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斗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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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王的威严

    有一段时间我去了北疆,在那里视察北疆的军事和民情。我本打算呆上很长一段时间,赏尽北疆一切好景,尤其是珠山和北海湖。星月和哥哥送我的场面像永别一样,若呆上几天便匆匆赶回,难免破坏了那凄美的感情。

    但是,视察完工作后的第三天夜里,也就是准备第二天去北海湖的那个夜里,我梦见我和星月手拉手在旷野上奔跑,但是突然跌到,我觉得我伤得很重,以至忘记了是否在梦中站了起来。

    第二天日出时分,守护北疆的青叶将军唤我,我发现自己虚弱得甚至不能下床,头疼得要命,竟无比地思念星月。青叶将军很恐慌,请来许多当地名医。

    我说没事,但仍旧接受了治疗,但第二天我命令似的要求回落叶城。青叶将军无奈相送,其实也没用得着他们,我的绯红巫师将所有的侍卫远远撇在后面。

    回到落叶城,我见到了惊奇于我何以回那么早的星月和哥哥,但没表现出思念。

    我竟然没有多看星月一眼,匆匆回到西山宫,但感觉是那么好,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哥哥执政的第三年的整个一年里,国库的财富没有减少,尽管也没有增多,叶落帝国仍然显示着强大的生命力。而那种高度总让人担忧。自古至今,似乎没有一个英雄能一直清醒地凝视自己的国度。

    哥哥上朝的气氛一向是很融洽,像是在风平浪静的海上一个船长在跟船员谈笑风生,然而在某一天的某一次早朝,一位大臣跟哥哥对峙,持着相反的意见并死抓不放,哥哥是很生气的,但只是据理力争并没有强制性地将对方杀害,他不喜欢那样。

    在一旁,我很深刻地思考那位大臣的建议,觉得很有道理。

    “我们的财富已经积累到这程度,怎样利用它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你有好的建议。”

    “是。我们应当拿相当的钱财去扩建军队,将军知道的,军队对于一个国家至关重要的,若没有绝对的军队做后盾,一切财富只是在为他人创造。”

    “我们现在的军队难道不足以称雄天下?还有哪个帝国可以派一支或十支大军将我们驱逐吗?”

    “这个不十分确定,因为我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就是说不知道叶落和鸣雁两大帝国外是否还有更多和更强的国家。将军知道,叶落帝国本来就很强大了,当时的国王叶帝自以为天下无敌,无心边疆之事,结果临界小国的有志之士叶之星的父亲带着儿子叶之星以及本国的英雄比如当初的红叶将军和金叶将军一鼓作气将叶帝踢出宝座,得到了整个叶落帝国。”

    “你的意思我就像叶帝一样自大?”

    “老臣不敢。”

    “那你说一大套目的何在?”

    “非常明确,只有拥有天下无二的军队,才能永保叶落帝国的繁荣。”

    “但是你知道,那样做,将有多少人们丧失自由吗?将会增加多少刽子手?增加多少仇恨多少苦难?再说那已经没有必要。难道叶落帝国的军队还不能称为天下无双吗?难道某一擢人们的攻击就能将我们伟大的帝国瓦解?忠诚的老臣,要自信。”

    “是的,我不怀疑我们军队的庞大,但我只是认为军队仍需扩建,因为我们并不知道对方的军队如何。”

    “你口中的对方是指鸣雁帝国吗?不用看它军队的规模,让他来吧!让天下人看一看一只鸡蛋能将一块巨石怎样!”

    那位大臣无语而退,哥哥胜利了,但并不为之喜悦,他觉得自己的威名受到挑衅或轻视,他依然愤怒,整个宫殿沉寂了许多。

    我在一旁一时也想不出适当的语言化解尴尬的气氛。因为我似乎感觉到我对哥哥的言行有轻微的不满,那感觉很模糊,我不敢也不愿将其确定,那是对哥哥从来未有的怀疑和不敬。

    最后朝中最老的大臣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他话语的内容虽然没有什么价值,但他的讲话这一行为化解了僵硬的局面。

    我在他说完之后大声说话,以引起群臣的注意,将不妙的话题转移。我的想法非常特别,虽非是我所渴望的,但却成为善意的笑话。

    “我尊爱的哥哥,以及忠诚的大臣们,我觉得用相当的钱财将幽谷填平并将其变成繁闹的街市应当是一个好的想法。”

    “无惧将军真会开玩笑!”

    “那值得考虑,真的。”

    早朝提前下了,大臣交头接耳地走出宫殿,哥哥起身去了后宫,那里有星月。

    他第一次见到我没有任何语言就离开。我忽然觉得世界仿佛变了,空气的味道也不同往日,怪怪的,想下雨似的,我也第一次没有任何语言离开落叶城,一个人骑马去了幽谷,以为第二天天黑之前能赶回,但不曾想有人遇见了我或者说我遇见了一个人。

    当我经过西风草场时,发现一匹马,但没见人,走近后我十分确定马的主人是当年的王后。我等了许久,但不见她归来。

    后来才意识到马缰绳已去,那说明王后早已给它自由,而自己用双脚去了某个地方。

    我继续赶路,到幽谷时,夕阳正站在山头,最后一刻眺望着一日的世界。我将战马置在幽谷之外,一个人徒步进了幽谷。

    到底来幽谷干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是对哥哥生气吗?我真的不愿承认自己在生气,那怎样可能呢?世界上什么事都可以发生,但我和哥哥之间圣洁的爱不该有任何瑕疵,就像满天的飘雪不容有任何尘埃的介入。

    来到幽潭,迎面而来的是透骨的阴风,我不明白了,那样的天气怎样会有如此冰凉的风,像是穿过万里雪空而来。

    之后我惊愕得一语不发,仿佛走入梦境。我远远地看到幽潭中央站着一个人,像一把随风起舞的火。

    我努力地摇头,狠狠地揉眼睛,但事实绝不会因一个人的几个动作改变,碧波之上分明立着一团燃烧的火,而火的身躯便是当初的王后。她依旧穿着当年那身红色的长袍,火一样活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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