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偶遇韩约
铿!
铿!
......
脚步铿锵,每向前一步,与城墙之间夹住的降卒便会倒下万人......
噗,噗,噗,......
......
当刀枪尽红,城墙之下再无一名降卒站立。
鲜血红染大地,残阳红透天空。
咚!
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城头擂鼓不断!
似震慑新添的十万兵鬼,似慰藉千百万死在暴乱中的亡魂......
......
几天后。
城东,一座十几万头颅和泥土垒成的京观拔地而起......
......
秋雨萧瑟。
城西旷野,几座新坟前,陈宇,曹操和孙坚虔诚祭拜。
起身,陈宇走近王到坟前,低声喃喃。
“放心吧,我会找到你的家人,好好照顾。”
......
傍晚,到下曲阳县衙值守。
这里已被改为皇甫嵩的办公场所。
屠尽十几万黄巾,从三月开始的黄巾之乱至此平定。
皇甫嵩却无丝毫放松,每天脸色阴郁,伏案处理公文。
陈宇渐渐能理解他的苦处,扪心自问,换自己坐他位置,能否更好?
门外走进一人,土丘般的体型,自是董卓。
进门后扫视四周,看到只有皇甫嵩和执勤的陈宇,顿时放松,走到皇甫嵩跟前抱拳行礼。
皇甫嵩放下笔道,“董将军何事?”
董卓笑道,“我这两天思来想去,总觉不公平!”
皇甫嵩皱眉,董卓继续道,“张宝的头颅分明是我砍下,功劳却记在郭典身上。若郭君活着也罢,可他一个死人,要这么大功劳做什么?卓,想请将军做主,把功劳还给我。”
皇甫嵩怔住,随后低头,似乎在迟疑。
董卓立刻指向陈宇,急道,“皇甫将军,功劳确实是我的,不信你问子虚!”
陈宇一怔,不由暗骂,你董卓无耻就算了,竟把自己拉下坑。
张宝分明是郭典拼尽最后一口气杀死,如果违心说是,良心就是被狗吃了!
但是,陈宇又很头疼,如果现在否定,就会直接得罪董卓,以后肯定被他记恨。
董卓那些残忍的手段,史书上的惨案历历在目,不到万不得已,陈宇真的不想得罪。
正进退两难的时候,皇甫嵩却是解了围,因为他却根本就没问陈宇,而是直接回绝道,“董将军,不巧。功劳簿已于下午快马送往京师了。”
董卓一愣,不甘心道,“能追回来吗?”
皇甫嵩摇头道,“追不回。”
董卓脸色立刻变的阴沉,眯眼盯住皇甫嵩,见后者面无表情地对视,终于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陈宇暗中松了口气。
不久,只见皇甫嵩拿出一个册子,看向陈宇道,“子虚,去交给驿使,加急送往京师。”
陈宇双手接过,瞥了眼,不由一愣,这册子正是皇甫嵩口中已经送出去的功劳簿。
......
第二天,陈宇跟曹操和孙坚一起,带兵清点整理缴获的黄巾物资。
大量的甲胄兵器,钱粮财物,还有信件文书,一连忙了几天。
这天下午听到消息,黄巾军剿灭成功,当今皇帝,汉灵帝自封无上将军,封宦官赵忠为车骑将军,负责对讨伐黄巾的将领论功行赏。
陈宇战功丰厚,升级军侯铁板钉钉。这可是中级军官的最高职位,再往上就是军司马,高级军官,孙坚目前位置。
可孙坚已经三十岁,陈宇才十四。
几天后,军队修整结束,随时准备班师。
这天一早,陈宇奉命出城,远迎朝廷遣来传旨的使者,护卫入城。
一百铁骑出东门,沿官道奔出三四十里,远远看到一支队伍,锦旗招展。
为首九名铁骑,三排三列,身姿笔直,甲胄鲜亮。
其后一辆马车,两匹高头白马,青车厢,红华盖,金丝银边,装饰奢华。
马车后方,另有一队仆从,十几名铁骑。
打马上前,陈宇马上抱拳,朗声道,“我乃皇甫将军麾下,骑佰长陈宇,奉命迎接特使,护卫入城!”
九名领队铁骑藐倪一眼,径直往前,马车也不停。
陈宇等了会,车内传来又尖又细的嗓音,“哼,才来个小小的佰长!罢了,后面跟着吧。”
应该是宦官,语气傲慢,听着很不舒服。
陈宇微微皱眉。
东汉末年,宦官当道,仗着皇帝宠信,专权擅政,肆虐骄横至极。
车内宦官显然不能得罪,虽然对方无礼,但还是隐忍着示意部众让路,等车队驶过,默默带队,跟在后方。
晌午时,队伍入城,径直前往县衙。
行至半道,前方迎面一支重骑,足有五六百,为首大将头戴金边狻猊兜鍪,肩扛吼吞披脖,身披玄铁重甲,身材彪悍如丘,巨脸肥大如盆,四方口,阔天鼻,正是董卓。
下曲阳县城的主街道很宽,足够六匹马并排前行,如果各自靠边,互不影响,只是双方都占着中间。
没抢到砍杀张宝功劳,董卓心里窝火,这些天带麾下铁骑四处撒野,看到不顺眼的,立刻动手教训。
皇甫嵩心知肚明,但因董卓没有特别出格,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董卓任性几天,心情稍好,眼看天气不错,打算出城溜溜,却在半道被挡,瞪眼怒道,“他娘的!没眼杂碎!还不让道!”
“前方宵小!立刻闪避!否则,立拿不饶!”
“去你娘的!反了天了!”董卓大怒,这小小的下曲阳县城,就连皇甫嵩都没放在眼里,竟有人敢狂口拿他,战戟前指,吼道,“李傕!郭汜!给我去绑了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鼠辈!”
“诺!”
“诺!”
身后重骑,两员身着甲胄的战将拍马冲出,均是虎背熊腰,威猛霸气。
左边一人高举铁柄狼牙棒,方脸阔口,浓眉大眼,杀气腾腾,正是李傕。
右边一人手持硕大斩马刀,长方马脸,竖眉豹眼,气势凶恶,正是郭汜。
不由分说,冲杀上前。
特使队伍前方九名骑兵慌忙迎战,几个回合,便被杀的鬼哭狼嚎,纷纷坠马。
李傕横冲直撞,来到奢华马车前,高举狼牙铁棒,照着一匹白马狠狠砸下,登时将马头砸的稀烂。
郭汜毫不落后,手中明晃晃的砍刀力劈而下,将另一匹白马拦腰劈段。
噗!
鲜血喷涌,飞溅奢华车厢。
两人继续冲击,一左一右,狼牙棒砸碎车厢支柱,大刀削飞红色华盖。
车厢轰然解体,尖细的惊叫,刺人耳膜。
“啊......”
一个面白无须,肥脸大耳的宦官,被吓的脸色煞白,四肢着地,趴在车板上,抖若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