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之第三十七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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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八极门 刘知远

    “郑老板...郑老板...”

    老刘还在地上哀求,郑老板已经充耳不闻直接离去。

    布衣青年扶起老刘,顺势捨起他的拐杖递出去,终究是看不过去,眼里有些同情:“老人家,我扶您回去吧,我这人不懂医道,但知晓些浅显药理,您若同意,我可以去给您儿子瞧瞧。”

    “哎!哎!谢谢小兄弟了!我们这就去,这就去。”

    老刘激动地一把拽紧布衣青年,生怕他后悔,看样子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布衣青年没有多言,点点头就搀着老刘离开了酒馆。

    看到他俩离开,卫封抬头一看,张怀义也正低头瞧着他。

    “去瞧瞧?你也听到了,八极门。我们不是正要去么,先去打听打听也行吧。”

    张怀义闻言也是点头同意,招呼着店家:“伙计,劳烦再给我包上几个窝头,这碟子小菜也给我包上。”

    卫封也是心里好笑,这张怀义嘴上说是管不了,行动上倒是诚实。

    不禁打趣说道:“大耳朵,你这抠搜劲,偏还惦记别人饿上了。”

    “探病人嘛,空着手去也不好。那青年没顾上,我们这有就别浪费了,说起来,那个青年也不是普通人呐。”

    “怎么说?”

    “那一跨一挽,马步沉稳,巧劲横生,是个好手。”

    “也是异人么?”

    卫封这好奇心直接就上来了,大半个月,终于瞧见除了张怀义之外的异人了。

    之前张怀义和商狄两人短短一战就如同给他打开新世界的大门,然后再也没见识到异人的手段,现在确实兴趣很浓厚。

    “说不准,应当是。我们跟上去。”

    寻了大约两柱香时间。

    卫封和张怀义两人来到一处破旧的木屋前,门是虚掩着。

    原先的布衣青年似乎已经是看过里屋的病人,正在和门口的老刘低声交谈。

    从布衣青年脸上的严肃和老刘毫无生气的愁容上看,结果应该是不太好的。

    张怀义摁了嗯怀里偷瞄的卫封,上前搭话。

    “两位居士,小道张怀义,江湖行走要寻八极门,刚才听闻这位老人家儿子是八极门人,又是重病在身,所以特地来看望一番,望恕打扰。”

    老刘本来是一脸愁容,听见张怀义说出是特地来看八极门门人的时候,脸色多了好几分惊慌和警惕。

    直接摆手:“不是,不是,我们不是八极门的,小道长你找错了,你走吧!”

    本来很是正常的事,老刘这一神态,直接就让几个人心生诧异,身为八极门的人,有什么不能承认的么?

    就连旁边的布衣青年看着老刘的反应也是眉头小皱。

    本不该插话,但张怀义和他打了招呼,只得抱拳回礼,打破这尴尬的场面:“道长慈悲,不知是道长哪家仙师?老人家的儿子确实病情极重,这会儿应该不太方便会客。”

    张怀义点头回礼:“慈悲。小道师从龙虎山,这趟下山游历确是身缠要事,如若不便,那就不打扰了。”

    “等等!道长是龙虎山的?”

    布衣青年听完,突然出声拦住要走的张怀义。

    “是啊。”

    张怀义摸了摸鼻子,龙虎山怎么啦。

    “那你或许可以看出些门道”,布衣青年转身对着老刘说道:“您让这位道长进去看看您儿子吧,龙虎山的本事可不低。”

    老刘闻言两眼变得期盼了起来:“道长慈悲道长慈悲,您随我进去看看,小老头刚才多嘴了,您随我进去。”

    张怀义有些莫名其妙,脚步未动,连忙否认:“不是啊,我不懂医道的啊。”

    布衣青年也开口劝了一下:“不关医道。里面那位...也许龙虎山的山字决能看明白些,经脉尽毁,生机断绝是一回事,我怀疑...还有离魂症。”

    “豁,病友啊这是!”

    本来在张怀义怀里听得津津有味的卫封听到离魂症,一不留神出了声。

    布衣青年和老刘同时惊异地看向张怀义的怀中,就连张怀义也默默地看向自己胸口...

    呃...一个没注意露馅了...

    算了,反正也被盯着了,迟早要见人的。

    卫封索性自己钻了出来,大大方方地打了招呼:“两位下午好哈!”

    “嘶...”

    不仅是老刘,就连布衣青年都瞪大了眼睛,啥玩意儿?稻草人说话了?

