线妄图能只手遮天,阻截这世上所有的信息传递链,于是血灵横空出世。

    血灵在人间潜伏,本来可以肆意幻化,比如作一阵风,比如化一场雨,可惜,这是个实验的残次品。

    白展堂于是把它发配到任何地方,其中就不乏死者入殓,它们化作车马代步,配死者以良驹,或者就是成为墓主人的陪葬活死甬,保其人死后安眠,免遭不速之客的侵扰。

    后来,白展堂亲自到访人间,不久,百晓堂在江湖遁迹。

    苗族是养蛊的,姚昆仑则像个药人。

    他们从入口下去,这座墓砌的居然这么高,他们一眼望不到谷底,他妈,这可不是玩命的吗?

    “我……我不敢跳。”梁霆边说着,边往后退出去好几步。

    “怕什么,兄弟来,爷们儿一点儿的,成吗?”黄芪说。

    “我,我恐高。”梁霆道。

    “恐高啊,没事儿,来,闭上眼睛,很快就好了。”姚昆仑拉起他的手“我跟你一起,放心罢。”

    “行了行了,我先来,我下去探探,这怎么个情况再说去罢。”陈昶从他们二人中间挤过去,说道。

    “哦,对了,那个谁,一块儿罢,我这趟心情不错,考虑带带你。”陈昶招呼着一个年轻人,说道。

    “你……我不去,万一呆会儿你改变主意,来个卸磨杀驴,那多倒霉。”陈廿八道。

    “你小子,比我年轻的时候有心眼儿啊,不错不错,挺好的。”陈昶笑了笑,他说道。

    他们从这里下去,最先看到的竟然是:

    笑忘书魏戮楚鸿案相庄

    这十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