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茶楼品香露 清茗待知音
包拯等人被押入大牢,不提。开封府内却乱成了一锅粥。
八贤王出了御书房便命人火速前往开封府报信,恰遇公孙策调了宗卷回府,公孙策得知包拯等人深陷大牢,即刻寻展昭商议对策,可是……
“王朝,展护卫人呢?”公孙策急得不行,王朝呢,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白龙驹和巨阙均在府中,可就是不见展昭人影。
“展大人刚刚还在后院,这么一转眼怎就没了影?”
马汉的反射弧比起王朝要短些,眉头一紧,随即问道:“先生,是不是大人他……”
“唉,今晨官家急召大人入宫,不想乃是遭人陷害,如今大人被收押入监,官家手中铁证如山,三日后便要交于刑部开堂审理,如果我们找不到证据证明大人的清白,那大人恐怕,恐怕凶多吉少啊!”
王朝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只有三天了,这可怎么办?还有驿馆那场大火和杨家的案子,尚未理出头绪,这,哎呀!怎么这么乱?”
公孙策到底老练些,很快就镇静下来,如今包拯被捕,展昭失踪,他就是开封府的主心骨,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可不能自乱阵脚。
深吸了一口气,公孙策缓缓言道:“展护卫武艺高强,想来不会出什么事儿,当务之急就是……”
公孙策一语未必,只见一名衙役手捏飞镖来报,那镖约有三指宽,状似梅花极其小巧,总有五角,皆形似羽箭箭头,镖上还插着一张字条。公孙策接过飞镖,取下字条,只见方纸之上一手蝇头小楷清秀的紧:
恭请南侠至露落园一聚,勿念。另,诸君疑惑之处皆因大火之中无名尸首而起,宜及早查证。颜卿拜上。
一旁的张龙细细端详着公孙策手中的飞镖,突然言道:“是梅花镖!”
“梅花镖?”
看着大伙儿疑惑的眼神,张龙理了理思绪,随即出声,“我听展大人说过,这叫梅花镖,镖身虽小,力道却极大,‘静若寒梅,放若春花’,内功高强者可凭指尖之力一镖封喉,是凌泱阁阁主藏于梅花扇中的独门暗器。”“哦,如此说来,这镖和信均是出自颜卿之手无疑了,照展护卫所言,这颜卿也算是个正人君子,他既已指明路,我等不妨试它一试,就从驿站着手!”
城北阁楼上。
“公子。”
颜卿闻声回眸,看清了来人,忽的眉头一紧,“不是让你带展昭回露落园吗?如何还在此地?”
来人正是宋子渊,听了颜卿的质问,忙抱拳解释道:“秉阁主,属下刚至开封府便遇上了薛总管,他说展昭武艺高强,为人机敏,只可智取,让属下先行回来向阁主禀报,至于展昭,他自会妥善处理。”
颜卿听罢缓缓打开纸扇,踱步至窗前,目光清冷,不知喜怒。屋中的人见状,也不敢揣测颜卿的心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颜卿的下文。
起风了,这风不算大,只将颜卿胸前几缕秀发吹起,也将桌上鼎中的梅花香吹如颜卿鼻中。忽然,颜卿眸中寒光一闪而过,随即嘴角微微上扬,心道:薛飏,你好大的胆子!
颜卿回过身,将纸扇合拢。
“子墨留下伺机行事,子渊,随我来。”
扬州露落园。
“展昭如何了?”
看着床上的展昭,颜卿有些心虚,自己星夜兼程赶了回来,生怕这位爷一个不高兴就掀了他的庄园,可不曾想,他就这么昏睡了一天,至今没有转醒的迹象。
“公子放心,展大侠无碍,只是蒙汗药下得重了些,休息片刻就好。”
“有劳先生。”
送走了郎中,颜卿缓步移至床前,坐在了床榻边,静静看着展昭的睡颜,两道微微皱着的剑眉浑然天成,高高耸起的鼻梁犹如刀刻过一般,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一条弧线,薄唇轻抿,虽说是闭着眼,却有说不出的丰神俊逸。颜卿不觉看痴了,微微笑着,竟连宋子渊何时走到自己身后都不知。
“公子?公子!”
