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摆渡:开局碧眼方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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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锦衣卫

    “纪朝贵已死!”

    王伊祁的声音平静而冷冽,如幽谷寒冰猝裂,静中蕴劲,直抵捣每一颗惶惶之心。

    在场每一个人皆默然倾听,共领宣判。

    那声音里,没有丝毫的喜悦或悲愤,更无一丝得胜后的嚣张,唯余铁板一般钉钉的事实,宣告着纪朝贵一系势力的终结。

    纪朝贵一系的人马见到自家首领的头颅,先是愣住,随后惊恐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恐惧与绝望,旋即惊骇如潮,汹涌澎湃,瞬间淹没全身。

    那曾经令他们盲目追随、肆意妄为的靠山,那曾威震贺州西陲,足以位列豪杰三甲的奢遮人物……

    如今竟成了一颗冰冷的头颅,悬于王伊祁之手,仿若一面浸染鲜血的旌旗!

    此等残酷真相,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支柱崩塌,所有妄想与信念瞬息间灰飞烟灭。

    有人唇角微抖,欲言又止,终究只能化作无声的哽咽;

    有人身形僵硬如雕塑,似被钉于原地,无法面对眼前凄惨之景。

    “弃械降者,免死!”

    王伊祁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话音方落。

    纪朝贵一系的人马顿起波澜。

    一部分人毫不犹豫抛掷兵刃,举手乞降,于生死之间择生。

    另一部分人则开始四散奔逃,乱作一团,各自逃命,犹如鸟兽散,只图在这恐怖之夜,逃离王伊祁或将播撒的死亡阴影。

    而张义寿及其寥寥无几的手下,在短暂的惊愕之后,亦止戈驻足,停下了攻击。

    他们目睹敌阵瓦解,脸上交织着难以置信与如释重负的表情,当即瘫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胜利的天平陡然翻转。

    属于纪朝贵的旧秩序在死亡的震撼中土崩瓦解,新格局在恐惧与归顺中悄然成形。

    皓月当空,清辉如银带。

    王伊祁与张义寿相隔数十步之遥,虽然身影在夜色中略显朦胧王伊祁与张义寿,但目光却皆是出奇明亮,穿透夜色的帷幕,牢牢锁定各自的身影。

    两人之间的氛围凝重如铅,唯有风过时衣袂飘摇之声。

    他们的眼神交汇中,既有对彼此尚存多少实力的揣摩,又有对未知意图的揣测,更有一份是非曲直的复杂情绪交织其中。

    虽无片语交谈。

    但那无声的对峙,却仿佛已然化作一场无形的较量,剑拔弩张的气息在夜色中悄然蔓延开来。

    王伊祁背手而立,看似从容,实则身形如满月之弓,蓄势以待,高声问询道:

    “张二爷,可有后赏!”

    他的状态眼下极为不佳,特殊蛇油的药效已过,唯一的倚仗便是刚到手的筒袖藤甲。

    然而在这个距离,如果张义寿仍有余力,被一枪爆头的悲剧,今晚或许就将再添一人。

    “有!”张义寿的手悄然搭在腰间黄金毛瑟之上,指节微微泛白,他笑着回应答道:

    “而且是整整一辆火车!”

    夜风渐紧。

    携来几丝凉意,撩动腥臭腐朽。

    皎洁月光洒落,照亮他们脚下的青草地,每一处暗影似乎都潜藏着伺机而动的杀机。

    “哈哈哈哈……”

    王伊祁与张义寿二人,竟在瞬息之间,同时大笑了起来。

    这一笑,犹如绷紧至极致的琴弦忽而奏出一曲意想不到的变调,让那股暗藏杀机的沉默瞬间转化为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王伊祁口中又徐徐问道:

    “此事何时方能成行?”

    张义寿闻声,嗓音低沉而有力:

    “明日正午时分,此乃白莲教余孽原定之计,我先前已自一名俘虏口中探得详细,只待执行。”

    王伊祁闻此言,颌首应道:

    “如此,便依张二爷所言,明日午时,我等准时行事。”

    …………

    翌日。

    落日犹如新嫁娘般娇羞,悄然斜倚于天际尽头,染红了半边云霞。

    余晖金砂般细腻。

    悄无声息地洒落在远处的皑皑雪山之上,为那银装素裹的峰峦勾勒出一层淡淡的金边。

    此刻的犁刀村静谧得诡异,再无些许前几日的人声鼎沸。

    不见炊烟袅袅升腾,不闻鸡鸣犬吠之声,就连风儿似乎也在敛息屏气,唯恐扰动这薄雾般笼罩着小村落的难得安宁。

    倏忽间。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远方破雪传来,蹄音在雪林间回荡,犹如石子投入湖心,激起圈圈涟漪,打破了这片刻的沉寂。

    马上骑士身披彰显身份的飞鱼服,腰悬锐利的绣春刀,赫然便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

    时隔数日,他们终于赶到了这里,在居阴山群匪离开之后。

    一名斥兵疾步奔来,流露出一丝忐忑,对着骑行于最前端的那人说道:

    “镇抚大人,林中发现了一具尸体,死状有些古怪。”

    此次负责锦衣卫行动的千户只有一人,那就是潘醉蓝。

    他早先全过程指挥并安排了黑水县的剿匪行动,此刻正止足于犁刀村外围,凝视着脚下残存的篝火遗迹。

    潘醉蓝听到动静,转身循声望去,显然对此事兴趣陡增,应道:

    “尸体?那还不速速带过来让我瞧瞧。”

    斥兵闻令即行,旋即便见身后数名小卒将尸体抬至潘醉蓝跟前。

    这尸体浑身赤裸,体无寸缕,肌肤上显露出大片青紫瘀斑。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其胸膛处,赫然烙印着一道繁复无比的符箓,纹饰精细入微,线条曲折蜿蜒。

    在赤裸的尸体与鲜红的血迹衬托下,望去莫名让人感觉有些邪异。

    但奇怪的是,尽管尸体异象纷呈,却并无明显致命伤痕。

    “尸体是在何处发现的?”潘醉蓝皱着眉毛追问,言语中蕴含一股冷峻的威压。

    斥兵连忙回答道:

    “雪里,是一名士卒小解的时候,无意间偶遇发现的,据他所述,说是尿着尿着地里蓦然长出了一张脸,把人吓得够呛,待他定睛观瞧,方知竟是此具尸体。”

    潘醉蓝速即挥了挥手,示意赶快将这沾染了污秽的尸体带走,说道:

    “速将尸体移除,清理干净,且传令随行仵作即刻验尸,查清死因。再者,唤那阴阳户的老头前来,让他辨识这符箓究竟是个什么意思。”