铲除毒宗,恢复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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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营气

    “你用不着那样的。”魏莺说,“我刚才来的时候,听到城里面一群人在说着些什么,还伸胳膊甩腿的,兴味很深的样子。

    “我问了他们几句,他们就和遇到了瘟神一样,支支吾吾地不肯说;给他们钱,他们也不肯说;没办法,我就小小地教训了他们一下,才问出来,是城里面最近有一个神秘老头背着官府,在暗地里兜售一些药膏。

    “那老头和他们说,药膏的事不要和两类人说。

    “第一类就是当官的。因为药膏有奇效,怕官府抢了他的秘诀。

    “第二类就是缺钱用的,因为药膏卖得贵,怕他们买不起又无理取闹,将事情闹大了。”

    “难怪你给他们钱没有撬开他们的口,原来他们都是不差钱的。”呼延春说,“他不让告诉给当官的,多半才是卖的假药怕蹲牢房。”

    “也不一定就是假药。我就又问他们,‘你们最开始不肯告诉我,是不是觉得我太穷了?’他们吓得很,说,‘小姑娘贵人有贵人相,不是达官就是显贵。’我就不理他们了。

    “顺着他们提供的线索,我找到了一个风月场所。这个老头当真贼滑得很,知道官员不得随便出入青楼,竟然将交易地安排在了那儿。

    “我出于好奇,也不管什么了,就走进去。

    “那个老头精神矍铄,脚底下摆着许多瓶瓶罐罐。

    “有的人手受伤了,他就从那堆瓶子里倒出点药膏,抹在伤口上,伤口就愈合了。一连好几个人都试过了,没有哪个人是不被医好的。

    “那老头愈发得意了,说了一句狂言,就算人头落地也能给你接好。

    “那群看热闹的都吓得不轻。

    “老头就从衣裳里取出一把短刃,说:‘我用刀割下我自己的头颅,找人拿我的药膏给我涂上,看看我能不能活过来,行不行?’

    “人群里有喝彩教他快些割头的。我想他们大概是觉得老头一死,他的药就都归他们了——他们实在不相信这个老头有那么大的本事。可是也有仗义的人,纷纷情愿在老头死后为他接头。

    “眼看他的短刃就要触碰到脖子了,我吓得就打算运起卫气拍掉他的刀。

    “谁道这时老头却和怕了一样,俏皮道:‘诸位的钱肯定不够了。不如我们都休息片刻,你们回家带更多的钱来买我的药,我也吃吃喝喝,补充一下体力,大家午时准时再会。’

    “他说完后就立马有一群人将他团团围住,我想问他一些问题也没有办法。于是就先来找你,看看你的意见。”

    “我有什么意见?呼延春不解,“等等看,你是说,他的药膏可以帮我救好石像?”

    “是。”

    “啊,这当真算得上奇闻!那么,事不宜迟,快些去找他吧!但愿他不要真的割了头。”

    半个时辰后,二人就来到了那青楼。

    谁知那卖药的老头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药膏的气味也没有留下。

    “老鸨,老鸨!那卖药的老头呢?”魏莺比呼延春更加着急了。只因为,这下当真死无对证,呼延春搞不好又要以为是她捏造了谎话哄骗他。

    “野丫头!大呼小叫干什么呢?哪有卖药的!你去屠宰场看看,有没有卖药的!”

    魏莺哪里会知道,这老鸨和那卖药的老头早达成了共识:一旦他离开了青楼,青楼就要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谁问起他的行踪都要说是根本没有听说过那号人物的,不然谁也别想赚到钱。

    魏莺委屈地看向呼延春:“你相信我刚才和你说的吗?”

    “信啊,当然信。那个老头很有偷营的本事。”呼延春挠了挠头,边说边往外走,并不想待在这种是非之地。

    二人前脚刚踏出,就有一个身形高大的姑娘站在远处唤他们:“喂,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人。”这声音隔了偌长一段距离,二人听在耳朵里竟是清清楚楚。

    呼延春向她望去,只见一个婢女模样的姑娘含笑看着他二人。

    “你是什么人?怎地会知道那卖药的?”魏莺问。

    那高挑的姑娘冷哼一声:“我自然知道他,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我还知道他并不是一个老者,却是一个和你们年纪相仿的人。他扮作老人,仍然骗不了我!”

    “他什么来头?”魏莺又问。

    “你们没有必要知道。”高挑女说,“他卖一回药就换一回地方。这次和青楼串通好了,由青楼提供隐蔽的场地,他提供药膏,赚那些笨蛋的钱。

    “他总共卖了一千一百骨币。老鸨分走了一百骨币,她却不分给我们一个子!哼!我们下边的人每天卖力地干活,她得了这好处却一点儿都不考虑过我们。那么我偏要捅他们的娄子,那小鬼逃走的时候我刚好看见了的。”

    “药呢?那些都是什么药?怎么能在那么短时间内治好人的外伤?”魏莺仍然很好奇。

    “那不是药的功劳,是营气!”高挑女接着说,“他明面上给患者搽药膏,暗地里已经催动自身的营气,如丝如缕地将营气注入他们体内,将伤口治好了。

    “这营气是饮食水谷所化生的精气,和调于五脏,洒陈于六腑,具有化生血液、营养周身的功能。其性柔和,因而那些人体内注入了营气,却并不察觉。至于那药,根本是一点没有用的!”

    呼延春和魏莺都大吃一惊:那个卖药郎竟是个修得了营气的人!

    “可是我也见过突破了营境的人,他们并没有这样的本事哩!”

    魏莺所说的,自然是他爹魏折民。

    “那小鬼自然有他的门道,又何须你操心?”

    “不让问便不让问,”魏莺说,“你快些告诉我们那小鬼的下落!”

    “跟我来。”高挑女说。

    “你不怕被老鸨发现?”呼延春问。

    “别管。”回应他的只有这冷冷的二字。

    他绕到魏莺身边,小声对她说:“这人八成不是青楼的。”

    魏莺倒没有多么大的惊讶,说:“你才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