    “咳...这是小道的好友,卫封,也有呃...也有像居士刚才说的类似离魂的症状,是我用附魂之术才得以欺身。”

    张怀义有些尴尬地给两人介绍了卫封。

    “道长求您了,小老头也不懂什么离魂症,您既然能有这种手段,那小儿您就给看看,您就给看看吧。”

    老刘很快就从会说话的稻草人的冲击下恢复了过来,别的没听懂,只听见张怀义说好友跟自己儿子类似一样的症状,那就是有希望,连忙拽着张怀义求着。

    “大爷,我没说不帮您看,您不用急,咱们这就进去。”

    张怀义没功夫搭理想要出来透气的卫封,随着老刘的拉扯,几人就进了屋。

    里面的药味不算浓厚,但很刺鼻,是那种煎了很久的药渣味。

    木板床上躺着一个干瘦的青年男子。

    身上的肌肉能看出原本应有清晰的轮廓,但因为长时间没有摄入足够的营养显得松散,眼神弥散,很是虚弱的模样。

    眼珠转了下看看进来的几个,嘴上微微张合,似乎是在说话,但声音极细。

    “道长,这就是我儿子刘知远,您救救他,老刘这条老命今后都随您差遣。”

    老刘看着自己儿子这奄奄一息的模样,心里不知怎样的难受,泛着泪花就求着张怀义。

    “不必如此,我自当竭尽所能,道家慈悲这是当有之义。”

    张怀义扶起想要下跪的老刘。

    当下就让几人远离一些,卫封也被拎出来丢在一边,自己则是运炁喝道:“山术-观!”

    全身金光盈绕,炁行双目,汇集双眼,专注精神看去。

    卫封被丢的有些远,这稻草人身高还够不到木床的高度,看不到床上的状况。

    连忙拉着一旁的布衣青年裤脚:“大哥,拉一把,我看不到诶。”

    原本饶有兴致正在看着张怀义运炁的布衣青年,看到卫封在扯他裤脚,也是微微一笑,顺手就弯腰捞起,把卫封举到和自己齐肩高。

    “哈,谢了啊大哥。啧,这大耳朵的道术真是神奇啊,还能这么用。”

    布衣青年一样目不转睛,也是同意卫封的说法:“龙虎山的炁修法门确实层出不穷,光凭在你身上这一手附魂之术已经不容小觑,况且门人也大多是仁义之士,听说这次有不少人下山参战了。”

    “大哥也是热心肠啊,不也主动帮着他俩么?”

    卫封正在观察看病的俩人,嘴上出于礼貌,随意恭维了一句。

    “我也有孩子...孩子受苦难的时候,我知道当爹的心情。”

    布衣青年此时眼神低沉,喉咙里说出这话的感觉满是苦涩。

    更隐蔽的是虽然他在努力压制,但依然在语气中能品出一丝极端的的愤恨。

    “呃...大哥,你也是异人吧?高姓大名啊?”

    卫封感觉布衣青年提到孩子的时候情绪不太对,连忙换了个话题。

    “高英才。”

    “哦,原来是高大哥,小弟卫...等等,你唐门的?”

    卫封反应之大,差点从高英才端着的手上掉下来。

    卧槽!

    高英才,唐门十杰之一!

    这人因为自己的孩子和全性白鸮是绝对的死仇。

    唐门十人舍身取义刺杀忍众头子的时候,白鸮现身双方交战的战场,高英才对白鸮的仇恨在那瞬间甚至盖过了一切,换命也只为了能给白鸮刺上一刀。

    是义士,是狠人,同样还是个可怜人。

    “小兄弟,认识我?”

    卫封突然的大反应让高英才感觉有些奇怪。

    “啊,听说过听说过...大耳朵看完了。”

    卫封赶紧把注意力转向张怀义,只见张怀义已经收了金光,并没开口,冲着众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出去说。

    老刘心里顿时一沉,避讳着自己儿子说的,肯定不会是好消息。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眼下还是遭不住,被这一激当即脑袋就感到昏沉。

    高英才离的近,一手先扶住摇摇欲坠的老刘,便想拉着出去。

    这时床上的刘知远竟然不知哪里来的气力,苍白着脸色有气无力地拉了一下张怀义的衣服,用尽气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大些:“道长,你...你有话就在这里说吧...我、我能承受的。”

    老刘本是晕晕乎乎,听见刘知远开口,精神回了一些,挣扎着上前担忧地斥道:“都这个节眼了,你还费那劲说什么,躺着休息,快别说了。”

    “爹...听我的吧!咱们耗不起了...儿子不孝,临了还害您残了手脚,我...我早该死了!”

    “不成!不成!老子不让你死!仇我可以不报,你不能死!”

    老刘红了双眼,伏在床边,弯下涨着青筋的脖子看着床上的儿子低声嘶哑吼着。

    “爹...放弃吧...儿现在活得太痛苦了...”

    刘知远不敢面对父亲的悲痛,扭着脖子把脑袋转向里侧,任由眼泪淌下。

    “不成...不成啊...”老刘嘶哑的声音终究慢慢变成细微的哀鸣。

    卫封几人没有言语,沉默半响。

    张怀义才艰难开口:“知远兄弟...魂体确实被打出来过,加上经脉闭塞没有及时的修回,可以说是性命全缺,如今回天乏力了。”

    老刘哪怕做好了准备,此时也是拽紧了拳头。

    床上的刘知远似乎也对自己的身体早有预料,已然没有过多的反应。

    张怀义停了几秒,等待两人接受事实,才犹豫问道:“我察觉知远兄弟身子应当是有不错的横练功夫,下丹田却是闭塞异常,为何经脉会伤到如此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