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陈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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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医馆中,苍石躺在床上,脖子缠了厚厚一圈纱布,呼吸已经趋渐平稳,大夫放下手里白巾,发出声声惊叹。

    “啧啧,天呐,这人送来之前伤口是谁处理的?”

    蓝袍疑惑:“什么处理伤口?”

    大夫仍旧心有余悸,说:“这人送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没救了,真是险真是险啊,就差一点点就割开动脉了,我一看他血都不怎么流了,还以为是血快流干了。”

    “呵呵,没想到他不仅血管没一点事,被切了半截的喉管还被一根银丝穿了起来,如果不是这根银丝把喉管接好了,他早被出的血呛死了。唉,活了这么久,我还是头一遭见这种技法,针线缝合伤口我见过不少,但直接用银丝闭拢伤口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呐,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

    蓝袍心中一惊,银丝?他很确信没人用什么银丝帮苍石治过伤,难道说是那根针?那样就说的通了,蓝袍急忙拉住大夫。

    “那银丝上可有金色?”

    大夫点头“的确有,怎么?难道那是铁丝生锈了?如果真是铁丝,可不能把铁丝留伤口里啊,我现在就得重新处理伤口。”

    蓝袍拦住大夫“那倒不是,那倒不是,你能给我描述下那银丝吗?”

    大夫想了想“....那银丝很亮,看起来像是本身就在发光一样,而且...摸上去很冰,按道理来说这银丝在脖子里捂了这么久,早该捂热了。”

    蓝袍听了心中大概有了底。

    “现在观中另有要事我得去走一趟,你可在这守好了,待会府尊大人会差人来带人走,人被带走之前,你若是离开一步,我拿你是问。”

    大夫听了立马点头答是。

    蓝袍已走到门边,又回头对大夫叮嘱道:“他脖子里那根银丝的事,只有你我能够晓得,断断不可有第三个人知晓,就算是王知府问起你也不能告诉他!这事关道门,走漏了消息十个你和王知府的脑袋也不够掉!”话毕匆匆出了门去,只留大夫在房里坐立不安,寻思着府衙来人他该怎样应付。

    送水观流金殿前青衫已等了许久,这才见蓝袍姗姗来迟,青衫笑问:“呵呵,师弟怎么才来呀?有什么要紧的事比解金还重要?”不等蓝袍说话,青衫抬脚便进了流金殿内,仿佛站在这就是为了调侃一番蓝袍。

    蓝袍无可奈何,他与青衫同属道门,有再大的矛盾也不得大打出手,再者青衫的宝贝银针还在苍石脖颈子里插着呢,先稳住青衫再说。

    “看样子他是把银针的账算在王知府的脑袋上了,呵呵,那正好让他们狗咬狗去,不过王知府为什么要我救这个人出来呢?难道说他知道银针的事?不可能啊,除非有人在观里给他通风报信,那就更不可能了,怎么有人会放着道门大腿不抱,舍近求远攀附官府呢。”

    “唉,算了算了,不想了”蓝袍伸手揉了揉脸,伸手招来一道人说:“先放五个人进来。”道人恭敬行了礼后向观门而去。

    此时观门前已被人群塞的水泄不通,人潮中不停有人探头探脑,见了眼前攒动的人头便在心中暗骂:“唉,前面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可回头见了身后一张张同样略显焦急的脸,又不禁在心中暗喜:“哈哈,还有这么多人排在我后边!”

