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韩约请命
车后仆从四散飞逃,再后方十几名甲胄鲜明的骑兵见李傕郭汜如煞神附体,吓得脸色发白,没人敢上前。
后方,陈宇优哉游哉地看好戏,也不急着上去解围。
郭汜挡在路中,横刀立马,一人一骑,震慑十几名骑兵。
李傕靠近马车,俯身一捞,抓住宦官腰带,单手提起,举在空中。
“哎,哎,放开我,放开我,我是朝廷特使,你们胆敢辱打,想造反呐!放开我!”
董卓叉腰大笑,“哈哈哈哈哈,我说哪来不长眼的狗东西,原来是个阉人!不男不女的玩意儿,敢挡你董爷爷的道?还朝廷特使,哼!爷爷今天让你知道马王爷的马字怎么写!”
说着朝李傕笑道,“丢过来!”
“诺!”李傕应声,单手用力,将宦官猛地丢出。
“啊......”
惨嚎中,肥墩墩的宦官在空中飞过几丈,董卓伸手,凌空接住,抛皮球似的,在空中抛了两下,又在手里掂了掂,随即又往后一抛,哈哈大笑,“儿郎们,接好了,可别摔着这位金贵的特使玩意!”
“诺,将军!”
众铁骑齐声大喊,董卓身后,一名肥头大耳的战将探手抢到空中的宦官,双手抓住,将他在空中悬起转圈,哈哈大笑,直到后面有人大喊,“牛辅,别一个人玩!快抛过来!抛过来!”
“胡轸,你急什么!接着!”
“好咧!”
......
“啊......”
“啊......”
宦官脸色煞白,嘶声嚎叫,“放下我!放下!快放下!啊......,谁来救我!救救我......”
“哈哈哈......”
“哈哈哈哈......”
......
躲在车队后方,眼看差不多了,陈宇才打马上前,来到被拆掉的马车残骸旁,朝横刀立马挡路的郭汜笑着拱了拱手。
郭汜自然认识他,忙收起大刀,拱手笑道,“子虚兄弟,你怎么在这里?”
陈宇指向空中宦官,嘿嘿乐道,“奉皇甫将军之命,护送那玩意。”
“啊?”郭汜一愣,看了眼被砸烂的马车,“这,这......,兄弟不知你是护卫,弄成这样,要害你不好交差了......”
陈宇摆手道,“没事,没事。还请郭都尉让个道,我去跟董将军说说。”
“好,好,子虚兄弟,请!”郭汜连忙让开。
陈宇打马上前,来到董卓面前。
“咦,子虚,你怎么来了?”董卓一喜,笑道,“正好!大伙正赶上一件乐事,子虚一起玩!”说着朝身后喊道,“胡轸,把那玩意抛来,给子虚玩玩!”
“好咧,子虚兄弟,接着!”
陈宇大惊,眼看肥墩墩的肉球凌空飞来,身体后方还连着几滴液体,恶心之余,也不好不接,否则只怕摔倒地上来个半身不遂,他这护卫就太不称职。
抬手轻轻接住,稳稳放下战马,那宦官双脚落地,立刻烂泥般瘫软在地上。
“子虚,你这是作甚!”董卓顿时不悦。
就知道董卓会不开心,但也没事,陈宇早想好了说法,于是抱拳凑到他身边笑道,“董将军,这位特使大人是皇帝钦差,皇甫将军特地命我护卫入城的。他不长眼冲撞了将军,既然已经教训过了,还请将军高抬贵手。否则要是不小心弄死了,朝廷那边不好交代。”
一番话,既告诉董卓,其实我早就看到了,已经让你们玩了这么久,可以适可而止了。同时又有警示的含义,这人毕竟是皇帝特使,玩坏了真不好办。
董卓早就撒了气,后面纯粹好玩,听陈宇一说,立刻出了身冷汗。
殴打特使,往小了说是逞凶斗殴,往大了说是不敬皇帝,那可是大罪。
董卓恃功在身,倒也不怕,但是陈宇既然提醒了,他也不好继续乱来,于是笑道,“子虚,那就交给你吧。见到皇甫将军,你知道怎么说?”
其实董卓还是有点心虚的,这时候,陈宇自然知道怎么回应,笑道,“自然!”
董卓哈哈大笑,挥手道,“儿郎们,玩够了,随我出城,围猎去!”
“诺!”
众骑轰然响应,策马奔腾。
宦官随行队伍,那些甲胄鲜明,傲气十足的护卫,立刻灰溜溜地让到路边。
脸色煞白,气喘吁吁的宦官感激地看了眼陈宇,望着董卓离开方向,满脸怨愤,咬牙切齿道,“他叫董卓?”
呵呵,董卓要遭难了......
瞥了眼宦官阴毒的神色,陈宇可不想引火烧身,点头恩了声。
三国演义说董卓在黄巾之乱后,贿赂十常侍而升官,那是杜撰的。
事实上,董卓被一撸到底,下狱,“免死罪一等”!
处罚其实很重,就是不杀,但没有特殊情况,也别想出狱......
陈宇一直以为那是因为董卓围困广宗的时候被黄巾袭营,没有太多损失的情况下擅自撤围。
现在看来,原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怪不得董卓当权后,全没宦官什么事了......
......
送宦官到府衙,皇甫嵩早听到消息,等在门口。
“皇甫将军,您可得给奴婢做主啊......”
宦官一见皇甫嵩,尖锐的嗓子立刻哀嚎起来,
“可恶董卓那厮啊!打的可是皇帝爷爷的脸呐!......”
一路而来,原本充满仇视狠毒的肥脸,霎那眼泪扑扑,鼻涕横流。
“将军要是不给奴婢做主,奴婢今个儿就死这里啦,没脸回去见皇帝爷爷啦......”
凄厉的哭声,哀怨的表情,全部瞬间到位。
陈宇暗呼厉害,怪不得舞台上有变脸的把戏,原来艺术真的源自生活。
“公公息怒,公公息怒,嵩已为公公备下酒席,公公快请,快请。”
皇甫嵩边说便扶着宦官入内,陈宇在旁边似笑非笑,皇甫嵩经过他身边时,哭笑不得,狠狠瞪了他一眼。
......
第二天中午,陈宇来县衙执勤,进大门感觉气氛不对,到了院子里,不由一愣。
多了辆崭新的低矮小囚车,里面一人披头散发,土丘般的身子,站不直,坐不下,只能弯腰半蹲,姿势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里面的不是别人,正是董卓。
早就知道董卓会落难,没想到这么快。
“水,水,......,给点水喝......”
董卓半闭着眼,粗壮的大腿不住打颤,显然这样受罪不是一时半会了。
囚车旁有甲胄鲜亮的武士看守,衙门里经过的都远远躲开,生怕被牵连。
陈宇微微皱眉,董卓虽然可恶,那宦官也不是好东西。
犹豫了下,走近囚车。
两名武士认得陈宇是昨天救人的骑佰长,早没了傲气,纷纷抱拳。
虽然瞧不上对方,陈宇还是抱拳还礼,无声地摘下水袋,塞进囚车。
董卓眼睛一亮,忙接过大口灌水,许久缓过气来。
“哎,患难见真情!还是子虚待我忠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