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到海市，高铁需要四五个小时。如果她想，可以每周五晚上回家，周天坐车到海市上班。

    文兰约打车回到自己的小窝，短短几天，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房间变得陌生有熟悉。戴上手套，擦掉明面上的灰尘。

    将冰箱中过期的食物清理掉，自己吸过一遍，再放出扫地机器人。

    只要回到北城，她妈和杨书他爸是同事，两家人的生活轨迹高度重叠，她总能听到杨书的各种消息。

    远没有前几年那么难过，可心它变了，杨书过得好，她很嫉妒。为什么不如杨书，一下下的酸楚。

    她深刻的感情，只有自己一人知晓，她痛恨，到头来，无可奈何。

    身体酸痛窝在沙发上，文兰约拨通林凯文的视频。

    接通很快，文兰约调整到一个舒服的角度，把手机搁在抱枕上，丝毫不顾及屏幕中的自己已经有了双下巴，“你回来了吗？”

    林凯文手机对准自己的脸，“我没出去玩。”

    他口中的没出去玩，是没飞去度假胜地，不是没放松享受。

    “那你怎么过的，我给你发的消息看了吗？”

    “嗯，你在温泉酒店，爬山。”

    “假期人多，去哪儿都不好玩。”

    “我要去的地方人不多。”

    开始扯旧账，嫌她安排假期没有他，文兰约停一下，林凯文身边有人吵闹声，看样在也是在外面，“你这会儿还在外面，吃饭吗？”

    “凯森叫我出来。”

    很好有正事，文兰约说：“好吃吗？”

    “不好吃。”

    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去吃，文兰约硬生生憋回嘴里，林凯文他很不高兴，不知道谁惹着他了，“我给你带了礼物，东山寺求的手串，保佑你身体健康，无病无灾。”

    东山寺香火鼎盛，爬到山上的台阶一米宽，上去的人多，下去的人也多，排着队人挤人，根本走不动。

    文兰约还是跟着爸妈去了，老弟文兰言小时候身体不好，害怕养不大。外公外婆特地打听了，来东山寺许愿。

    之后，每一年他们都来。外公外婆都不在了，一家人去东山寺的习惯还是保留下来。

    求手串的屋子大排长龙，文兰约顶着太阳站了两个小时，到柜台前面，为了不让自己的辛苦白费，她干脆请了五条手串，家里四人四条，林凯文一条。

    原本计划送给林凯文的手表，等等再说吧！

    文兰约对着镜头晃晃手上的檀木手串，浓厚深沉的颜色，“我带的是五毫米的小珠子，你比我的要大一点，颜色基本都差不多。你喜欢不？”

    “我不戴这些。”

    很好，她好几千块白扔了，亏她选了最贵的手串。

    “没事，那你戴什么？我下次送你。”

    “你自己看。”

    林凯文常带的手表，胸针，袖口，三样结束。文兰约知道，偏偏玩笑的心思怎么压不住，“男戴观音女戴佛，下次我送你个玉观音，羊脂玉，触手生温那种。还是你喜欢金的，胸口一大个。”

    这么明显地开玩笑！

    林凯文也熟了文兰约偶尔作妖的性格，故意说：“你送我就戴。”

    “说好了，不许反悔，你忙，我挂了。”

    她肯定兴冲冲打开购物页面，给自己找一个极其丑陋的项链。她喜欢看些稀奇古怪，乱七八糟的玩意。

    林凯文低头轻笑，到时候她肯定缠着自己戴，还要拍照留念。转身离开阳台，场子里谈话的，打球的，穿着凸显姣好身材的女士们，人人手里一杯金色香槟。

    和认识的人，说说笑笑。

    灌了半肚子酒水，林凯文打开车窗，解开扣，任风吹进车里，散散身上的味道。

    林凯森坐在他哥身边，“你还真是好脾气，陪着谁都有一张笑脸。”

    “你想骂我直说。”

    “我是夸你脾气好。”

    假期七天，林凯文陪父亲和公司的高管打球吃饭，参加别人的婚礼，飞海外的公司开会。

    林凯森一路跟在老哥身边，最后两天，捞到点休息。

    他哥林凯文念书拿奖学金，工作拿最高等奖金，休息时间搞自己的投资。哪里来的时间经历，他念个书搞个毕业论文，快累死。

    周末通宵去个party喝酒，他基本不参与。生活作息无比健康，他哥年龄到底多大！明明只有27岁，年轻人的疯狂去哪儿了？

    钱，他哥比他多多了。权力，他哥说话他爸都会好好听。

    林凯森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

    “哥，我明天能调休吗？”

    林凯文闭眼靠在椅背上，“你说呢？明天有什么安排。”

    明天要开会，看集团在非洲铁矿的调查报告，集中讨论决定投资可行性。林凯森还不想闭嘴，“哥，你要不要出来单干，我给你投资。”

    “我不缺钱。”林凯文在大学期间拿到启动资金，开始投创业公司，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只有两个科技公司和一个游戏公司发展比较好，那也是他出了力气，给他们找人脉解决问题。

    林凯森彻底闭嘴。

    “最近布加迪出了新车，你想要吗？”打个大棒，给个甜枣，不能把林凯森逼得太紧，“看上去订，你有想做的项目也可以看着，写报告给我，我给你投钱。”

    林凯森叹一口气，“哥，你和爸还没放弃，你们难道不知道。创业要是赔的钱，足够供我吃喝玩乐多久。”

    “不是让你创业，是让你找个正经事情干，没精力去干乱七八糟的事，安安分分守规矩。”

    林凯森背紧，小心问：“哥，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是你去山上跑车，还是你去游艇上乱玩”，林凯文眼睛都没睁开，“你想干什么，家里不回挡着，可不能干的就是不能干。我不会让爸知道，所以事情停在我这里。”

    他哥都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他在暹罗玩的开了些，可更黑的事情他没干。林凯森松一口气，又瞥一眼他哥。

    他哥不愧是他哥。

    林凯森也好奇，到底是谁在给他哥通风报信。

    警告完弟弟，林凯文揉揉胀痛的额头，父亲的集团在海外有好几笔大额投资，有的延期有的收益不错。环境不好，正适合新项目。

    国内的产业，营业利润在下降。

    还有暹罗的事情……

    一桩桩，一点都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