颜卿恍然回过神,“啊?何事?”
“薛总管回府了。”
“知道了。”
颜卿言罢起身,拂袖而去,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子渊站在原地,看看颜卿,复又看看展昭,叹了口气,轻笑着摇摇头,随后快步跟上颜卿。
再说开封府众人,得了颜卿指示便迅速分头行动,调查案情。到底是开封府,办事效率就是高,才半日光景就带回了疑犯——过山风。
公孙策小心翼翼地绕至竹篓背后,仔细端详着这条被马汉夹起的蛇。
蛇头体呈三角状,颈部扁平,背面黑褐色,颈背有黄白色斑纹,躯干和尾部背面有窄的白色镶黑边的横纹条。下颌土黄色,体腹面灰褐色,具有黑色线状斑纹。
蛇在长棍下不停地扭动,鲜红的信子一伸一缩,黝黑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微微的凉光,死死的盯着公孙策,它慢慢蜷缩起身子,像一张拉紧的弓。公孙策见状忙闪至一边,示意马汉将蛇放回竹篓。
“这蛇哪来的?”
“先生,是在驿站后院的草丛里发现的,我和王朝觉得这蛇蹊跷,不像产自汴京,又想起先生所说那四人的死因,觉得可能大有牵连,所以把它弄了回来。”
公孙策听罢点点头,“确实不是产自中原的蛇,这蛇倒有些像‘过山风’,不过也得待我细查才知,先将此蛇安置好,切勿让它伤人。”公孙策转身就要走,而脚步一顿又复转身,“张龙赵虎那里可有消息?”
“回先生,因大人有涉案嫌疑,刑部不准开封府的人进牢查验,张龙赵虎与我等商议,欲夜探刑部大牢。”
“嗯,万事小心。”
公孙策疾步走回书房,一头扎进书堆,许久,才满意的捻着胡须,“果然是‘过山风’,不过,这巴蜀一带的毒蛇如何就到了开封?”薛飏端坐在花厅,见颜卿来了连忙起身抱拳施礼,“参见阁主!”
颜卿走至桌前,撩起衣袍坐下,面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轻声说道:“无须多礼。呵呵,薛总管,此番你可是立了大功啊!”
“啊,呵呵,阁主过奖,为阁主分忧是属下分内之事!”
颜卿抬手示意薛飏坐下,又复言道:“薛总管,坐。展昭武艺高强,又心思缜密,总管如何就将他弄倒了呀?”
“哦,不瞒阁主,属下只是略施小计。展昭对外人仁义,对家人至亲,对开封府众人更是情同手足,属下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带上了一张公孙策的人皮面具,这才……”
“呵呵呵”
颜卿朗笑出声,轻轻扇动着纸扇,“薛总管,想不到,你还有这般手艺,连南侠展昭都未曾看破。”
颜卿起身,在厅中缓步走动,忽的扭头看向薛飏,秀眉一挑,桃花眼里一片星海。
“不过,我倒更好奇,你这易容之术是哪学来的?比起‘鬼面凶神’又如何?”
薛飏闻言一愣,“阁主,这,有关系吗?”
“哦?总管以为无关?”
一双极尽妩媚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薛飏,不禁叫他有些心虚,他试探性地开口:“阁主此话何意?”
“你心里清楚。”
“属下愚钝,请阁主明示!”
清润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听至极,却听得薛飏心里阵阵忐忑。
“阁中何时多了护法一职,我怎不知?那庞飞肉身凡胎,□□无术,何以同时出现在相隔千里的开封府和淮南路?再者,身陷刑部大牢的‘鬼面凶神’因何无故暴毙?”
“呃,这,属下不知。”
“不知?”
颜卿“啪”的一声合起纸扇,猛然转回身,厉声问道:“薛飏,你当真以为天衣无缝?”
薛飏心头一惊,又听颜卿说道,“你倒是心思细腻,若不是那阵梅花香,我还真逮不到你的狐狸尾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