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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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宴

    面对轩辕庆的怒斥,轩辕松和轩辕桂只能老老实实应喏,轩辕桂挥袖气吁吁走过。临走时,轩辕松却还挤眉弄眼,咧嘴笑对玥寻道:“小美人,咱们再会!”

    玥寻自然没有回应他,把身体侧过,不去看他,抬手调整发簪,挡住了半年俏丽的侧脸。脸上依旧是平和的笑脸,心中却鄙夷无比。她可没打算惹是生非,要是搁是在斥漉,这轩辕松恐怕要被她打死,结局绝对不好看。

    轩辕庆看向玥寻和付谌,赔笑道:“出现了一点小插曲,两个不孝子不像话,搅了宴席,让两位见笑了。”

    “刺史大人说的哪里话,两位公子少年才俊,难免多少有点热血沸腾,还望刺史耐心引导教育,不要过分责罚他们才是。”付谌微笑着道,让人看不出他心中真实所想。

    “三叔,庄兄说的是,两位堂弟年纪尚轻,难免年少轻狂,口不择言,三叔切勿过分责罚,须得好好引导为佳。”未泽附和道,脸上赔笑,心中所想却让人看不透彻。

    “哈哈,庄公子所言极是,不过老夫自有分寸,不必担心。我想方才还未尽兴罢,如此,宴席便继续吧!”轩辕庆又拍拍手,丝竹之声又响起,不过曲调更加柔和,似乎换了另一种曲调,轻松惬意,变化无穷,让人放松身心。随后,饭菜也陆陆续续端上来,一名名粉红色衣服的掩面美女也随着音乐轻舞,颇有韵味。

    桌子上的菜品比起在未泽府邸的那一次,可谓是天壤之别。什么鲤鱼跃龙门、鹊桥相会、藕断丝连、马踏平川、含苞待放等等江南地区的名菜,此刻都在桌子上摆着,令付谌都有些大吃一惊。

    不过,他也明白,锦安作为大名鼎鼎的中宗,管辖广大的中州,兼顾江南水路贸易,经济实力可谓是五大宗派之首。而轩辕庆虽然进入官场,与锦安脱离关系,可他终究是锦安地位崇高的二长老,锦安自然得给他照顾的服服帖帖的,免得失了锦安的面子。

    轩辕庆满面红光,很久都没有吃过这样的宴席,平日里他都绷着脸,一丝不落地处理政务,传达朝廷旨意,作为一个父母官,他可谓是尽职尽责。

    “阿泽,今天高兴,陪三叔多喝几杯!”轩辕庆端起酒杯,尽管酒劲上头,满面通红,他还是大口喝酒,“三叔请!”未泽也端酒相敬。

    “听说斥漉有二宝,一宝是斥漉世代相传的红玉血珠,另一宝便是宗主的一对女儿,今日见来,果然非同凡响。宗主的女儿温婉娴静、亭亭玉立,不负斥漉宝贝的名头。”轩辕庆喝了酒,不由得直来直去,和平常大相径庭。

    玥寻心思单纯,脸色有点不对劲,看不透人心。这会儿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异常尴尬害羞,四下无聊,便别过头去聆听乐曲。

    付谌听到红玉血珠时,脸色变化了一瞬,但是很快便恢复了,“刺史缪赞了,小妹才疏学浅,天真烂漫,怎能堪比斥漉宝贝。”说罢,举杯敬轩辕庆,“刺史大人,庄某敬你一杯。”轩辕庆也举杯相敬,笑的开怀。

    “庄姑娘生的水灵,玲珑俏丽,我也喜爱非常,若是能与我轩辕家结成亲家的话,那可是天大的好事。”轩辕庆的夫人笑的十分灿烂,一脸满意地看着玥寻,仿佛在看未来的儿媳妇。

    虽然是一句打趣般的话语,付谌却有些面露难色,轩辕家摆明就是放不下斥漉这么一块大蛋糕,想要以一切手段控制斥漉。玥寻听到这句话,顿时愣住了,不知所措地看向付谌,不知道他会怎么说。

    “不错,吾儿若能和令妹结成亲家,那可是吾儿三世修来的福分。庄家与轩辕家门当户对,秦晋之交。轩辕家定不亏待她,只要令妹喜欢,什么东西我轩辕家都能给她找来。”轩辕庆附和道。

    “刺史大人实在抱歉,婚姻大事,媒妁之言,此事事关重大,自当家父定夺,不能轻易做出决定,还望刺史大人不要放在心上。”付谌简单利落地表明了态度,又道:“小妹身体虚弱,还需将养些时日。今日叨扰刺史大人许久,更深露重,这便要将小妹送回房间休息。庄某也需静养身体,还请刺史见谅。”说罢,付谌朝书琴她们使了个眼色。

    轩辕庆不发一言,未泽见状,附和道:“庄兄说的不错,令妹的身体要紧,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轩辕庆的脸色有点不对劲,被人拂了面子,总归是不太过得去。尽管如此,他也没表现什么,悻悻挥了挥手,便由付谌带着玥寻她们告退回屋。

    之后的宴席上,只剩下轩辕家的人。轩辕庆怒视着未泽:“阿泽,为何帮着外人说话,拂了我的面子?你可知你堂弟二人明显对那姑娘有意,你父亲也修书与我,要我尝试与斥漉交好?”

    未泽笑意盈盈,赔笑道:“三叔,此事逼不得,庄付谌立场坚定,性格倔强,轻易改变不了他的主意。如此逼迫也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反而适得其反。”未泽敬了一杯酒:“而且现在时局动荡,实在不宜与斥漉交恶。”

    轩辕庆拂了未泽敬来的酒,冷哼一声离开宴席,只甩下一句话:“与斥漉交恶,又与我何干,这是你们宗派需要考虑的事情!”

    未泽冷着脸返回房间,却走向了另一方向的厢房,路过西厢房,远远望见玥寻的房间已经灯灭了,想是已经休息,驻足一会儿,便提步离开返回东厢房。

    黑魆魆的房间里,床榻上的玥寻却睁开了眼睛,左右翻滚都睡不着,她便是放弃了挣扎,嘟着嘴坐起身,淡淡的月光透过床榻上的窗台,照射在她俏丽的半边侧脸上。她心里回想起当天撞到未泽,看到他身上的白玉莲的场景,她有五成把握确定,那便是白玉莲,整个宗找了整整五年的宝物,唯一能够治好父亲病的药材。

    五年前她和姐姐被解语楼绑架,母亲为了救她们,甘愿成为人质,换回她们姐妹,最后母亲死在了解语楼手里,父亲为了救母亲,也被暗算,中了罕见的奇毒,中毒之后功力大退,如今虽然依靠着药物勉强压制毒性,但随时可能毒发身亡……白玉莲或许便是唯一的突破口,使父亲恢复康健,使斥漉重新振作,恢复往日光辉。

    心中的苦闷如今无人诉说,她的一番心思只能憋在心头,默默消化,默默斗争,默默劝说自己是否要当面找未泽商量,乞求他赐药,无论要她做什么都可以——母亲为了救他们姐妹,已经去世了,她不希望父亲因为毒发最后也离开她,只留下孤零零的姐妹和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