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咱们回家吧。”我实在是无法回到人群，悻悻问道。

    “走吧。我去与赵离辰说一声，毕竟也怕你受了风寒。”徐清衡走向人群正中的赵离辰，耳语几句，这赵府少爷虽不悦，却还是点了点头。钟凌早站了湖旁，和火堆隔了段距离，远远瞧见我，神色凝重。我别过脸去，没再看他。

    终于出了府，德兴叔忙迎上来，看样是等了一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远远看见了浓烟，虽说他不敢闹到咱头上，可……”“无事，尽快回府吧，清易需要休息。”徐清衡抢了话去，掀帘上车。

    坐定，他又开口，“所以清易，合从连衡？”他的神色，在告诉我他想要的绝不只是太子登基这么简单，他真的，野心太大了。但，正合我意。“通工易事。”我回道。也许，是徐二娘子的野心。

    回到府上，梳洗之后，东澜退下。我的眼前，还是那场大火，它陡然照亮了这弥天大夜，硬生生烧出一条路来。正想着，却有人轻轻推了门进来，总有人，在未知处，看着我。

    “徐府上下自顾不暇，连偷着闯进来都不费力了。”来人踱进来，四平八稳。

    “钱凌……还是，该叫你钟凌？”我望着他，挑衅着。

    他自然地拿了椅子坐下，自己倒上了茶，“钟凌吧，毕竟你好像更喜欢这个名字。”

    “所以，长国特使来这儿，是为了什么？”我没想和他寒暄，开门见山。

    “那徐清衡颠倒人心的能力的确是超出了我想象，共谋了什么大业？你眼里如今透出这样的光？”他停一停，抬头看我一眼，压迫一个十四年的傀儡，易如反掌。

    “你凭什么立场和我谈？你交上了钱家什么样的筹码才能坐上今天的位置？”我站起身，并没生畏。

    他突然加重了语气，厉声言道，“凭我教养了你十四年，凭那钱家人对不起我，凭如今我的身后是长国，没有我，你觉得徐家三姑娘能活到今天？没有我，谁能把你带回来！”紧接着，语气又柔和下来，“我需要你做的不多，牵扯着徐清衡一个人就够了，无论谁登上皇位，我都有胜算，唯独太子不行。”

    “太子一党，又不是只有徐清衡一个人，何苦对他这般上心？”我问。

    他叹口气，哑然失笑，“出生在黑夜里，你我与徐清衡要的东西一样。易儿，务必想清楚，纵使这十四年是有目的的，那恩情便也是假的吗？你来徐府不过两日，徐清衡的为人手段可见一斑，他当真就赤诚坦荡？别到头来，都是替他人做了嫁衣裳。你现在眼里这光，大不如前了。”

    “的确，毕竟以前的我，好操纵，易哄骗。”

    没再说什么，他撤身走了。遁入无边黑夜。钟凌有一点没说错，他，徐清衡还有我，要的东西一样，但那地方只能留一个人。也就意味着，我们，只能留一个。

    这生辰宴有意思，偏偏是要我选择一个新的身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