    瞎子从这路过,听见从人潮中传来的密密声响,他就算看不见也知道这有热闹可凑。聋子从这路过,看见这么多人翘首以待的样子,他就算听不见也知道这有好处可捞。傻子从这路过,见了这多人争先恐后的样子,脑中当即联想到拉野屎时屁股后攒动的狗群,一个个吃了掉下来的还不满足,把头伸进沟子里连啃带咬,要不是屁眼缩的紧,他们可要把肠子都拖出来吃了,今天这样热闹争抢的景象没发生在野地狗群里,倒是在这道观前见着了。

    观门内道人将门开了条缝朝外看去,瞧着这些热烈期盼的眼神,心中讥笑不已。

    “呵呵,天底下的好事,哪能轮的到你们这些牲畜呢。”

    道人点了五个肥头大耳衣着华丽的胖子入了道观,引至流金殿跟前,道人面无表情说道:“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吗?”几人立刻忙不迭点头答“知道知道,听人说过好多次了,进去脱了上衣躺好就行了。”道人冷哼:“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要在心里时刻呼唤天君万岁!心若不诚则献水功德全无,追逐俗利更是罪加一等!”几人脸色一沉,皆低头不言不知所想。

    几人进了流金殿,青衫立刻抱怨起来:“唉,五人五人的解金,那得多久才能解完啊,等会直接送十五人进来吧。”蓝袍出言阻止。

    “十五个人若是出了情况可治不过来,待会你带十个人就够了。”

    道人领命,对几人说道“都把上衣脱了躺好!”几个胖子光着膀子对视了眼,其中一人指了指殿中五张分开的台子“道长,是躺那吗?”道人怒道“原地躺下!躺地上!”几人这才躺下了,地上挺起五个鼓囊的,填满脂肪的肚子,侧面看去从头到脚浑无沟壑,全被厚厚肥肉填满了。

    蓝袍解开腰间金丝小囊祭出软肋刀,提刀走到几人跟前沉声道。

    “都闭上眼睛,此乃天君宝刀,贴于胸口可测至诚之心,都收起心里面的俗世想法。”

    蓝袍把刀尖抵在地上一人左乳下,那人便睁开了眼睛,瞳中无神婉如尸体,这样作用了五下便把几人尽数治住。几人的肋骨在刀身作用下变的柔软起来,前胸不再挺起,倒像是水袋般瘫软下去,蓝袍冲一旁道人使了个眼色,道人便右手拿方巾左手提小罐走到几人跟前,小刀在左乳下切开道深深口子,手指拨开已经软的同柳枝般的肋骨,将方巾放了进去。

    几息后掏出方巾时,上面已浸满了金黄色的脓液,滴滴答答的掉在那人胸前,方巾在小罐上拧干了又放入胸口,几番下来直到这金黄“福水”被榨干了才停手,又一道人分别给五人嘴中喂下药丸,伸手在伤口处揉捏了几下,伤口就同泥巴般重新被捏在一起,留下许多皱褶疤痕。

    青衫从怀中葫芦祭出遮眼纱,红纱飞出在几人胸前拂过,那一点疤痕竟消失不见了,皮肤完好无损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青衫心头一动,红纱便飞回怀中,青衫看着红纱上沾染的脓水不禁皱眉,委屈道:“师弟呀,我真想和你换换法宝,每每碰着解金日,我这宝贝都被弄的脏死了。”青衫走上前不解气的踢了胖子几脚,那鼓囊的肚子便晃晃悠悠的荡来荡去。

    “满肚肥肠口中流油的东西,唉,只是委屈我的遮眼纱了,这好的宝贝竟然只能做这样恶心人的活。”

    闻着空气中福水散发出浓浓恶臭,蓝袍眼中也露出丝毫不掩饰的厌恶,却不单单厌恶地上的五头肥猪,而是为此刻自身境地不平,嘴上骂出声来。

    “简直是有伤天和,这哪像是道门!简直...简直就是强盗行径!”

    “呵呵呵,要不是这福水有益于我晋升大业,我也懒得干呐。”青衫走到蓝袍跟前,捂嘴咯咯笑起来,“再说了,师弟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嘛?不然这场面让你如此恶寒,你为什么还在这待着呢?”

    青衫笑盈盈的瞧着蓝袍:”这些人可不知道吸了多少人的血才能养出来一身肥肉,就算是把他们吃干抹净也算是为民除害呢,何况是你情我愿的进献福水呢?”

    “咱们可是名门正派,天君弟子啊,一举一动顺和天意,怎么会有伤天和呢?师弟,你说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