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中毒2
宇文拓站在西山的这个洞口,看着附近或者裸露或者半埋的白骨,心里有些瑟瑟。
整个祖地都可称桃花源,唯一例外的就是这处地儿—老巫医的洞府。
洞府幽深,除了老巫医的几个弟子,和几个近身侍从,没人涉足。族里有事也只是站在洞口拉动洞口的一串铃铛,侍从自会会出来问话。
此时,五长老的小厮就在拉铃铛,似怕洞内的人听不见,反复拉了三次。五长老就领着人站的远远的,谁也不想踏入那个白骨累累的区域。
一路上,五长老已经把早上的事简略的说了一番。宇文敬昨夜歇在了书房,到点一直没出来,小厮奇怪,进门查看,发现主子躺在床上,眼睛睁着,呼之无应,推之不动。小厮吓得屁滚尿流,一路跌跌撞撞的去禀报了族长。
待得宇文仲农带人浩浩荡荡到达的时候,宇文敬的夫人,大长老也先后脚的到了。
三人进入屋中,见到的就是小厮口中所言的景象。宇文敬直挺挺的躺着,眼睛圆睁,却是如昏迷一般。宇文敬夫人登时就立不住了,扑到床前摇晃着丈夫的身体,哀哀哭嚎。
宇文仲农俯下身,翻起宇文敬的眼睑,一条中线赫然入目。他似乎被人定了身,许久才直起身,退后几步,和大长老对望一眼。
大长老看着眼前的场景,喉咙里咕噜了几声,终是没有说出话来。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妇人的低声啜泣。
“来了,来了。”随着外面的一阵喧闹。五长老和一个挎着医箱的大夫快步走了进来。
五长老也没注意到屋里两人的异状,喝开妇人,让大夫上前看病。
“族长,怎么回事,侍卫长也没说清楚。”
宇文仲农肃着脸,“回头再说,先听听大夫怎么说。”
大夫顶着众人热切的目光,给宇文敬把了脉,又做了简单的检查。
擦了把汗,斟酌了下言辞,才开口,“此症颇为奇怪,脉象平缓,与健康人无异,但少族长却无任何感知,扎针也不见反应,这,老夫也没法子。”
大夫是祖地里最好的了,一时间,妇人的哭声又大了,扑在宇文敬身上。
宇文仲农皱了皱眉,“那便去请巫医吧。”又看了眼宇文敬,让人守了院子,他与大长老五长老匆匆的走了。
把守夜和近身伺候的小厮都抓来审问了一番,毫无收获。
大长老认为昨日来的外乡人嫌疑大,五长老马上紧张起自己的外甥,敦促族长赶紧把人找回来。
巫医来了,查看了一番,一摊手,没见过,没办法。
现在就只能来找老巫医了,也就是巫医首领。
本来听说脉象正常,五长老也没怎么往心里去,最多巫医叫个魂啥的也就没事了,山里这种事常见,不过现在他心里也没底了。
“你最近就呆在家里,哪里也别去,尤其不要去见那些外乡人,邪性啊,这事。”五长老低声关照宇文拓。
宇文拓倒是没往这个上去想,他现在满脑子就是谁下的手。
果不其然是宇文仲农的儿子,和他爹一样,两个人都在绞尽脑汁想着是谁下的黑手。
乍然听到五长老的话,敷衍的哦了一声。
“臭小子!”听出其中的敷衍,五长老搓了搓牙花子,孩大不由爷。
侍从很快的从洞里出来,和小厮说了几句话,又望了眼站的远远的众人,说了句等着,就又返身进去了。
又过了大概两刻钟,洞里走出来三个人。
宇文拓跟着五长老迎了上去,他只在小时候的祭祀上见过老巫医一次。近二十多年,老巫医隐居在这里,深居简出,几乎不露面。这次才近距离的看清了这个神秘的人物。
这是个六尺多高的老太太,可能常年居住洞穴不见阳光的关系,脸色很白,皱纹极多,眼睛眯着,头上罩了个蜡染的蓝布,笼住了花白的头发。手如鸡爪,握着支极长的旱烟杆。
五长老恭敬的行了一礼,“婆婆好,族长请您去看看少族长。”
老巫医眼皮也未抬,步子不停,“带路。”
“哎,好。”五长老如释重负,拉着宇文拓转身带路。
“舅舅,你怕老巫医啊?”
“别说话!”五长老压低声音,“你知道个屁,你爷爷在的时候,也对她恭恭敬敬的。快走,兔崽子。”一面又指使了个小厮先回去报信,说老巫医来了。
老巫医,撩起眼皮望了望山下鳞次栉比的房屋,上一次出洞已经是十数年前,眼中精光闪现,须臾又垂下眼皮,吸了口旱烟,呼出一大团白烟。
老巫医到达宇文敬院子里时,宇文仲农早就在院门口迎着了。
“婆婆,这次麻烦您了,实在是犬子的情形有些奇怪。您请。”
老巫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便随着族长走了进去。
院子里站着几个大汉,都是大长老或者族长的心腹。
房间里静悄悄的,宇文敬的夫人已经被劝走了,只有宇文敬安静的躺在床上。
老巫医扫视一遍,快步走近床前,附身开始检查。众人挤在门口附近,大气不敢出,眼神皆随着她的动作而动。
老巫医招呼两个侍从,把宇文敬翻了个身,又剥光了上衣,捣鼓了许久才停下手里的动作。
返身走向众人,“你留下。”想了想,又用旱烟杆指了指大长老,“你也呆着吧。”
宇文仲农开口,“你们都回去吧。”
“爹?”宇文拓低叫了声。
老巫医簌的抬起眼皮,循着声音望过去,宇文拓被看了个正着,觉得浑身发冷,似乎被阴冷的蛇盯上了一般。
五长老倒拖着他疾步就向外退,“这就走着就走。”
“现在的孩子好奇心很重啊。”
“犬子年幼不懂事。”宇文仲农陪笑。
“原来是你的崽,怪不得啊,不过好奇心太重不是好事。”
“是是,回头我就教训他。”
两个侍从也默默的退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现在房间里就剩了四个,两个站着,一个躺着,一个盘腿坐在了椅子上。
“这东西,想必你们也有印象。”
“真,真的是那个?”大长老的声音有一丝丝的颤抖。
老巫医白了他一眼,遇事还没他弟弟沉稳,怪不得族长之位没传给他。她是巫医,对跛脚什么的不以为然,也没有汉人所谓的颜面之说,所以一直觉得少族长之位更替是因为大长老能力不足。
“那可有解法?”宇文仲农小心翼翼的问,他心里也不知道自己更期待哪个答案,有或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